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晨已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索性不說了。
唐斯進來,景染起身拿起包說道,“阿姨,陳晨,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去了,陳晨你好好養病,阿姨你也注意身體,我就先走了。”
“好,路上小心啊。”陳晨即使在生氣,還是跟她道了别。
蕭雲芳送兩人出來,問景染,“小景,你是不是要跟唐先生走了啊?”
“阿姨,你怎麽知道的?”景染還挺好奇的。
自己從頭到尾都沒說過這件事情,她卻看出來了。
唐斯挽着景染的肩膀說道,“阿姨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小景的。”
“好,好,隻要你們好久行,如果有可能的話,給我打電話吧,你知道陳墨的号碼的,找她就能聯系到我。”蕭雲芳說道。
景染點了頭,發覺蕭雲芳的不舍,想到自己跟她認識很短的時間,她就這麽關心自己,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
她鼻子微微發酸,伸手抱住了蕭雲芳,“阿姨,你也要照顧自己,别太勞累。”
“嗯,我會的。”
“那我就走了。”
人生總有很多離别,景染就算不舍,也隻能揮手。
蕭雲芳對她揮揮手,“去吧。”
等離開醫院,景染的心情久久都沒能平複。
唐斯看向她落寞的臉,問道,“以後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們再回來看他們就好了。”
“可能……不會那麽容易吧。”
正是因爲知道這個道理,景染才覺得難過。
唐斯安慰的攬住她的肩,什麽也沒說,隻是無言的陪伴。
回到家,景染拿着手機跟陳墨發消息。
可陳墨今天好像沒上微信一樣,并沒回複。
她以爲陳墨在休息,便沒打電話去打擾,打算等走的時候,再給她打電話吧。
那邊,陳墨看着手機,将上面的每一個字都看了不下十次,最後煩惱的将手機丢在一旁。
心裏有一種被欺騙的感覺,真的很難過。
她又看了看手上的手鏈,總算明白莫成宇那句,手鏈不合适她的深刻含義了。
因爲至始至終,這手鏈都不應該屬于她的。
可内心裏還有一點小小的否定。
小景對她那麽好,不像是欺騙的樣子,說不定是自己多想了。
陳墨懊惱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到底要糾結到什麽時候啊?
終于還是不想這麽坐以待斃,陳墨換上外出服出門了。
她先給莫成宇打了電話。
這一次,他到是很快就接了起來,陳墨說道,“莫少,我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再到你家找找我的手鏈,那對我來說很重要,所以想打擾你一下,可以嗎?”
“我現在不在家。”莫成宇答複道。
“沒關系,我自己去找也可以。”陳墨急忙說道,“當然,如果你不放心的話,我也可以等你回來了再去找。”
“沒有什麽不放心的,你去便是了,我讓保安給你打開門。”莫成宇地方的說道。
陳墨謝過,才挂了電話,又給景染打了過去,“小景,你現在有空嗎?”
“有空啊,怎麽了?”
“我現在在江城美景,你過來一趟吧,莫成宇沒回來,我們一起去找手鏈。”陳墨解釋道。
景染猶豫了一下,“墨墨,我都說過不用找了,沒關系的,你别放在心上啊。”
“不行,我都答應你要幫你找到的,現在我已經争取到機會了,莫成宇沒在家呢,你放心吧,我們一起找,找到就找,找不到我就賠給你吧。”陳墨較真的道。
景染知道,自己若是拒絕,肯定是傷了陳墨的一番好意,便答應了,“好,我馬上到江城美景來。”
“我等你。”
陳墨說完,便挂了電話。
看着上面結束通話的飙至,陳墨握緊了手機,指甲慢慢泛白。
半小時後,景染出現在了江城美景外面。
保安已經打開了房間,并且說有事離開了。
這是莫成宇特地吩咐的,因爲他知道景染可能回來。
那手鏈畢竟是景染的,陳墨說來找,其實是景染的意思,他并不需要阻攔,這也是他爲何會答應陳墨的原因。
兩人進了房間,各自分頭尋找起來。
隻可惜找了十幾分鍾,都沒什麽收獲。
“上次卧室我沒有仔細找過,再去上面找找看吧。”陳墨建議道。
景染點了點頭,兩人上去,在卧室裏四處找着。
陳墨在床上翻找着,最後放棄的躺在床上,“怎麽就會沒有呢?好奇怪啊。”
“可能是掉在别處了吧。”景染也有氣無力的樣子。
她看陳墨低頭在被子上嗅着,柳眉微微的蹙了起來,是下意識的動作,總覺得這樣是被人占據了自己的地方,有一種領地意識。
但陳墨并沒看她,還是專注的嗅着被子,“這上面的味道,好熟悉啊。”
景染心裏一緊,看向陳墨。
她想起唐斯說,陳墨可能發現了什麽。
難道是真的有所察覺了嗎?
