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話說回來,她疑惑的看向母親,“隻是這樣?她有沒有說别的什麽?”
“沒有了。”蕭雲芳選擇隐瞞。
但陳墨很了解她,知道事情絕對不可能這麽簡單,追問道,“她肯定還說了别的什麽,不然你不會猶豫的。”
“不管她說了什麽,我現在的立場都站在你這邊。”
“媽,事有輕重緩急,如果她用很嚴重的事情來威脅你呢?”陳墨上次跟母親聊過之後,很是清楚姜穎這個人有多惡毒。
當初蕭雲芳帶着他們姐弟倆到了江城這個舉目無親的地方,不也是拜姜穎所賜嗎?
那女人,手段多着呢。
拗不過陳墨的追問,蕭雲芳隻能說道,“她的意思是,如果你執意要告季知夏的話,他們季家也能找到人抱住她,我們占不到什麽好處。”
這到是事實,陳墨懂現在的社會是個什麽狀态。
可……她心有不甘啊,不試試,怎麽知道呢?
“不對,真的隻是這麽簡單?”陳墨半信半疑的看着蕭雲芳。
“她說季小剛讓我還他人情,當初救你父親和你外公的人情。”
當年的事情,陳墨是知道一點的,但沒想到那個救父親和外公的人會是季小剛。
“所以這麽多年來,姜穎對你爲所欲爲,傷害你甚至趕走你,都是因爲這件事情對不對?”陳墨很了解蕭雲芳,所以才會這麽問。
蕭雲芳沒回答,但是她的沉默,已經代表了她的答案。
母親這些年來的委屈,陳墨都看在眼裏,疼在心裏。
因爲心疼蕭雲芳,她才早早的放棄上學,而是去工作,後來陳晨又生病了,這個價幾乎是風雨飄搖,再經不住任何的折騰了。
以她對姜穎的了解,那女人絕對不是那種善罷甘休的人,關于這一點,季知夏完全是繼承了過去,母女倆完全一個性子。
如果季知夏這一次真的被影響道,恐怕姜穎不會善罷甘休的。
到時候,母親的日子肯定就更難過了,她到是可以保護自己,但是母親呢?
再則,打自己的是那個叫成哥的人,季知夏隻是在旁邊說了幾句,并未出手。
怎麽看,都是自己沒證據!
爲了讓這件事情平息下去,爲了讓母親和陳晨以後有個安靜的生活環境,這一次,她就忍了吧。
陳晨的狀況才好一點,可不能被姜穎逼得走投無路才是……
想到這些,陳墨的心裏穩沉下來,擡眸看向蕭雲芳,“媽,你答應姜穎吧,我不對季知夏追責,隻要她以後不再來騷擾我們。”
“不行。”蕭雲芳搖頭拒絕,“你受了這麽嚴重的傷,可不能便宜了姜穎的女兒。”
“她當時也沒出手。”陳墨解釋道,“而且我不想以後的日子不安甯,陳晨也需要好好養病,以後大家相互制衡,才能相安無事,井水不犯河水。”
她也受夠了那種被欺壓的日子了!
“可是……”蕭雲芳還很猶豫。
陳墨已經決定了自己的态度,“這件事情就這麽辦,而且……季知夏很快就會玩火!”
“爲什麽這麽說?”蕭雲芳奇怪的問道。
陳墨沒多做解釋,反正她心裏主意已定。
等景染跟莫成宇到病房看望陳墨的時候,她的狀态已經好了很多。
因爲肋骨斷了兩根,頭部有腦震蕩的痕迹,其他的,陳墨的身體狀況已經穩定下來了。
景染聽了之後,總算徹底放心了,交代陳墨道,“你現在就得好好養病,傷筋動骨一百天,你得養一百天才行。”
“一百天不得折磨死我麽?我感覺半個月就足夠了。”陳墨半開玩笑的說道。
莫成宇的視線落在她臉上,眉峰蹙起,在其他人沒說話的時候,開口詢問,“當時發生了什麽事情?爲什麽你會被龔玉成抓着毆打?他又爲什麽要綁架你?”
聽到這些問題,蕭雲芳有些緊張。
陳墨看了她一眼,讓她别緊張之後,才對莫成宇解釋道,“因爲之前我得罪過他,所以這次懷恨在心吧。”
“隻是這樣?”莫成宇分明不信,“那他是一個人作案,還是團夥?”
“一個人。”
陳墨肯定的答道。
景染有些驚訝的看向莫成宇,這跟莫成宇和自己說的狀況,好像不一樣。
莫成宇的眉頭擰得更緊了,“你确定是一個人嗎?”
