天色漸黑,冷風四起,似乎将她心裏的煩悶也吹散了不少。
這個點,隐隐最喜歡去後院有霓虹燈的地方玩,她得回去陪隐隐了。
蘇暮煙拿出電話,正要給管家打電話,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就停在了自己的面前。
她還沒反應過來,車上的男人打開車門,雷厲風行的下了大步的走了過來。
來人正是河西爵。
蘇暮煙有些驚訝,畢竟已經快兩天沒見到了,況且還是在這樣的街頭相遇,原本平靜的小臉上頓時有些驚喜的神色,“河西爵,你怎麽在這裏?”
河西爵的臉色并不是很好,大步的走了過來,攥着她的手就打開了車門将她往裏面塞,動作粗魯又霸道,絲毫沒有顧忌到蘇暮煙的心情,甚至還因爲這動作引來了路人的關注。
蘇暮煙被扔得有些莫名其妙,扭頭看向他,“河西爵?你怎麽了?”
他不回答,重重的甩上了車門,便繞過去上了駕駛座。
蘇暮煙全程懵逼,感覺到了男人的怒氣,有些驚慌,這是怎麽了?
男人上車之後,就啓動車子離開,車速有些過快,讓蘇暮煙緊張的趕緊拴上安全帶,而後雙手攥着安全帶不敢說話。
車裏的氣壓有些低,完全是來自那個一臉冷然在開車的男人。
蘇暮煙仔細的在腦子裏回想,自己到底是什麽地方做得不對,惹他生氣了。
可是她怎麽也想不到,工作上她很認真,在家的時候也将隐隐帶得很好,況且他們連見面的機會都沒有,又怎麽可能惹到他呢?
可是這男人分明就是生氣了啊?
以蘇暮煙對河西爵的了解,隻要她不問,他也不會說,兩個人最後還是會鬧得很僵。
算了,還是她開口吧。
蘇暮煙暗暗的吸了一口氣,才小心的問道,“河西爵,你……是有什麽事情找我嗎?”
吱的一聲,高速行駛的車子突然停下,慣性讓她狠狠的往前撞了一下,額頭沒能幸免的撞上了玻璃,痛得她悶哼了一下。
她不是嬌氣的人,卻也因爲這吃痛而蹙起了眉頭,擡手揉了揉。
“蘇暮煙,你就那麽難忘掉他嗎?”
“嗯?”蘇暮煙完全不明白他在說什麽。
忘掉什麽?
她有什麽難忘掉的,她怎麽不知道?
河西爵扭頭看向她,看她那自我懷疑的表情就知道她沒弄明白自己在生什麽氣,也就更來氣了,“蘇暮煙,你剛剛跟誰吃飯?”
“……我師兄啊,就是顧北。”她有些尴尬的說道。
“還有呢?”
還有?
沒有了啊……
等一下……
她的心裏咯噔了一下,有些緊張的看向河西爵,“你是說楚狂歌嗎?”
碰!
男人雙手狠狠的砸向了方向盤,蘇暮煙吓了一跳,看他這表情和反應,應該就是在生這件事的氣了。
可是,她是無辜的啊,她又不是跟楚狂歌吃飯,那隻是偶遇而已,他有必要這麽生氣嗎?
“我覺得你誤會了,我跟他再無交集,剛剛也隻是巧遇,況且我和他也沒說幾句話,我就走了。”
盡管她解釋了,可對河西爵來說,還是很難接受。
他承認,自己嫉妒如狂。
特别是當他收到偵信社發來的照片時,心裏就沒辦法安靜了,丢下一個很重要的應酬,直接開車過來了。
也就導緻了剛剛有些沖動的将她強行擄上了車。
蘇暮煙大抵是弄明白了這男人在生什麽氣了,看他不說話,但臉色還是很凝重的樣子,猶豫着開了口,“河西爵,我跟他都是過去式了,你就不要在意了。”
“誰說我在意了!!“他突然有些憤慨的吼了起來。
蘇暮煙吓得一縮,原本想靠近,最後還是退了回去,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誰他媽說我在意了!蘇暮煙,你有什麽值得我在意的?你不過就是我無數女人中的一個而已,我有什麽可在意的?”
