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裏?”龍夜爵蹙起眉頭來,心裏居然有了一點不安。
“我去看我媽,你不用擔心,我已經不是不谙世事的唐綿綿了,我懂得如何調節自己。”她大方的說道,“隻是請你以後直接告訴我這些,而不是讓我誤會。”
說罷,她不等龍夜爵回答,便出了房間。
那間外套,就這麽躺在沙發上,如同龍夜爵此時皺巴巴的心情一樣,煩悶。
他承認,昨晚看到唐綿綿那開心的樣子之後,就不忍心告訴她實情了。
甚至已經打算今日再讓安秘書另外給李心念買衣服,但沒想到,衣服還沒買,就已經穿幫了。
不過,這都是些什麽事啊?
不是說好要相信彼此的嗎?
唐綿綿離開絕世之後,就打車到了醫院。
司機看她隻穿着單薄的衣服,關心的問道,“小姐,要不要載你去買外套?你這樣很冷的。”
爲了不讓母親擔心,唐綿綿點了點頭,“好,謝謝師傅了。”
“不用客氣,這天氣冷了,出門可不能不穿外套啊,萬一感冒了,就麻煩了。”司機跟她熱絡的跟她聊着天。
唐綿綿有一句每一句的應着,後來在一旁的店裏随便選了一身外套,才趕到了醫院。
在醫院陪了陳秋華一下午,母女倆也沒怎麽聊天,有時候就是她休息,唐綿綿畫畫……
沈少恭進來便看到這樣的畫面,還真覺得有些美好。
“沈大哥。”唐綿綿見到沈少恭,趕緊起身。
“不用客氣,我就是來巡房的。”沈少恭親和的說道,又問了一些陳秋華的事情,才對唐綿綿說道,“有空嗎?我有點事情找你。”
唐綿綿滿心疑惑,怕是母親的病情,急忙跟了出去,心情也微微不安起來。
看她那緊張的表情,沈少恭到是笑了起來,“你不用太緊張,我找你是因爲其他的事情,而不是你母親的病情。”
唐綿綿大松了一口氣,這才輕松的問道,“是什麽事情?”
“你上次跟我說,你和你母親的血型不一樣,這件事情你有什麽想法嗎?”沈少恭睨着她。
他這麽直白的問,到是讓唐綿綿有些不安了,“知道這件事情,是在六年前,說沒想法是不可能的,但因爲父母年歲都大了,我也不想讓他們難過,就一直沒去細想過。”
也就是說,她知道。
沈少恭點了點頭,“好吧,如果你不想知道,也可以不知道,畢竟有的事情,不知道還比較好。”
其實唐綿綿心裏是沒有肯定答案的,隻是現在她沒那個心思去追尋。
沈少恭将一份報告遞給了她,“原諒我,在沒有征得你同意的情況下,就做了這個鑒定,你喜歡看就看,不喜歡看就丢掉吧。”
接了過來,隻覺得沉重無比。
告别沈少恭,唐綿綿拿着那份報告很久很久,都沒有勇氣去打開。
最終整個疊好放在了外套的口袋裏,這才走進病房,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跟母親聊天。
而這一整天,她的手機都沒響過……
李心念從龍家老宅離開之後,就那麽漫無目的的開着車在城市的街道上穿梭。
她沒有目的,沒有方向的開着。
直到手機響起,才回過神來,靠邊停下之後看電話。
打開之前,一如既往的希望看到那個她想看到的名字。
可最後永遠隻有失望。
電話是喬羽菲打來的,她有氣無力的接起,“雨菲。”
“念姐,你在哪裏呢?”喬羽菲關心的問道。
“在外面随便看看,怎麽了?”李心念沒刻意表現出自己的情緒。
“就是問問。”喬羽菲也是個聰明的人,她不會說出自己的目的,“你語氣聽上去不怎麽好?是不是有心事啊?你每次有心事都這樣悶悶的。”
“還是你了解我。”她自嘲的笑了起來。
在龍家那麽多年,她以爲龍夜爵是了解自己的,畢竟兩人青梅竹馬的長大。
可他眼裏根本就沒有她!
她也以爲朱文怡是了解她的,可朱文怡現在隻看着兩個孩子,根本就沒有她的存在。
昨晚甚至說了那樣讓她覺得羞辱的話……
李心念咬着唇,難受得很想大哭一場,“我隻是覺得好累。”
“念姐,你不要太難過了,愛情不就那麽回事嘛,如果實在換不來對方的好,那就換對方的錢好了。”喬羽菲到是很開得開,“我要是你啊,得不到的,我也要毀掉,誰也不能幸福才好,才公平,憑什麽你難過,他們卻那麽幸福呢?”
