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消息,讓幾人都很驚訝。
因爲他們完全沒想到,還會有這麽一層關系在裏面。
所以沈良辰會跟這個叫譚恩的女人在一起,是因爲她們是母女。
沈良辰聽譚恩的話,引誘唯姨,也就說得過去了。
“而我的本名,叫年應芮,我是年家的女兒,當然,這麽多年過去了,年家恐怕也極少有人提及我了吧?”她微微的歎了口氣,有些傷感,“當時譚恩用我來威脅阿南,他爲了救我,選擇聽從譚恩的威脅,跳下了山崖,才換了我的命,譚恩很愛阿南,也跟着而去,我……”
她哽咽得有些說不出來。
因爲當時發生的事情,對她而言是很殘忍的。
夜西戎握住了她的手,她才一點點的恢複,一點點的冷靜,“阿南是爲了救我,才跳下去的,不管是生是死,你們都要找到他。”
西戎鄭重點頭,答應了她的這個請求。
雖然還有很多事情,他們不知道,但照顧到唯姨的情緒,他們選擇沉默。
到了下午三點的時候,蕭政打電話來告知龍夜爵,已經找到了譚恩的屍體。
這一消息,對他們而言,是沉重的。
譚恩都死了,那南澗……也沒什麽活路可言了。
心情沉重的幾人,連晚餐都是敷衍着随意吃了一點。
可事情遠遠沒有平靜,那邊南澗還沒找到,這邊,又發生了大事。
蕭政急匆匆的趕回來,有口難言的樣子。
龍夜爵一看就知道有事,但又礙于這個場合不好說,便讓人給唯姨辦理出院手續。
唯姨本身沒什麽大礙,所以出院也是可以的。
做好這一切之後,又将她接回了鳳羽行宮,就目前而言,這個地方是相對安全的,不然南澗當初也不會把他們安置在這裏。
到了鳳羽行宮,李斯特吩咐傭人帶唯姨去房間休息,而龍夜爵這才詢問蕭政,“是發生什麽事情了?你這麽急匆匆的趕回來?”
蕭政猶豫着要不要告訴他們,但情況的确很緊急,他也是沒辦法了,隻得說道,“你們也知道現實的工作,他如果出了事情,對l國來說,是一個很嚴重的事情,所以我們一直封鎖着,沒讓外界知道,但今日下午,不知是誰把消息走漏了出去,說先生出了事,現在理事會全都亂了套,也有不少心懷不軌的人在想着對付的法子,所以我才會這麽緊急的趕回來,希望幾位姑爺能想想辦法。”
這件事情的确很嚴重,龍夜爵看了看其他人,希望能得到一點意見。
可唐綿綿跟李心念本就是女人,哪裏會能想到什麽辦法?
君徹也是一籌莫展,這跟做生意不一樣,這可是一個國家!
龍夜爵沉吟了片刻,建議道,“事情既然已經到了迫在眉睫的地步,那就非常時期,非常手段了。”
“姑爺的意思是?”蕭政不懂,隻得追問。
龍夜爵指了指夜西戎問道,“你覺得他怎麽樣?像不像你們先生?”
蕭政愣了一下,看向夜西戎,随後很肯定的點頭,“像!特别是某些角度,特别像!不是細心的人,恐怕也不容易分辨出來的。”
“話雖如此,但他還是有很多不像的地方,這樣冒名頂替,還是有風險的。”君徹則有些顧慮。
“我認識一些特效化妝師,在這方面的技巧很高,當初綿綿的樣子你們也看到了,就是特效化妝之後的結果,可以讓他們來給他化妝,必定能達到以假亂真的結果。”龍夜爵解釋道。
這麽一說,蕭政也認可了,馬上說道,“如果是這樣,那就好辦了,在找到先生之前,讓西戎少爺先頂替一下,事關公事這塊的話,先生做事向來穩紮穩打,他都有做記錄的,你隻需要按照他的思路去做即可,其他能推掉的應酬,我就會幫你推掉,避免露餡。”
龍夜爵跟君徹都看向了夜西戎。
現在一切都可以解決好,唯一的,就是等他點頭了。
夜西戎沉默着沒有開口,他的眼眸中有複雜的情緒。
龍夜爵剛想開口勸說,他就先一步開了口,“好,有需要注意的地方,還得蕭特助交代,我努力矯正了。”
“謝謝西戎少爺。”蕭政感慨的道謝。
龍夜爵馬上讓龍宸羽聯系了那些特效化妝師,确定能在最短的時間内趕到。
而這邊,蕭政跟夜西戎一個晚上都呆在一起,說的都是跟南澗有關的事情。
大到公事,小到習慣。
夜西戎努力學習着,也對南澗有了更多的了解。
“先生每天的工作都很繁忙,經常會從早上忙到深夜一兩點,睡覺都很不安穩,所以在跟其他人說話的時候,習慣性的蹙着眉,其實并非他不好說話,而是因爲他蹙眉的時候,就代表他的頭在痛,如果實在扛不住了,就會吃止痛片。”
夜西戎聽了這些,不免想到自己眼裏的南澗。
他蹙眉的時候很多,那時候他以爲這男人是不喜歡自己,卻沒想到,原來還有這麽一層意思。
明明身體不好,非要強撐,這個男人真是夠了!
