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啊什麽啊!我要回去了,你開不開車?不開車我自己坐車去了。”景染蹙眉問道。
季之東讨好的笑道,“送,馬上就送你回去,天大的事情也沒有你重要啊。”
這種話,景染隻當随便聽聽了。
反正這男人随口張來便是這樣的話,本就沒什麽感覺,挺多了就更沒感覺了。
季之東啓動車子離開莫氏,直至看不見莫氏大廈,景染才收回了視線,心跟眼都有些空。
“要一起去吃個飯嗎?我還沒吃午飯呢。”
“不了,你去吃吧。”
就知道約不到,季之東也沒多失望。
到是景染視線随便一掃,看到了什麽,柳眉又擰了起來,“你的手……”
“嗯?手怎麽了?”季之東還沒反應過來,晃了晃說道,“是不是缺點什麽?”
比如說戒指什麽的……
“的确是缺點什麽。”景染沉着臉回答。
季之東心裏一喜,立馬說道,“我喜歡鑽石大一點的戒指,這樣才大氣。”
“戒指?你不覺得缺了紗布嗎?還是說你有特異功能,能夠一晚上就讓傷口複原,連一點疤痕都不留下?”
季之東,“……”
糟糕,太高興了,忘記了這茬。
季之東試着解釋,可已經到了景染的住所。
她快速的下了車,沒有一點留念的樣子,到叫季之東覺得傷心了,把車窗搖了下來解釋道,“小染,你别生氣,我沒有别的意思……”
“我沒有生氣。”景染真的是平心而論,她一點生氣的意思都沒有。
但季之東就是不相信,還在那兒解釋,“我知道我這樣做可能有些過分,但我也是想你能多關注我一點而已。”
景染無奈的搖頭,“季先生,我真的沒有生氣,你别想太多,不管你做什麽,那是你的自由,跟我無關,懂嗎?”
“你……”季之東被她的話堵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景染卻輕松的沖他揮手,“謝謝你今天送我回家,再見。”
最好是再也不見。
季之東就隻能看着她的背影,頭也不回的離開。
看來……一點進展都沒有。
他又忍不住拿出手機吐豔,“你們都是什麽爛方法!一點效果都沒有!全都給我狗帶!”
“東少莫生氣,哥兒幾個也是把平生的絕學都拿出來了,隻能說東少看上的女人……太特别了。”
“我看上的女人當然特别,不然呢?跟你們看上的女人一樣?一群庸脂俗粉!”
朋友a,“……”
要知道,東少以前喜歡的女人,也是庸脂俗粉的說。
不過季之東在氣頭上,他們自然不敢再多說什麽,隻能勸他再努力了。
晚上的時候,陳墨打電話來了。
景染看了看時間,已經十點多了,陳墨這個點打電話來做什麽?
“墨墨,怎麽了?”
“小景你有空嗎?幫我一個忙行不行?”陳墨在電話那頭十分急切的問道。
“你别着急,你說,我有空的。”
“我弟弟感染了突然病情加重,我現在跟我媽就在醫院裏等結果,可我這邊又有個代駕需要我去,所以想請你幫個忙。”陳墨簡單的解釋了一遍。
景染一聽說陳晨病重,就緊張起來,“好,我去,你把地址和要求發給我,你好好照顧陳晨就行,其他的什麽都不要擔心了。”
“好,謝謝你小景。”陳墨情緒還不算很穩定,估計也被陳晨給吓到了。
“别跟我那麽客氣,我們是朋友。”
“對啊,朋友。”陳墨重複了一遍。
因爲家庭條件的原因,她一直沒什麽朋友。
到出了事情才發現,唯一能打出去電話的人,就隻有小景了。
景染換了外出服,陳墨的短信也發了過來,上面有代駕的地址和聯系方式。
景染看到熟悉的地點之時,微微蹙了蹙眉。
皇都。
這個地方,她是不怎麽想去的,可都答應了陳墨了,爽約肯定不大好。
最後景染隻能帶上帽子和口罩出門了,一個喝醉了的人,估計也沒什麽分辨能力,而且不不一定能遇上熟人。
景染這麽自我安慰着,打車到了皇都,打電話跟對方聯系。
聯系的人是皇甫的大堂經理,他是剛調過來的,不認識景染,景染才舒了口氣。
“這是車鑰匙,你會開法拉利吧?”
