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災之後的第二天,南澗的二女兒出生了。
她一出生,就帶着蝴蝶形胎記。
南澗回到南家的時候,聽父親說過這個胎記的緣由,知道會在150天的時候,危及性命。
可l國也很需要他,無奈之下,他将兩人都帶到了l國,一邊照看孩子,一邊管理國事。
但這個決定是錯誤的,因爲不少觊觎首領位置的人,發現了南澗的弱點。
他每天都要面對無數的明槍暗箭,一直咬牙挺着,父親告知他,這個時候,把孩子送走,一輩子不聯系,才是最好的保護方式,就如同他們父子之間一樣。
南澗聽後,很是難過。
150天的時候,血祭發生了,南澗救下了二女兒,卻也因爲反噬,而病倒。
在此之前,他安排了人秘密送母女二人離開l國,到了江城。
也在尋找着大女兒的下落,可龍夜爵的姑姑并沒帶孩子回來,南澗的人根本就查不到。
南澗從鬼門關裏熬了過來,再次投入了l國的混亂之中,在此期間根本就不敢去看女兒和心愛的女人。
可即使是這樣,譚恩還是查到了消息,她追到了江城,心裏想着想将自己的女兒跟年應芮的女兒對換,這樣,就能讓南澗疼愛她的女兒,而年應芮的女兒則落到了自己手中,她會虐待她到死!
她買通了照看年應芮的女傭人,将孩子弄了出來,正想交換的時候,被南澗安排在年應芮身邊的保镖發現,情急之下,她将孩子丢棄在垃圾桶裏,打算等人離開之後,再去交換。
可等她回來的時候,孩子已經不見了。
南澗也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時間内,趕到了江城,卻還是沒能找到女兒的下落。
他找到譚恩,用她對付年應芮的手段,将她困在房子裏,燒了一把火之後,帶着年應芮離開了。
他以爲譚恩必死無疑了,誰知道她命大,被人救了。
南澗将年應芮安排在了一個陌生的國度,也就是後來的比利時,并且爲她改了名字。
他起初兩年根本就不敢去看年應芮,到後來狀态稍稍好了一點,才去見了她幾次,相處了幾天。
父親彌留之際,将他召回了l國,臨死之前還不忘告訴他,如果要保護自己的妻兒,唯一的辦法就是再也不見面,這才是對他們的最好保護。
南澗想到自己跟芮芮這一路的經曆,明白了父親的用意,一咬牙,決定不見了。
;l國因爲南父的過世,變得更加混亂了。
南澗強打着精神處理,在幾番周折之後,因爲根基不穩,還是被迫淪爲鄰國傀儡。
他在那邊受到了各式各樣的殘忍對待,可他都咬牙堅持了下來,隻爲了能見到妻兒,卧薪嘗膽。
在鄰國被關押了五年,他才得到了自由,回到自己的國家之後,便開始了漫長的奪位之戰。
這是一條比之前還要艱辛的道路,可他不得不這麽做,因爲他沒有選擇。
國家面前無兒女私情,也是他背負在身上的責任。
還有盡責了,才能考慮自己。
他不敢去過問年應芮這邊的消息,一直咬牙強撐,終于在又一個十年之後,總算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那個時候,他才知道,自己有了有個兒子。
之後,雖然他的羽翼漸漸豐滿,但也抵不住敵人的暗箭,他隻得隐忍着不去看他們。
這一路過來,又是十年。
等到他覺得能靠近的時候,卻又不敢了。
時間往往是能沖淡一切的利器,已經二十五年了,他的芮芮根本就不記得他,他的兒子根本就不認識他。
這種掙紮之中,他隻得暗中關注。
并且開始着手查大女兒和二女兒的下落。
再後來,就是李心念跟唐綿綿都知道的事情了。
聽完了這些,兩人久久沉默。
沒想過在父母之前,還有着這麽一段的恩怨情仇。
但更多的,是感動。
父親跟母親之間的愛,原來這麽轟轟烈烈。
這麽多年過去了,父親對母親還有愛,而恢複了的母親,依然很愛父親。
這份感情,情比金堅。
唯姨的眼中已經有了眼淚,往事随風,徒留感動。
“媽,不要難過,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李心念數度哽咽,抱着唯姨感動的說道。
唐綿綿也悄悄抹去眼角的淚水,點着頭附議,“是啊,現在,以後,都會是幸福,不再是磨難了。”
可在這笑容之中,又隐隐有些苦澀。
這苦澀,是唐綿綿跟李心念心裏的痛,不能讓年應芮知道的痛。
将年應芮送回了房間,唐綿綿有些心情低落的回到了房間。
正好龍夜爵在接電話,她靜默的站在門口,看着男人高大的背影。
爲了尋找南澗,他已經将自己所有的工作都安排給了安義,所以這個電話,也是跟南澗有關的。
結果并沒有什麽意外,還是一無所獲。
原本背對着她的龍夜爵,似乎知道她回來了,幾句話結束了電話,回頭看向他,“忙完了?”
