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得很安穩的樣子,并沒有因爲他的到來而打擾。
莫成宇漸漸适應了房間裏的光線,也将她看得更真切了。
一個違背自己心意的傻瓜,明明心裏有他,卻偏偏要逃離。
氣急的時候,莫成宇真的很想将她腦袋打開看看,裏面到底裝了什麽。
睡夢之中,景染似乎感覺到了莫成宇的氣息,輕輕的呢喃了一句,“叔叔……”
景染早上醒來,發現自己還睡在莫成宇的房間,頓時紅着臉逃回自己房間去了。
明明上去的時候說過隻躺一下下的,怎麽一躺就是一整夜呢?
還好他沒回來,還好芳姐沒發現,不然,她還怎麽見人啊?
洗漱完下樓的時候,景染的臉都還紅紅的,芳姐已經出門去醫院了,給她留了早餐。
景染坐在餐桌前,發現早餐有兩份,便覺得奇怪。
難不成芳姐還給自己做了不成?
景染想不通,便自己吃了一份,把剩下的一份收拾好放在了冰箱裏,才拿着包打算出門。
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她看了看,是管家的号碼,立馬接了起來,不敢怠慢,“許爺爺,是不是爺爺有什麽事找我?我馬上就來了,快要出門了的。”
“的确是老爺有事要找你……”管家欲言又止的樣子。
景染感覺出來了,疑惑的問道,“是很重要的事情嗎?那我就自己開車來,會快一點,你幫我給爺爺轉達一下。”
“小小姐,你……”
“怎麽了?”
他幾次三番沒說完,讓景染開始緊張起來,“是不是爺爺有什麽事?”
“不是,老爺沒事。”管家急忙否認。
景染松了口氣,又道,“隻要爺爺沒事就行,其他的都不重要,我馬上過來。”
說完,她先挂了電話,不想讓管家爲難。
管家知道她體貼,末了隻能聽着電話裏的忙音歎氣。
小小姐,你知不知道這次你來,會有一場很大的風暴啊?
他想告訴的,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畢竟他到現在都還不相信這件事情會是小小姐所爲,她那麽善良,那麽爲人着想的。
可事實就擺在眼前,老爺又神生氣的樣子,他作爲一個下人,是不好多說什麽的。
思來想去,管家到底是心軟了,借口去洗手間出了病房,打算給景染找個靠山才行,不然,後果可能會很嚴重。
那邊,景染一點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取了車就趕往醫院。
在路上的時候,還在猜想着到底是什麽事情讓管家爺爺難以開口。
可她的腦容量實在有限,怎麽都猜不出來,就隻能等到了醫院,再解開謎底了。
隻是在心裏多少有一些隐隐不安的感覺,總覺得是發生了什麽大事,才會讓穩重淡然的管家這樣一言難盡。
莫老的病房裏,氣憤十分的凝重。
季知夏就坐在那裏,眼眶還紅紅的,好像很傷心的樣子。
管家不時看向莫老陰沉的表情,想說話,也說不上。
景染敲門進來,一聲爺爺還沒叫出口,便看到了季知夏。
她一愣,有些緊張的看向管家,似乎在詢問他爲什麽沒通知自己。
管家避開了她的目光,總歸是覺得心虛的。
景染想躲開已經躲不開了,隻能硬着頭皮叫道,“爺爺,我來了。”
雖然她沒看向季知夏,但卻感覺到她冷厲的眼睛正瞪着自己。
似乎,還有怨恨的意思。
是在怪她回來了吧。
“老許,你去幫我買點水果來。”莫老支開了老許。
家走的時候,看了看景染,眼裏全是擔心。
房間裏隻剩下三人了,氣氛壓抑得叫人呼吸不過來。
景染很不安,不知道爺爺到底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跟她說,既然季知夏在這裏,那肯定是跟她有關的……
莫老視線在兩人之間看了幾回,才慢慢開口,“知夏,你把剛才的事情,再說一次吧。”
知夏乖乖答道,随後又冷冷的看向景染,“景染,我就問你一個問題,你就那麽容不下我和我的孩子嗎?你恨我我能理解,但是孩子是無辜的,你爲什麽要傷害孩子呢?”
“什麽……”景染不知措施的看向季知夏,根本就不知道她在說什麽。
可季知夏還在說着,“況且孩子是我跟成宇的,他是一個小生命,也是莫伯伯一直期盼的孫子,莫家的後人,你怎麽下得去狠手,要他的命麽?真想不到你看上去那麽善良,心思卻那麽的狠毒!”
