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季知夏此時,真的隻想哭。
姜穎已經慢慢冷靜了,“别可是了,聽媽的,當初我趕走你爸那小三的時候,可沒掉過一滴眼淚!”
“…知夏似乎被母親的堅定感染到,也冷靜下來。
“吃飯吧,你是孕婦,不能餓着。”姜穎扶着她坐下,抽了紙巾給她擦拭臉上的狼狽,又吩咐廚房不敢出聲的芳姐,“給知夏做點她愛吃的菜,熱的。”
“…姐心顫顫的回答,趕緊去做了。
她有些害怕,這母女倆,太不簡單了。
都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們居然還能冷靜的吃東西……
這絕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樓上。
一到房間,莫成宇臉上的嘲諷譏诮表情都收了起來,隻剩下冷,刺骨的冷。
“莫少,你……還好嗎?”站了好一會兒的女人,還是不安的問出了口。
從進來到現在,他就坐在那裏,抽了好幾隻煙,卻沒說過一個字。
“我沒事,你再等等,一會我送你回去。”莫成宇淡淡的說道。
女人到不着急,還是安安分分的站在那裏,“我可以自己回去的,你不用管我。”
莫成宇點燃了煙盒裏的最後一隻煙,隔着煙霧,眯着眼睛看她,“還沒問你,你叫什麽名字?”
女人被他這眼神看得有些發顫,低下了頭,輕輕的道,“我叫陳墨。”
“哪個莫?”
“筆墨紙硯的墨。”
聽到回答,他收回了視線,清冷了幾分,沒再說話。
陳墨有些局促不安。
其實她跟莫成宇,是今天才認識的。
剛剛莫成宇說的那些話,都是他随口說的,陳墨從沒說過。
他帶她來的時候,就解釋過了,讓她陪他演一場戲,不管他說什麽,她默認就好。
陳墨不知道,這場戲,居然是這樣的。
那個季小姐,應該是莫成宇的未婚妻,而且還懷孕了……
不過從莫少的态度來看,他并不喜歡那個未婚妻,而且還否認那孩子是他的。
都說豪門裏都是亂七八糟的事情,原來是真的。
陳墨又站了一會,正覺得腿有些發酸,莫成宇便站起身來,拿着外套往她走了過來,“走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的。”陳墨不好意思麻煩他。
“你自己回去了,這場戲,就崩了。”
“……”她咬咬唇,默默的點了頭。
打開房門,莫成宇的臉色又恢複了方才的雅痞冷然,說話的一起,也輕佻了幾分,“寶貝兒,肚子餓了咱先出去吃飯,吃完了,到我外面的房子,這老房子隔音不好,會影響興緻的。”
陳墨知道他是故意說這話給未婚妻聽的,可還是忍不住臉紅起來。
大概是聽到了兩人的聲音,住在隔壁的季知夏打開了門,紅着眼眶看着兩人,“成宇,你要去哪裏?”
“你管得着嗎?”莫成宇冷嘲的看向她。
“成宇,可不可以不要走?讓這個女人走,我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季知夏已經徹底放低了身段,隻爲了能挽留住這個男人。
莫成宇冷冷的笑了起來,當着眼眶紅紅的季知夏,低頭在陳墨臉上親了一口,“她走了,這漫漫長夜,我怎麽過?”
“還有我啊。”季知夏豁出去的說道。
隻可惜,這樣的豁出去,換來的是莫成宇更大的嘲諷,“你?孕婦?嗯,我還沒跟孕婦做過,等哪天我有興緻了找你好了,但是現在,我想跟她做,而且我也不想上一個滿臉都是眼淚的女人,倒胃口。”
他話說得很刺骨,眼神裏帶着狠,叫季知夏忍不住瑟縮。
眼淚也就掉得更兇了,可莫成宇權當沒看到一樣,挽着陳墨就往前走,“走吧,哥哥帶你去浪。”
陳墨明顯感覺到季知夏瞪向自己的眼神裏帶着兇狠,她垂下視線,跟随者莫成宇的步伐往前走去。
那兩道灼熱的視線,仿佛能将她瞪出一個洞來……
兩人旁若無人的下了樓,姜穎還在大廳打電話,莫成宇聽那語氣,應該是在跟季家的人說情況,見到兩人膩歪的下樓來,電話都忘記說了,眼神冷冷的看着二人。
面對這樣的姜穎,莫成宇還輕笑了一下,當着她,又一次親了陳墨。
陳墨被親過的地方,仿佛被點燃了火焰一樣,特别的燙。
此刻她不用照鏡子也能知道自己的臉頰有多紅。
姜穎挂了電話,冷冷的罵了一句,“不要臉的狐狸精!”