她沒有回答,而是往龍夜爵走去,而後圈住了他的腰,将自己的臉埋在他的胸口。
“綿綿……”他伸手去輕輕撫摸她的頭發。
唐綿綿悶悶的聲音傳來,“别動,讓我抱抱。”
爽快的答應,并且更用力的将她抱在懷中,給她充足的安全感。
每一次遇上事情,唐綿綿隻要在他懷中就能找到堅持的勇氣,這一次,也不例外。
好一會兒,她擡起頭看向男人雕琢般的下巴,眯着眼睛問道,“你覺得能找到嗎?專家不是說生還的機會不大嗎?”
“心誠所緻,他跟你們的父子情分才剛剛開始,不會就這麽離開的。”龍夜爵安慰的道。
唐綿綿輕微的歎了口氣,将臉貼得更緊了,“是啊,我都還沒叫過他一聲爸爸,他不能就這麽離開的。”
“所以,要跟着自己的心走。”
“嗯,跟着心走。”
他簡短的幾句話,就給了她足夠的勇氣去面對,有他在,她不再害怕。
夜西戎漸漸進入了南澗這個角色,處理起事情來也開始熟練。
唐綿綿找了個機會将往事詳細的告知了夜西戎。
在知道實情後,夜西戎才明白了父親的用心良苦。
姐弟三人在房間裏沉默了很久,卻也有着更深的信念,不管耗費多長時間,多少财力物力,都一定要找到南澗。
可時間一天天的過去了,還是沒有一星半點南澗的消息。
反而是夜西戎這邊,開始有了麻煩。
不管他的所作所爲再怎麽像南澗,可在那麽一群精明的人面前,還是容易出點小纰漏。
久而久之,也就讓對方有了猜疑。
在白天的金融會議自後,夜西戎一回來就将自己關在書房裏,連晚飯都沒時間吃。
唐綿綿親自送了飯菜上去,在樓梯的地方遇上了抽煙的蕭政。
蕭政不好意思的将煙滅了,“小姐,我來吧。”
“沒事,我想去看看他,最近他都是起早貪黑的,肯定也沒好好吃飯。”唐綿綿笑着道。
蕭政歎了口氣,“西戎少爺遇上了一點麻煩,都怪我,沒有能力。”
唐綿綿立馬緊張起來,畢竟夜西戎現在的任何一個問題,都是大問題,急忙追問道,“什麽麻煩?他被人拆穿了?”
“也不全是,對方其實是西戎少爺的叔伯,卻是一個極爲狡猾的人,平時先生在的時候,他就很嚣張,幾次在會議上,他帶頭爲難西戎少爺,其實他的司馬昭之心,我們都知道的。”蕭政愁眉苦臉的說道。
l國總統職務是承襲模式,都隸屬于南家的人繼承,所以叔伯這意思,就已經很明顯了。
再加上南澗現在的身份是膝下無子,南澗适齡的人都在蠢蠢欲動了。
而在這些人之中,又屬這個嚣張的叔伯最有機會,所以他才會這般爲難。
“那西戎有對策嗎?”唐綿綿無比的擔憂。
“西戎少爺畢竟是剛接觸事業,對這些人也缺少了解,不知道對方懷的是什麽心思,會使用什麽手段,所以出于弱勢,長久下去,恐怕不是什麽好現象。”蕭政正是因爲一籌莫展,才會愁悶得在此抽煙。
唐綿綿憂慮的看向書房的門,連蕭政都這樣了,西戎的壓力有多大,可想而知。
也難怪他回來之後,就把自己關在書房裏。
“不管怎麽樣,還是要吃東西才行,蕭政,你去請龍夜爵跟君徹他們過來,讓他們一起想個辦法。”
政也很欽佩這兩位姑爺,特别是龍夜爵。
他的風雲事迹,在南澗讓他調查的時候,就了解過,的确讓人驚歎。
所以他對龍夜爵是很尊敬的,這一次的事情,也多虧了有他幫忙,不然也不會這麽順利。
在他走了幾步之後,唐綿綿又叫住了他,“蕭政,你晚一點再去叫吧,二十分鍾後去。”
“爲什麽?”
“我想讓他先吃點東西。”
她說完敲門進去了,而蕭政則站在原地,久久沒回神。
先生之前說,綿綿是跟夫人最像的,現在看來不假。
書房裏,夜西戎一直坐在電腦前,桌子上堆滿了各式各樣的文件,足以看出平時南澗的工作量有多大。
她将飯菜放在桌子上之後,才輕輕的走過去,默默的幫他收拾雜亂的桌面。
夜西戎頭也沒擡的說道,“姐,謝謝。”
“先别謝謝我,我給你端了點吃的,你去吃吧。”
哪知夜西戎頭都沒擡一下,“我現在沒時間吃,也沒胃口,現在必須得把這個項目看完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