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夜爵整個愣住,顯然沒料到朱文怡還有這個建議。
江城是個男權城市,不少豪門都有娶妾的例子。
就比如說龍三爺龍牧野,就是爺爺當年娶的妾生的孩子。
雖然同是龍家的人,但不享有龍家繼承人的權利。
唯一的優點就是冠了龍氏的姓氏,以及享有龍家的教育系統。
再則便是創業的時候,龍氏基金會給予一定的扶持,成不成器,完全看自己的造化了。
而其他豪門爲了多子多孫,也會有這樣的做法。
隻是龍夜爵自己從沒想過,所以在朱文怡說出來的時候,才會如此驚訝。
李心念雖然知道朱文怡要說什麽,但真的說出來,心裏其實也是難受的。
她一直都愛得卑微,爲了龍夜爵,居然已經委曲求全到這個地步了。
她想,以龍夜爵對自己的那份歉意,肯定不會拒絕,或者,不會拒絕得那麽徹底。
可她錯了。
龍夜爵隻是驚訝了一下,便搖頭,“媽,我從未這樣想過,我可以給心念一個未來的保證,但婚姻我給不了。”
“你不要着急拒絕我。”朱文怡面色冷了冷,繼續遊說,“一個女人要再多的錢有何用?要再多的保障有何用?對女人來說唯一的保障就是結婚生子。”
龍夜爵眉頭緊緊的擰了起來,但态度依舊堅決,“任何都可以,但這個不行!”
“所以你還是不願聽媽的是嗎?”朱文怡有些受傷的看着他,仿佛受了很大的委屈一樣,“你知道你這樣拒絕我,最難過的是誰嗎?”
“媽,别說了……”李心念捂着臉哭了起來。
她唯一的自尊,都被這個男人踐踏在地了。
“她爲你犧牲了那麽多,卻連個名分都要不到,媽還真是愧對她。”朱文怡緊緊的拉着李心念的手,似歎氣又似抱怨,最多的還是失望。
龍夜爵緊抿着薄唇,不再說話。
因爲說任何,都會傷到李心念,這是必然的。
可若是點頭,傷害的就是唐綿綿,他最在乎的女人。
這讓他如何點頭,如何妥協?
李心念細碎的哭聲,就仿佛是利刃,在龍夜爵心頭紮了幾下。
他知道李心念爲自己犧牲了太多,當初她崩潰的時候,他也曾許諾,娶她,給她一個未來。
可那時候他沒有遇上唐綿綿。
人總是這樣,在沒遇上合适的人之時,誰人都可以将就。
就比如他跟李心念在一起,不也是大家認爲合适。
既然大家都認爲合适,他也無所謂,沒去争辯什麽。
畢竟沒遇上他想要的人,誰都可以,既然誰都可以,是李心念又有什麽關系?
可這一切的無所謂,在遇上唐綿綿之後,就悄悄改變。
龍夜爵發現自己會爲了一個女人,吃醋到那般地步。
哪怕唐綿綿說他幼稚,他也依舊如此。
那種濃烈的占有欲,是他從沒有過的。
在她離開的五年裏,他将對她的恨一點點的銘記,告訴自己,龍夜爵你要強大起來,你要走到那個女人面前,告訴她,當初你的決定是錯的!
隻是再次見面,他控制不住自己的那顆心。
恨,早已經被一腔占有欲給攻破,隻想把這個女人狠狠的揉進龍夜爵的世界,再不讓她逃離。
哪怕彼此會傷害,也要不惜一切代價達到留下她的目的。
就好比當時還不清楚她跟洛非墨之間,是不是親昵關系,也要強行霸占。
知道她有了孩子,也一味的強留她在自己身邊。
因爲……心就是這麽不受控制。
盡管相互折磨,也要這麽看着她,看着她在自己的身邊,就好像自己的世界完整了一樣。
才會安心。
而這些強烈的感覺,他從不曾在其他女人身上感受到過。
隻有唐綿綿能給予。
所以他不願意唐綿綿受委屈,哪怕辜負了李心念的這份愛,哪怕背上負心漢的稱呼,也不願意傷害他所在乎的女人。
樓梯的轉角處,唐綿綿緊緊的攥着欄杆扶手,用力到指甲片片泛白。
牙關緊咬着紅唇,害怕自己發出聲音,驚擾到了客廳談話的人。
但那些話,就這麽密密實實的灌入了她的耳朵,哪怕她不想聽,卻也不得不聽。
朱文怡的每一個字,她都記得。
甚至爲了龍夜爵的答案,驚了一身的冷汗。
她怕他答應,因爲她知道龍夜爵有很強的責任心。
可也怕他不答應……
晚上回茶閣之後,龍夜爵跟往常一樣,在她洗完澡之後,給她擦拭着頭發。
唐綿綿有心事,卻努力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龍夜爵丢了手中的毛巾,低下頭去親她。
唐綿綿下意識的就避開了,惹得男人眉頭一蹙。
唐綿綿縮縮脖子,歉意的解釋,“你的胡子太紮人了。”
很牽強的理由,可她想不到任何借口,又怕他看出端倪,隻能這麽說。
龍夜爵好整以暇的摸了摸自己的胡茬,而後笑着湊過去,“那你給我刮。”
“你自己刮吧,我困了。”唐綿綿上了床,拉着被子就要睡下。
男人已經壓了過來,“那就不管了,反正紮的不是我。”
“哎呀……”
他故意紮她,惹得唐綿綿驚叫起來,一巴掌拍了他的手,“我給你刮還不成嗎?”