這話,讓莫成宇走路的動作一頓,而後輕笑的看向姜穎,“季太太,你這是在罵誰呢?自己麽?當初你好像也是小三上位的呢。”
“莫成宇!”姜穎的臉色徹底難看了。
“不能說嗎?你都不能說,她,你就更沒資格說了!管好你的嘴,這裏是莫家,輪不到你說話,記住了。”莫成宇伸手點了點她,才攬着陳墨的腰走了。
姜穎狠狠的咬着牙關,忍了又忍,胸中的那口怒氣似乎都沒辦法平息,便直沖沖的去了廚房。
廚房裏,芳姐正在收拾,見到鐵青着臉的姜穎進來,吓了一跳,有些緊張的問道,“季太太,有,有事兒嗎?”
“冰水!”
“……”芳姐被這個要求弄得怔了一下。
“冰水!快點!”姜穎低低的咆哮氣來。
芳姐隻能火速的打開冰箱拿了一瓶冰水遞給她,姜穎打開了冰水,一口一口的喝了起來。
仰着頭,把那一瓶都喝完了,冰得牙齒和喉嚨都很痛很痛,才讓那怒焰澆滅了下去。
那雙精緻描繪的眼眸裏,狠狠交織着兇狠與毒色,捏在手中的水瓶,被她狠狠的捏扁,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音,在安靜的廚房裏,特别刺耳。
芳姐都吓得不敢呼吸了,隻能站在那兒,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好在姜穎自己離開了,在丢下了那個水瓶之後,離開了。
芳姐拍着胸口吐了口氣。
吓人,太吓人了。
平日裏這季太太知書達理的樣子,原來都是表面現象,私底下,這麽兇狠呐。
再聯想到季知夏之前說的話,芳姐覺得,自己是不是要提前辭職會比較好?
這母女倆都太善于僞裝了!
姜穎上了樓,樓上,季知夏就坐在床上不停的哭不停的哭。
姜穎一看就知道她肯定又受委屈了,過去拍了拍她的肩,“沒事的,一個根深蒂固了十幾年的景染我都能弄走,這個小丫頭,根本不足爲懼。”
“我難過的是成宇的态度,太傷人了,你不知道他剛剛說了什麽話,那對我來說就是一種羞辱……”季知夏好歹也是被寵着長大的,哪裏被人那麽羞辱過?
“這點羞辱算什麽?媽媽當年經曆的比你還要難堪,我不也熬過來了嗎?隻要熬過去了,一切都不叫事兒了。”姜穎呵斥道。
季知夏不敢在吱聲了,隻能默默掉眼淚。
“那個女人我會想辦法解決的,我也暫時不回海城了,你這邊不穩定我回去了也不放心。”姜穎已經有了想法。
季知夏當然願意,畢竟姜穎是她的軍師。
“一會我回酒店後,就打電話讓人查一下這個女人,長得挺幹淨的,怎麽就那麽下作呢?”姜穎想着就來氣。
到是季知夏拉了拉她問道,“媽,你有沒有覺得……那女人跟景染很像?”
“是有點像。”
莫成宇剛帶她進來的時候,姜穎還以爲自己看到了景染,心裏狠狠的咯噔了一下。
“你說莫成宇是不是因爲景染走了,受了刺激,所以找了個跟景染差不多的女人?”季知夏很不安的問道,“要是這樣,我們趕走了這個,又會有下一個,永遠都趕不完的……”
“别自己吓自己。”姜穎橫了她一眼,“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說明莫成宇長情,隻要景染不回來,他自己也會厭倦這些女人的,到時候,他還是你的。”
聽到她這麽說,季知夏心裏稍稍安穩下來。
“我打個電話問問,景染那邊的情況。”姜穎拿出了手機,撥出了一個陌生号碼,接通之後便問道,“我上次托你辦的那件事情,确定那女的不會回來了嗎?”
“其他事兒我不敢肯定,這事兒,我絕對肯定!”對方誓言坦坦的說道。
姜穎蹙眉,“爲什麽?”
“因爲那艘貨船走了一天之後,突然自燃了,聽說獲救的人隻有幾個,且都是男人,其他的都死了,死人,是不會回來了。”對方說得特别得意洋洋。
姜穎一聽,心裏頓時一喜,“這事兒你辦的漂亮,比之前還要漂亮。”
“已有後這樣的好事兒,還找我啊。”對方嬉皮笑臉的說道。
“會的會的。”姜穎敷衍過之後,便挂了電話,把情況給季知夏說了一遍。
季知夏起初有些驚訝,畢竟這是一條人命,可姜穎勸說了幾句之後,她又動心了。
畢竟,景染不回來,對她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深夜的道路上,攬勝一直往前開着,仿佛沒有目的。
坐在後座的女人,不時看看前面的男人。
剛才出了莫家,她乖乖的坐上了後座。
倒不是因爲她矜持和防備,而是因爲這男人來的時候就跟她說過,副駕駛不允許别人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