“如果其他人詢問你意見,而這些事情你又拿不定主意的話,你就不點頭也不搖頭,就看看對方,這樣對方就不敢在詢問了,然後私下再想對策。”
“我會先給你請兩天假,說你身體不适,就讓你接個視訊好了,這樣也能免除他們的疑慮,但是聲音方面,你需要注意一下,壓低一些,而且先生向來都不苟言笑,這一點你要注意下。”
“……”
蕭政說了很多很多,有的時候還很雜亂,但夜西戎一條條都記得。
因爲那是事關南澗的事情。
第二天,龍夜爵請的化妝室就到了,他們在熟悉了南澗的各種視頻和照片之後,才着手給夜西戎化妝。
因爲是長久形的化妝,所以他們需要很長的時間。
唐綿綿跟李心念心裏都有些擔心的,因爲那些化妝師将她畫醜,而現在他們要做的,是把夜西戎化得像南澗,所以就難度上來講,肯定要困難得多。
直至下午,化妝持續了八個小時,總算完成了。
當夜西戎穿上了南澗的衣服出來見人的時候,唐綿綿跟李心念都驚呆了。
“怎麽樣?”夜西戎将手像南澗一樣背在身後問道。
兩人同時點頭,一個評論,“像!很像!”
夜西戎明顯的松了口氣,“那就好。”
蕭政一在一旁感歎道,“我跟在先生身邊這麽多年了,也覺得你很像先生,隻需要稍微注意,肯定沒人發現的,西戎少爺就放心吧。”
“這不是長久之計,重要的事情還是要先找到他。”夜西戎吩咐道。
“是的。”蕭政立馬嚴肅起來。
無奈手下那邊就是沒消息傳來,就算着急,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幾人還在商談着什麽,忽然聽得身後傳來了一聲驚叫,“阿南!阿南你回來了?”
夜西戎的身子僵了僵,才轉身看向來人。
是唯姨,她一直不知道他們在做的事情,再加上身體不是很好,從昨天到現在,她都在房間修養。
這會兒應該是精神不錯,才被傭人扶着出來走走的,結果就看到了這樣的夜西戎,錯把他認成了南澗,激動的過來抱住了他,“我就知道你會沒事的,就知道你會沒事的。”
夜西戎張張嘴,想告訴她實情。
唐綿綿卻微微搖了頭,讓他頓住。
他明白唐綿綿的意思,所以才會忍住,但……看到母親這個樣子,他心裏還是很難過。
難過歸難過,他還是伸手安撫了她,“别哭。”
“你知道嗎?當時看到你跳下去,我也不想活了,我都已經跳下去了,是龍夜爵拉住了我,阿南,以後不要這麽對我好不好?我真的不能再一次承受那種失去你的痛苦,我會瘋的,我會活不下去的!”
唯姨這樣的話,讓夜西戎心裏愈發沉重了。
因爲他知道,這是事實。
當年南澗不知道因爲什麽原因離開,那後果便是讓她得了失心瘋。
這一瘋,就是二十多年。
若再經曆一次,恐怕就不隻是瘋狂那麽簡單的事情了。
所以唐綿綿才會在剛剛打斷了他,讓他繼續隐瞞僞裝下去,至少,先讓唯姨情緒冷靜下來。
“别哭了,我沒事,不是應該高興嗎?”夜西戎努力模仿着南澗的聲音。
身子早已經疲乏,以至于聲音都有些沙啞。
昨天白天尋找了唯姨一天,晚上又跟蕭政學習南澗的生活習性,辦事方式,第二天又開始漫長的化妝,他已經三十多個小時沒有休息了,精神狀态都到了極緻。
所以這微沉又沙啞的聲音,反而更像南澗了,唯姨都沒能聽出來,她隻是哭着感概,“嗯,該高興的,改高興的,她抱着他又哭又笑。”
好一會兒才平複下來,對他說道,“我們的女兒,這是我們的女兒,你知道的吧?”
夜西戎看想唐綿綿跟李心念二人,最後點了點頭,“知道。”
“當初我以爲找不到她們了,還好現在找到了,所以阿南,你也要好好的,答應我好嗎?”
夜西戎眼眸沉了下去,心情複雜的看着自己的母親,好半響,他才沉重的點頭,艱難的開口,“好。”
似乎一切看在唯姨的眼裏,都是皆大歡喜了。
因爲南澗回來了,她也恢複了神智,還找到了兩個女兒。
可對其他幾人而言,卻心情十分沉重。
“對了,西戎呢?西戎到哪裏去了?我好久都沒看到他了。”唯姨握着夜西戎的手,急切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