“也不是那麽确定,我是被對方敲暈綁走的,迷迷糊糊醒來看到手機就想給你們打電話,還沒打通呢,手機就被踹下樓摔爛了,然後又昏迷了。”陳墨知道莫成宇不好騙,隻能用這種話來解釋。
雖然他還是半信半疑,但是陳墨都這麽說,他也不是當事人,便隻能聽信,并道,“警局那邊,已經有人在守着龔玉成了,他現在還沒交代任何有用的信息,你這邊到時候也會做調查,你如實說便是,其他的,我會幫你處理,不會讓那人逍遙法外的。”
“嗯,謝謝你。”陳墨由衷的感激道。
這個話題總算過去了,蕭雲芳松了口氣,不小心碰翻了一旁的水杯,水流得到處都是,她心虛的道歉,又趕緊去收拾。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感覺到莫成宇的視線往這邊看了一眼,蕭雲芳愈發緊張了。
陳墨趕緊說道,“媽,你小心點。”
“嗯,是。”
莫成宇對景染說道,“我還有點事情要去處理,你在這裏陪一下陳墨吧,回去的時候跟我打電話。”
染乖巧的點頭,目送莫成宇離開。
陳墨開玩笑的說道,“人都走了,背影都已經看不到了,你還在看啊?你可是來看我的啊。”
景染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墨墨,你現在感覺怎麽樣?是不是很疼啊?”
“當然疼。”陳墨皺着小臉說道,“我總算體會到當年你的那種感覺了。”
說到當年,景染到覺得好像是做了一場夢一樣。
夢醒了,一切都回到原點了。
她說道,“如果可以,還是不要體會才好啊。”
死過一次的人,都對死亡的感覺刻骨銘心。
兩人聊了一會話,陳墨的幾組藥水也輸完了,狀态比較疲憊,景染便讓她休息,自己則去看望爺爺。
莫成宇也在莫老的病房,見到她上來,問道,“陳墨休息了?”
“嗯,爺爺好點了嗎?”景染看了看病床上的莫老,輕聲問道。
莫成宇微微的點了點頭,“少恭說,情況已經穩定了,你來之前他剛睡下。”
“那我在這裏陪陪爺爺吧,你去忙公司的事情吧。”景染貼心的說道。
這次的事情對公司的影響有多大景染不知道,但她知道肯定不會很小,可自己又沒什麽能力幫她,隻能這麽默默的分擔了。
“也好,你就在這病房裏,哪裏都不要去,晚點我來接你,如果餓了的話,就叫外賣。”莫成宇拿着外套起身。
景染也起身去送他。
出了病房,莫成宇便将她抱住。
很用力的那種擁抱,叫景染愣了一下,随即也抱住了他。
“等我來接你。”莫成宇還不忘交代。
景染肯定且點了頭,“好。”
他才松開了她,若不是在人來人往的過道,他還想吻一吻她。
“那我走了,你進去吧。”
“嗯,我看你走,再進去。”
莫成宇忽然間就有了一種不舍的感覺,明明隻是分開一下下而已。
以前他總嫌棄龍夜爵爲了一個兒女情長不顧一切,現在看來,自己也是那一類人了。
隻是公司現在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他去處理,他不得不離開,轉身,腳步走得十分沉重,就好像有個很吸引他的磁場在拉着她一樣。
送走了莫成宇,景染才回到房間裏,默默的陪伴莫老。
莫成宇下了樓,給嚴風打了電話,讓他通知公司各部門在會議室裏等着,自己過去便直接開會。
迎面,沈少恭走了過來,見到他打招呼,“成宇,你去哪裏?”
“去公司。”莫成宇說道。
沈少恭知道他很忙,畢竟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有什麽幫忙的地方,跟我們幾個說,不要自己硬撐着,莫伯伯這邊我會上心了,對了,還有那個陳墨,我也會上心的。”
“嗯,你做的已經夠多了,感謝的話我就不說了,下次請你喝酒。”
“那必須的。”沈少恭笑着說道,“而且,我希望這個酒,是喜酒。”
莫成宇也輕揚着唇瓣,回答道,“會的。”
“那你去忙吧。”他揮揮手。
莫成宇微微的點了頭,才離開,隻是才走了兩步,沈少恭又叫住了他,“對了成宇,原本我幫你安排這周三的手術,看現在這個情況,我就幫你往後延吧,等你公司和事态平息之後再做好了。”
“應該能抽出時間。”莫成宇顯然不贊同往後延。
“可周三我得給陳墨做第二次手術。”
“……那就往後延一下吧,看你哪天有空,盡快。”莫成宇隻能妥協。
沈少恭馬上點頭,就怕他反悔似得,“好,我一有空就通知你,你等我消息好了。”
成宇急匆匆的走了。
沈少恭舒了口氣,無奈的搖搖頭,“還好我找了個蹩腳的借口,不然……”
他起身很像勸莫成宇的,但是勸不住,隻能找這樣的理由來推脫了。
莫氏股價如大家預料的一樣,在周一,差點跌至谷底。
公司裏的員工們都是焦頭爛額,也忙得昏天暗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