陳墨随後又道,“在莫成宇身上聞到過,昨天他抱我去醫院的時候。”
景染,“……”
原來是自己多想了,景染轉身,微微的屠了口氣。
陳墨的眼眸卻深了幾分。
那味道她的确很熟悉,因爲小景送給自己的那瓶香水,便是這個味道。
當初她說不太習慣用這個問道,還特地大清早的将香水送到了她那邊。
當時她沒多想,現在想起來,是有漏洞的。
如果她真的不喜歡的話,爲什麽之後還會用呢?
一個人又怎麽可能買自己不喜歡的東西呢?
況且那麽大清早的趕過去送給自己,陳墨實在找不到其他什麽理由能解釋,唯一的解釋,便是她想掩飾什麽。
她還記得當時自己到江城美景來的時候,莫成宇看到自己的第一眼,是失望。
好像原本在期待着什麽,在看到她之後,突然就很失望了。
因爲她不是小景,所以他才失望吧?
那一晚,到底發生了什麽?
如果隻是送莫成宇到家,床上不應該有味道才對,唯一的解釋……
陳墨轉過身去,假裝翻找着東西,心裏卻很不是滋味。
她當小景是朋友,可小景呢?
“對了,小景,上次你讓我給莫少帶中藥,還真派上用場了呢,莫少真不能吃西藥,平時都是吃中藥的。”陳墨就像是随便聊聊那樣。
景染尴尬的點頭,“我就被唐斯給培養出來的習慣,他就會關注這些。”
“對哦,唐先生是醫生,對這方面比較了解呢。”陳墨順着台階下去了。
景染又舒了口氣。
今天真不應該來的。
陳墨又去壁櫥那邊翻找起來,翻找了一番又犯難了,問景染,“小景,莫少好像不太喜歡别人動他的東西,可我把這裏打亂了怎麽辦?我不知道哪些是放哪裏的了。”
景染擡頭看向她那邊,其實也隻是打亂了幾個東西的秩序。
她走過去,幫陳墨整理,還跟熟練的樣子。
陳墨眼神愈發深谙了,“還是你記憶好,我根本就記不住呢。”
“可能是因爲我來過吧。”景染解釋,小心的打量了陳墨兩眼。
她并沒有什麽不妥的表情,将東西放好之後,才說道,“看來是真的找不到了,真的很抱歉啊。”
“沒關系的,找不到就找不到了。”景染安慰她,“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先回去吧。”
“嗯,好。”
陳墨答應跌很快。
兩人一起下樓,陳墨又問她,“要不這樣吧,我們等莫少回來,跟他說一下吧。”
“那樣不就穿幫了嗎?”景染心裏緊張起來。
陳墨搖搖頭道,“沒關系的,莫少不是那種在乎這些細節的人,說清楚就好了。”
“可是……”景染是真的不敢去見莫成宇啊。
不等景染拒絕,陳墨又神秘兮兮的說道,“對了,我帶你去看一樣東西。”
“什麽啊?”
“你來。”她叫了她到客廳那邊,掀開了茶幾上蓋着的綢緞。
桌子上擺放着的幾樣東西露了出來,景染眼神頓時就定住了。
他們一起埋下的潘多拉魔盒,還有她丢在情人樹上的許願牌。
爲什麽會在這裏?
叔叔是什麽時候去取回來的?
“這個東西,你知道是從哪裏來的嗎?”陳墨故意問道。
景染哽咽得說不出來,但還是搖頭,“不知道。”
“這個啊,是當時莫少從雲連那邊帶回來的,那也是我第一次見莫少有那種表情,在呢麽形容呢?就像是絕望,對,絕望,像莫少這種男人,你真的沒想過會在他身上看到絕望的表情吧?我當時就感覺心裏一陣疼,心疼這個男人。”陳墨按着胸口說道。
哪怕是現在想起來,說起來,她還是會有心疼的感覺。
她說這些的時候,景染心裏也很難受,比陳墨痛十倍,百倍,也煎熬一百倍。
因爲這些,都是她給予的。
她知道會傷害到叔叔,但沒想到,會傷害得這麽嚴重。
“當時他就用一雙手,在地上挖着這個盒子,我以爲會是很重要的東西,卻沒想到是這麽幼稚的東西,你知道他攀上大樹去找這個東西的樣子嗎?所有人都覺得他瘋了,還有人對他謾罵,可他就像是沒聽到一樣,不顧危險,拼了命的找,一個男人,執着到這般地步,到底是有多愛那個女人,才會做到這樣啊?我承認,我當時真的好嫉妒這個女人,因爲他被這個男人深深的愛着,卻還要那麽傷害她,如果我認識這個女人,我一定會狠狠的把她罵一頓,這麽好的男人她都不要,她是傻嗎?”
景染感覺自己快要忍不住眼淚了,轉過身去,把酸意強迫回去,“的确是……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