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知夏一愣,而後冷着臉說道,“我不想知道。”
因爲她根本就不關心。
季之東冷笑起來,“那個人你認識。”
她認識?
季知夏驚詫了,連姜穎聽到這話,都忍不住蹙起眉頭來。
季知夏在江城認識的人,不算多,能讓季之東出手的,貌似就隻有莫成宇了吧?
畢竟,他不要季知夏,所以季之東是因爲痛恨莫成宇甩掉了自己的妹妹,才生氣動手打人的?
如果是這樣,季之東的行爲可以解釋爲護短,姜穎到也沒那麽生氣了,而是勸道,“不是說了不要用武力來解決事情嗎?莫家那邊也是不能得罪的。”
“我打的人,不是莫成宇。”季之東垂下視線,不屑的道。
“那是……”姜穎跟季知夏都好奇起來。
季之東嘴角的嘲諷更明顯了,連聲音裏都是鄙視,“我打的那個人,叫梁玉城。”
季知夏,“……”
姜穎不認識這個交梁玉城的人,所以不明白季之東的話中的意思,還問道,“梁玉城是誰?你爲什麽打他?對方的家庭背·景怎麽樣?如果隻是尋常人家,那就好辦事了。”
沒說話的季知夏,臉色卻開始蒼白起來,手不安的擰着提包,也沒了剛才的氣焰。
季之東又慢慢擡起視線,直直的往季知夏看過去,“對方是什麽人,我相信,妹妹更了解。”
“知夏了解嗎?那你跟我說說,這件事情說不定能私了的。”姜穎拉着季知夏問道。
季知夏眼神都慌亂起來,“媽,我,我去打個電話問問。”
“行,你趕緊問問,說點好話,可不能讓你哥因爲這件事情被拘留。”姜穎還很支持她。
季知夏狼狽的逃了出去,手慌亂的拿出手機,找到梁玉城的電話号碼打了過去。
電話響了好幾聲才被接了起來,裏面是梁玉城龇牙咧嘴的聲音,“哎喲你輕點!痛你知不知道!”
罵完護士,他又和聲細語的問季知夏,“寶貝兒,你找我有什麽事?哥哥我剛受傷了呢,在醫院,你要來看看我嗎?我們都好久沒見面了,想你了。”
“你是不是……被人打了?”季知夏抱着一點點希望問道。
“你怎麽知道?”梁玉城有些意外,“那個人簡直神經病,突然就沖上來給了我兩啤酒瓶子,頭上破了個口子,正在縫針呢,你趕緊來看看哥哥吧,安慰我一下也行啊。”
“他爲什麽打你?”
“我哪裏知道?都說了他是神經病!”梁玉城到是覺得季知夏這麽問,是關心自己。
“那你打算……怎麽辦?”
“當然是追責啊!我一定要讓那個人後悔打了我!”梁玉城發狠起來,“我城哥是那麽好惹的人嗎?”
季知夏捏緊了手機,沉了聲音說道,“城哥,這件事情你就不要追究了。”
“爲什麽?”梁玉城不能理解,“我從小到大,可沒被人這麽白白打過。”
“因爲……因爲他是我哥。”季知夏不得不說出了身份。
電話沉寂了一陣。
梁玉城恐怕也沒想到是這麽個情況,所以一時間腦子轉不過來了。
季知夏在電話裏有些害怕的說道,“他好像……知道了我們之間的事情,所以才對你動手的,他是維護我,這件事情,你能不能不要追責?我帶他向你道歉好不好?”
“真的是你哥?”梁玉城還是不能理解,怎麽就遇上季知夏的哥哥了?
“嗯,是我哥,他現在就在警察局接受身份,這邊的人說了,隻要你不追責,他這邊的情況就不大,所以城哥,就當是我求你了,這件事情能不能算了?”季知夏乞求道。
梁玉城的确沒想到打自己那個人會是季知夏的哥哥,現在季知夏又開口了,他好像不好說什麽,但光是想到自己白白挨了兩下子,就很不甘心,“雖然他是你哥哥,但我這傷口還血淋淋的呢,難道就這麽算了?”
“隻要不追責,其他的都好說。”
“都好說?”
“嗯,都好說。”季知夏捏緊了拳頭。
梁玉城稍微被安撫了怒氣,對她說道,“這樣吧,等我包紮好傷口之後,你來接我,我們回去再商量怎麽處理這件事情,最後的結果,肯定還是看你的意思了。”
他把問題丢給了季知夏,很明顯,是要她付出一些他想要的東西。
季知夏咬牙點頭,“好。”
“那行,我等你。”
季知夏聽了之後挂了電話,再次擡頭看向裏面,最後還是硬着頭皮進去了。
姜穎正在個季之東說着什麽,可他好像并不怎麽傷心的樣子,吊兒郎當的坐在那裏。
見到季知夏進來,季之東冷睨了一眼。
這一眼,足夠讓季知夏心裏生寒,她避開視線,跟姜穎說道,“媽,是我的朋友,已經說好了,一會我去跟他面談一下,問題應該不大。”
“好,那就好,隻要沒問題就行。”姜穎喜出望外。
季之東卻冷冷開口,“不許去。”
“之東!這個時候不是你任性的時候。”姜穎急忙勸道。
季之東冷冷的瞪着季知夏,一字一頓的說道,“你,不許去!”