此時的河西爵,完全沒理智可言,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暴跳如雷。
蘇暮煙告訴自己,不要因爲他的話在意,可是……可是心裏還是很難受。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隻是他無數女人中的一個而已,可當這句話真的從他口裏說出來的時候,又是另外一種傷害了。
她忍着痛,顫抖着手解開了安全帶,就要打開車門下車,她不想再跟他待在一起,她隻想找個地方躲一躲就好。
可是車門很快就被河西爵給鎖住了,她怎麽也打不開。
河西爵看她着急想要打開車門的樣子,就越發的來氣,直接蠻橫的将她扯了過來,捏着她下巴就狠狠的咬了上去。
是咬。
痛感讓蘇暮煙瑟縮了一下,掙紮起來。
但男人的力道始終比女人大,更何況還是在車裏這種地方,蘇暮煙幾下就被他按住不能動彈了。
河西爵像是在發洩着自己的怒氣,狠狠的咬着她的唇,直到嘗到了血腥的味道,才讓他覺得舒服了一點。
他舔了舔她的唇,睜開眼睛看着她。
蘇暮煙正瞪着他,眼裏都是委屈的憤怒,也不說話,也不叫疼,隻是這麽瞪着。
那種眼神,河西爵是最不喜歡的,他撇開視線,往她的脖子上吻去,密密實實的輕咬着,又淺淺的低語,“不要跟他見面,這是我對你最後的警告。”
***
工作,工作。
蘇暮煙每天用很多的工作來麻痹自己,讓自己不要去想其他亂七八糟的事情,她以爲這樣就好了。
可是……
夜深人靜的時候,一個人的時候,就會忍不住想起那天河西爵在她耳邊說的那句話。
不要跟他見面,這是我對你最後的警告。
憑什麽啊!
蘇暮煙有些煩惱的從床上坐了起來,将枕頭狠狠的揉了幾下,似乎還不解氣,又煩悶的捶了幾下。
可無論自己怎麽做,都沒辦法将那個影子從自己的腦海裏趕走。
憑什麽啊,憑什麽啊!
憑什麽那個男人丢下一句話就消失了,事情已經過去五天了,河西爵連個人影都沒見到,家裏也不回,隐隐現在估計都不記得爸爸了吧。
記不得最好,誰叫這個男人對家裏不聞不問的。
想到這裏,蘇暮煙才有些解氣的躺了下去,長長的歎了口氣,算了,還是睡覺吧。
看着書,放着歌,正有些昏昏欲睡,蘇暮煙的手機響了起來。
一般她的手機是不會在這個時候響起的,也沒什麽人找她,從換号碼之後,隻有那麽熟識的人才知道。
所以蘇暮煙第一時間想到的人,就是河西爵。
她飛快的丢下書,拿起放在一旁手機看了一下。
結果,大失所望。
電話并不是河西爵打來的,而是弟弟慕言打來的。
“慕言?這麽晚了,有什麽事嗎?”
“姐……家裏出事了。”
蘇暮煙一聽到這話,心裏就沉了下去。
慕言是蘇暮煙養父母家的弟弟,也是跟蘇暮煙一起長大的弟弟,兩姐弟從小就比較要好,蘇暮煙對自己這個弟弟也很好,後來回到蘇家,她也會時不時的去看看他。
慕言是個話很少的人,除非有很重要的事情,否則不會給蘇暮煙打電話的。
所以慕言說出事了,那肯定是大事!
“出什麽事了?”她緊張的問道。
“你現在能回家一趟嗎?你過來就知道了。”
“好,我馬上過來。”
蘇暮煙挂了電話,換了衣服就下樓了,管家正好在關門窗,看到她下來,還以爲是有什麽需要,過去詢問道,“少奶奶,是有什麽事嗎?”
“我要回家去一趟,有那輛奧迪車的鑰匙嗎?”
“是回蘇家嗎?我送你回去吧。”
蘇暮煙趕緊搖頭,“不是,我自己回去吧,沒很晚了,崔叔叔你早點休息吧。”
管家在這裏呆了很久,自然也知道蘇暮煙的身世,也沒再多問,取了鑰匙遞給她,并且叮囑道,“晚上開車的時候要慢一點,有什麽需要給我打電話就行。”
“好的。”
蘇暮煙取了車子就出門了,從這裏到慕家,是有些距離的,但好在晚上車流量不大,蘇暮煙比預期要早十多分鍾到慕家。
剛停好車子,還沒下車,就聽到傳來了陣陣哭聲。
這聲音蘇暮煙自然是最熟悉的,正是養母李潔玉的聲音,還帶着控訴,“你真是造孽啊,你這樣我們這個價就完了你知不知道?說過多少次,不要去賭,不要去賭,你偏不信,現在好了,欠了那麽多錢,你讓我們怎麽辦?你是要我們家破人亡嗎?”
蘇暮煙一聽到賭字,就明白是發生什麽事了。
從小到大,這個家不知道經曆過多少次這樣的争吵,沒想到都這麽多年了,還是這樣。
她沉着心,過去敲了門。
開門的是慕言,大概知曉是她,并沒說什麽,隻是沉着臉對裏面的人說了一句,“姐回來了。”
“雲溪?”男人的聲音迅速響起,像是聽到希望一樣,急忙看了過來。
等發現是蘇暮煙之後,表情又變得難看起來,“怎麽是你?”
這就是蘇暮煙的養父,慕文章。
很小人物的一個人,貪财,好吃懶做,喜歡賭博,沒什麽責任心……
李潔玉見到是蘇暮煙來了,抹了抹眼淚,紅着眼睛叫道,“暮煙,你怎麽來了?”
“是我給姐打的電話。”慕言坦白道。
“你這孩子,給她打電話做什麽?”李潔玉訓斥了慕言一句。
慕言沉着臉反問,“不然你們有辦法解決嗎?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我也隻能找姐幫我們想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