“嗯染誠實答道。
經理放下心來,指了指停在那邊的鮮紅色車子說道,“車在那邊,人也在裏面,你小心照顧着,這是酬勞和地址,一定要安全把對方送到家。”
景染一一接過,便往車子走去。
車子是一輛挺高調的法拉利,鮮紅的顔色能将車主的張揚性格體現出來。
不是叔叔喜歡的顔色。
景染總算能将一件毫不相幹的事情,跟莫成宇聯系在一起。
可能是因爲心裏住着這個人吧,所以總是能聯想到他。
将這種念頭甩開之後,景染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後面喝醉的男人正靠着車窗,景染從後視鏡裏看了看,隻看到男人的衣服,并沒能看到他的臉。
衣服是很沉穩的黑色,阿尼瑪最新的款式,這風格到是跟叔叔很像。
景染懊惱的收回視線,對自己又想到莫成宇去而煩惱,驅動車子後便拿出地址看了看。
這一看,心裏又是一驚。
上面赫然寫着江城美景的地址,那個她曾經的家。
所以……後面坐着的人是叔叔嗎?
她的心不受控制的驚跳起來,必須用自己的手才能将那躁動按住,慢慢回頭,慢慢回頭……
後座的男人正閉眼睡覺,清俊的面容比之前消瘦了很多,下巴甚至有了淺淺的胡茬,給他增添了幾分滄桑之色,卻不顯蒼老。
老天爺厚待這男人,不僅給了他好的面容和家世,甚至臉時間都如此寬待他。
歲月沒能留下痕迹,反而增添了成熟的魅力。
就是這張臉。
就是這個人。
她心心念念的人。
她心底最深處的那個人……
她以爲再也不會有如此近距離接觸的男人,此刻,就在她的身後。
這麽近,近到她才觸手可及,近到她能聞到他身上的熟悉味道。
可又那麽遠,遠到她沒辦法去靠近,遠到她隻能這麽遙遙相望。
或許是睡得不舒服,男人轉了個頭,微微睜開了眼睛。
景染吓得立馬回頭,心髒都快從胸口跳出來了。
“走吧。”男人沙啞着嗓子開口,十分疲憊的樣子。
整齊有序的頭發此時微微淩亂,卻給了他别樣的風華和不羁。
這樣的叔叔,帥得讓景染不敢去看,隻能心跳紊亂的啓動車子。
他明明不是這個車子的……
車子行駛,冷風從車窗灌了進來,有些冷,景染也清醒了不少,但還是堅持關上,怕後座的人冷到。
一路上,她心思複雜,後面的男人卻沒什麽動靜。
竟然見識過喝醉酒的莫成宇,他不是那種鬧騰的人,喝醉之後隻是安安靜靜的睡覺。
就如同他此時一樣。
紅綠燈的時候,她才小心的從後視鏡中往後看。
因爲莫成宇剛剛轉了身,竟然能從後視鏡中看到他。
那雙能洞悉一切的黑眸此時沒有威脅的合上了,隻有那好看的眉峰微微擰着。
薄唇也緊抿,讓整個人看起來嚴肅了很多,冰冰涼涼的,大寫的生人勿進。
後面的喇叭聲将景染從走神中喚醒,她急忙踩下油門繼續往前行駛。
從皇都到江城美景,隻有二十分鍾的路程。
可也隻是這二十分鍾的時間,景染的心裏卻是百轉千回。
江城美景的保安沒見到過這車子,并沒直接放行,景染見到保安向自己走來的時候,趕緊整理了一下帽子和口罩,這才打開了後面的窗戶。
保安覺得奇怪,正想問,看到後座坐着的莫成宇,才放下心來,但也問道,“是代駕司機嗎?”
“嗯呢。”景染故意壓低了聲音。
一聽是女的,保安的警覺也放了下來,叫了叫莫成宇,“莫少,您換車了嗎?”
莫成宇沒回答,景染不得不解釋,“應該是他朋友的車吧,他喝醉了,睡着了。”
“哦,那行,你送進去吧。”保安也沒多疑,放行了。
景染緊懸的心才落了下來,看了看後面還維持着先前姿勢的男人,看來是真的喝醉了,連平時的警覺都沒了。
一直害怕被他發現的心也落了下來,老老實實将她送到家,并沒問他鑰匙,就按下了熟悉的密碼。
門打開來,景染才跑回來打開車門去扶他。
男人的重量都壓在她身上,景染扶得很吃力。
等到樓上房間的時候,她已經是一身汗了,喘着氣看着床上的男人。
他睡得很不舒服的樣子,衣服也沒換。
景染深知他的生活習性,知道這樣的他是沒辦法好好睡覺的,便休息了一下,去去了熱水給他擦拭了一下臉。
又解下了西服和襯衣,最後的難題是他的褲子……
景染那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的心,又開始亂跳了。
她咬着唇,憋着氣,看了看一動不動的男人,最後鼓足勇氣去解開了他的皮帶,一邊在心裏祈禱,希望他不要醒來,不要發現自己……
或許是老天爺聽到了她的祈禱,做這些的時候,莫成宇都沒醒來。
景染給他蓋上被子,才長長的吐了口氣。
他的呼吸很平緩,隻是那眉頭還是微微蹙着,景染坐在床邊看着他,心裏一陣柔軟。
這世間最好的事情,便是能安安靜靜的看着心愛之人的睡着大的樣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