“你以爲我願意去嗎?我不去你就會被追責,你讓父親怎麽辦?這對他的工作影響有多大你知道嗎?”季知夏也生起氣來,氣哥哥的不理解。
季之東才沒想那麽多,男人跟女人的想法自然是不一樣的。
再加上這件事情對他來說,就是一種恥辱,所以他才會對梁玉成出手的。
現在又讓妹妹去求和?
見鬼去吧!
他甯願去坐牢也不讓自己妹妹在去見那個人渣!
“反正不許去。”季之東冷哼道。
季知夏紅了眼眶,對季之東很失望的樣子,“我知道你爲什麽打他,這一次是我錯怪你了,但是哥,你就算不爲父親考慮,也爲我考慮一下,撕破臉對你來說沒什麽,可對我呢?對我的影響有多大你知道嗎?”
季之東冷然的臉微微一凝,擡眸看向季知夏。
她已經哭了起來,眼淚吧嗒啪嗒的掉,“到時候誰都知道了,我還怎麽去見人?所以這一次,能聽我的嗎?”
季之東認真的看着她,眸裏的怒氣漸漸熄滅下去。
的确,如果這件事情撕破臉的話,他到是沒所謂,但就等于把季知夏的揭開給大家看。
到時候,才是季知夏真的沒臉見人的時候。
季之東的拳頭緊緊地握了起來,狠狠的瞪了一眼季知夏,“好,這一次我聽你的,但是,這件事情不會就這麽算了。”
季知夏沒再解釋,隻要他能讓過這一下,其他都好說。
姜穎似乎看出了問題所在,但因爲場合不合适,她才沒多問。
而季知夏離開了警局,去醫院接梁玉成。
他似乎等得很不耐煩了,在季知夏去醫院的路上,都打了好幾個電話催促。
總算到了醫院,梁玉成頭上包紮着紗布,臉上到是清洗幹淨了,但衣服還有血迹,足以看出他頭上的傷勢有多嚴重。
季之東的性格是出了名的暴躁,打架的手腳向來重,梁玉成恐怕是吃了不少的虧。
但現在自己有求于梁玉成,自然得和顔悅色的哄着,“我去給你買點水果,一會再去超市買些對傷口好的食材吧,我給你熬點湯。”
“行啊,正好哥哥餓了。”梁玉成痞子兮兮的說道,“我頭上這兩道傷口,可不是幾碗湯可以彌補的。”
“我知道,我們回去再說吧。”季知夏左右看了看,怕遇上熟人。
這裏是沈氏醫院,醫院的院長沈少恭,是莫成宇的好友,萬一被他看到了,影響就不好了。
她的急切,在梁玉成看來,就是另外一種意思,一種迫不及待的想要跟他回家的意思。
正如他在酒吧的時候所說,好久沒看到這女人了,想得緊呢,他也想馬上帶着她回去,好予取予求什麽的。
梁玉成将手往她的肩上一搭,整個身子就靠在她身上,“先給哥哥親一下,傷口太疼了,需要你的親吻才能緩解。”
她知道這是他的調戲,但不得不聽從,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梁玉成稍稍慢一,挽着她去打車了。
此時,正好從醫院離開的景染,瞥見了季知夏的身影,還往後退了一步。
倒不是她怕季知夏,而是惹不起這女人,不想給叔叔增添不必要的麻煩。
因爲季知夏是先推梁玉成上的車,所以景染并沒看見她跟一個男人在一起,等她離開之後,她才重新往前走。
老管家追了出來,沖她叫道,“小小姐,你等一下。”
“嗯?許爺爺?有什麽事嗎?”
“你的手機。”管家将手機遞給她。
景染才知道自己剛剛走得時候,把手機落下了,急忙接過道謝,“謝謝許爺爺。”
“少爺剛才打了電話,我沒接,你一會兒回個電話吧。”管家說道,也正是因爲莫成宇打了電話過來,才讓他看到景染的手機,便急急忙忙的送了下來。
景染再次謝過管家,才打車回去了。
而管家轉身往回走的時候,神色有些複雜起來。
病房裏,老爺子起床慢慢的遊走着,管家推門進來,過去扶他,“老爺,你怎麽起床了?”
“不活動活動,都快生鏽了。”莫老甩了甩腿,又說道,“追上小染了嗎?”
“嗯,追上了,把手機給她了。”
“嗯,她這麽天天跑來看我,也是有心了。”莫老也隻有在背對景染的時候,會這麽感歎一下。
其實他知道景染的心地好,畢竟是自己看着長大的孩子,什麽脾性他不會不知道。
怪隻怪,現實太捉弄人了吧。
(補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