“我沒有……”景染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面對季知夏這一連串的指責,好一會兒都沒反應過來,又緊懸的看向莫老,“爺爺,我沒有做什麽。”
“做壞事的人肯定不會承認自己做了壞事,就好像壞人的臉上不會寫着壞人兩個字一樣,你跟成宇的感情本來就不被世人接受,成宇娶我才是最好的選擇,現在我們有了孩子,馬上就要成爲三口之家了,你表面上裝作很祝福我們的樣子,還假裝說要離開,妝模作樣的走了兩次,可結果呢?你還不是回來了,如果你真的有心要離開,又怎麽可能再回來,你之所以這麽做,是想撇清關系好躲在暗處對我下手吧?你以爲我失去了孩子,成宇就會娶你嗎?莫家就會接受你嗎?!”
季知夏說道情緒之處,還委屈的哭了起來。
景染徹底懵了。
如果剛開始她還不太明白的話,現在聽了季知夏這番話,算是徹底明白過來。
她說自己躲在暗處傷害她的孩子?
景染漸漸冷靜下來,她雖然很善良,但也不是善良得被人随意欺負的。
不是她做的,就不是她做的,不管如何,她都不會承認。
季知夏嘤嘤的哭着,好像受了很大委屈的樣子,見竟然沒爲自己辯駁,又往莫老那邊看去,哭哭啼啼的說道,“莫伯伯,你剛說過要爲我做主的,我季知夏還沒受過這樣的委屈呢。”
莫老沉着臉看向冷着臉的景染,開口問道,“小染,她說的是不是真的?你真的做過傷害她的事情嗎?”
“爺爺,我沒有。”景染目光直視着莫老,無比的堅定。
季知夏聽到這否認,哭得更厲害了,“莫伯伯,我懷着的可是成宇的孩子,是莫家的孫子,你一直期盼着的啊,如果它真的出了什麽事,我可怎麽活啊……”
她一提及這個,莫老的臉色就有些不好看,又問道,“小染,爺爺再問你一次,你認真的回答我,你到底有沒有做過傷害她,傷害孩子的事情?”
“沒有。”景染的回答還是那麽堅定。
莫老點點頭,表情還未緩和,但眼神愈發冷然了,“好,我會随便冤枉一個人,既然你說沒有,那就證明一下自己。”
證明?
景染蹙着眉,還真不知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
畢竟是季知夏先提及的。
“知夏之前就跟我說過這件事情,我因爲相信你,才沒有提及,但這一次不一樣,我是查到了證據的。”說完,莫老拿出電話打了一個号碼。
兩分鍾後,病房的門被打開,兩個穿神色西服的人帶着一個人進來了。
那人低着頭,看不清相貌的樣子,但景染總覺得長得有些熟悉。
“知夏,你看清楚了,這人是不是差點撞傷你的人?”莫老看向季知夏問道。
季知夏紅着眼眶點頭,“是,不隻是開車撞我,還又一次在樓梯差點把我推到,我起初沒注意,以爲他是不小心的,現在看來那一次也是蓄意的。”
莫老又看向景染,“你認識他嗎?”
“不怎麽認識。”景染的回答沒那麽肯定。
因爲她是真覺得這人長得很面熟,可又不知道是誰,所以回答便變成了這樣。
莫老眼神一冷,喝道,“到底是認識,還是不認識?”
“不,不認識。”景染隻能這麽回答了。
季知夏逮着機會就指着景染道,“莫伯伯你看到了吧,她自己都心虛了,一會說不怎麽認識,一會說不認識的,這樣叫誰相信啊?她肯定是在說謊的!”
莫老擡了擡手,讓她安靜,又才開口問景染,“我再問你一次,你到底認不認識這個人?”
“可能之前有看到過,所以覺得有些面熟,其他的,便隻能用不認識來回答爺爺了。”景染老實的說道。
老又點點頭,這次改看向被押着的男人,“現在換你來說,抓到你的時候,你說是有人給你簽,指使你這麽做的,你現在告訴我,是誰指使你這麽做的,不許有一點隐瞞,不然,我馬上教你移交警署。”
被押着的男人,便是龔玉成。
他心裏早就有了季知夏安排的劇本,自然知道該怎麽回答莫老這話。
當莫老一說完,他便露出驚恐之色,“我我老實交代,求你不要把我交到警署,我下次再也不敢做這樣的事情了,請你繞過我吧。”
“饒不饒過你,要看你的答案是什麽,是不是真的!”莫老冷着臉說道。
龔玉成害怕得又是一縮,怯怯的看向季知夏。
季知夏被他這麽一看,立馬害怕的往後躲去,好像他真的傷害過自己一樣,見到他便會有陰影。
這讓莫老多少有些動搖。
龔玉成低下了頭,歉意的說道,“對不起,我是見錢眼開,請你不要追究我了好不好?我給你認錯,我家裏還有老小需要我照顧,請你放過我吧。”
“隻,隻要你把誰指使你做的說出來,莫伯伯就不會追究你了。”季知夏害怕的說道。
龔玉成不确定的問道,“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