“這才像話嘛,老婆不就是做這些事情的嗎?”龍夜爵得意洋洋的道。
唐綿綿懶得跟他争辯,起了床去廁所找剃須刀剃須水。
龍夜爵隻穿着平角褲就邁腿走了進來,一點都不吝啬他的好身材。
腹部的八塊腹肌,簡直能嫉妒死一票男人。
唐綿綿不輕易的撇了一眼,臉頰迅速紅了起來。
這男人非要這麽傲嬌的顯擺他的腹肌麽?
還故意把人魚線露出來,到底是誘惑她呢還是誘惑她呢?
好吧,唐綿綿承認,自己的确被誘惑到了。
但她不能讓這個傲嬌的男人知道,不然他尾巴都得翹上天。
唐綿綿故意冷這個臉,嗤他,“這麽冷的天,就不知道把衣服穿上嗎?感冒了怎麽辦?”
感冒?冷?
她看了他這麽好的身材,說的就是這個?
龍夜爵臉上隻差沒黑線了,“唐綿綿,你到底懂不懂什麽叫情趣!”
“情趣啊?這樣麽?”她一擡手,一把泡沫就刮在了他的臉上。
龍夜爵俊臉一僵,還沒反應過來,她第二把又塗了過來。
這一下幸好他反應快,将她的手截住,氣呼呼的道,“唐綿綿,你才幼稚!居然玩這樣的東西!”
“誰讓你拿胡須紮我的?你才幼稚好嗎?”
“你抹這個才比較幼稚!”他堅持反駁。
“你幼稚。”
“你才幼稚。”
兩個都二十好幾的人了,居然在浴室裏争論這樣的話題,也是醉了。
不過到最後,龍夜爵肯定是要占上風的。
還是他之前的理論。
在其他地方吃了虧,肯定得在夫妻之間的那些事兒上讨要回來的。
胡子到底有沒有刮成,誰也不知道,隻知道房間裏傳來了唐綿綿的求救聲。
“龍夜爵,你,你作弊……”
“嗯,做……你……”
喘息聲掩蓋了一切,再無抗議。
翌日是周末,唐綿綿不用上班,而龍夜爵這個甩手掌櫃,就更不用上班了。
龍家慣例的早餐是大家一起用餐的,但今日就龍夜爵一個人前來。
朱文怡臉色沉了沉,冷聲問道,“唐綿綿呢?”
“她還在睡。”龍夜爵大方的說道。
朱文怡冷哼了一聲,“還真是給慣出少奶奶的毛病了,讓這麽多人等着她一個嗎?”
龍夜爵不以爲意,“昨晚累着她了,就讓她多休息一下也是應該的。”
說完,也不管自己這話有多暧昧,還很淡然的吩咐徐媽,“徐媽,一會兒準備點少奶奶愛吃的早餐,我給她送過去。”
這一下,朱文怡的臉徹底黑了。
李心念聽得一陣難受,桌子下的手死死的攥着,之間嵌入手心,可卻感覺不到一點的痛。
因爲心痛太重,其他的痛就變得那麽微不足道了。
好像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心髒的地方了。
時不時的被龍夜爵牽扯着,要她生就生,要她死就死。
不管餐桌上的兩個女人多沒胃口,龍夜爵依舊吃得無比輕松,等徐媽準備好唐綿綿的早餐,便喜滋滋的端着往茶閣去了。
朱文怡氣得摔了筷子,李心念低頭默默掉眼淚。
“哭哭哭,就知道哭,我都那樣跟你說了,你就不會努力點嗎?”朱文怡沉着臉呵斥。
李心念心裏一痛,有位委屈的看向她,“媽,我不是沒努力,隻是爵的眼睛裏,隻有唐綿綿,我做什麽,都入不了他的眼啊。”
“你這是自卑!你那點比唐綿綿差了?再說了,男人哪一個不是朝三暮四的,是你自己豁不出去,才沒能讓爵動心!我說的努力不是你哭哭啼啼,而是實際上的行動,你知不知道?反正又不是什麽黃花大閨女了……”
說道這裏,朱文怡意識到自己有些過分了,才住了嘴。
可那些話,卻刺耳的入了李心念的耳朵。
她的手攥得更緊了!
原來,在她眼裏,她李心念就是這樣的嗎?
反正被人糟蹋過了,就活該沒有自尊的活着!
“你也不要洩氣,我會給龍夜爵施壓的,你這段日子受了傷,是最能接近他的時候,一定要利用他對你的愧疚,好好争取機會!”朱文怡再次叮囑。
李心念咬着唇,忍了好久,才将那股氣給壓了下去,點了點頭,“好。”
“别光說好,要做點實際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