“……是麽?”她好像是在問自己。
喬羽菲又說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但李心念腦海裏就剩下那一句。
我得不到的,就毀掉,誰也不能幸福才好,才公平,憑什麽你難過,他們卻那麽幸福呢?
對啊,憑什麽呢?
昨天的事情,肯定是唐綿綿故意的。
平時她都以爲唐綿綿是無害的,可經過昨天的事情,她才看出了她的心機。
一個人要是有了心機,哪怕自己不傷害别人,也難以安安穩穩。
看來,她不能坐以待斃了。
李心念将車子開到了上次跟君徹遇上的酒吧,要了一打的烈酒,毫不顧忌的喝了起來。
酒保還極少見到這麽豪氣的女人喝酒,而且她看上去不像是酗酒的人。
但人家有錢,任性!
不過她要的,并不隻是喝醉。
特地選在跟君徹遇上的酒吧,目的就是再遇上。
盡管心裏很害怕君徹,但爲了自己,她不得不這麽做!
君徹的确在這裏,起初他并沒有出現,而是這麽遠遠的看着李心念的一舉一動。
到後來發現她越來越醉之後,才起身,往她走去。
還未走近,李心念便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壓迫感。
那種壓迫感她十分熟悉,甚至帶着驚恐,因爲那是來自君徹的。
她擡起頭,眼神有些恍惚,但還是一眼看到了走近的君徹,表情驟然一驚,“你爲什麽在這裏?”
君徹冷笑起來,深邃的眸好像洞悉了一切,嘲弄的揚着唇,“怎麽?你特地到這裏來,難道不是爲了遇上我?”
“我才沒有!”李心念趕緊否認,心也因爲他的猜測而劇烈的顫抖起來,“我今天心情不好,你别來惹我。”
“喲,這句話好熟悉。”君徹譏诮的笑着,“當年你也是這麽說的吧?”
提及當年,便是李心念最難堪的時刻,仿佛傷疤被他殘忍的揭開,痛得差點無法呼吸,“我不懂你在說什麽!走開!不要打擾我!”
“看來李小姐真是健忘啊。”君徹不以爲意的笑着,“不過我有點事情想要找你求證呢,李小姐這麽健忘,不知道忘記了沒有,如果忘記了,那很可惜的。”
“什麽……什麽事情?”她努力克制住害怕,詢問道。
君徹慢裏斯條的坐在她旁邊,取了她點的酒,優雅的喝了起來。
盡管在監獄裏呆了十來年,君徹那優雅的氣質也沒受到影響。
當年的李心念,也曾經被這樣的君徹給迷惑過。
可她知道,這男人優雅背後,有多麽的黑暗!
她不寒而栗!
“我聽一個朋友說,你當年經曆事情之後,告訴龍夜爵的,跟我所知道的版本不一樣啊。”君徹玩味的勾着唇,眯着眼看着她。
果然,聽到她提當年的事情,李心念就止不住的顫抖起來,“當年的事情,我好不容易才走出來,你也洗心革面了,就不要再提及了,因爲對誰來說都是傷害。”
“傷害?”君徹輕蔑的笑了起來,“我怎麽覺得那是最美好的記憶呢?我可是還記得你有……多緊,身材有多好,皮膚有多柔滑……”
“求求你,不要再說了!”李心念抱着自己的頭,不想在聽
“對你來說,難道不是美好嗎?”
“不,對我來說,那是噩夢!”李心念驚恐的說道。
君徹冷笑了幾聲,便喝起酒來。
李心念見他不再針對自己,才稍稍放下心,手腳也不那麽顫抖了,甚至還讓酒保給君徹加了酒。
君徹深眸不時漫不經心的看她一眼,而李心念則顯得小心翼翼,但那眼睛裏卻有着不一樣的閃爍。
他曾看到過。
這個女人,在所有人面前,都是一副溫柔善良,端莊賢淑的女人。
可隻有他知道,這女人不像表面上那麽的無害。
君徹終于因爲喝太多酒而醉倒了,李心念暗自松了口氣,扶着他出了酒吧,選了就近的酒店住了進去。
一到房間,君徹就被她丢在了床上,而她則将衣服故意弄得很淩亂的樣子,再擠了幾滴眼淚,才用害怕的表情拍了照。
哪怕是這樣,也不忘記将君徹的臉拍進去,而後發給龍夜爵。
做這些的時候,她都是害怕的。
害怕龍夜爵看出了真相,也害怕君徹忽然醒來。
君徹到也配合,一點動靜都沒有。
她的手機不到一分鍾,就響了起來,李心念在電話快挂斷的前一刻才小心翼翼的接了起來,一開始就用哭音說道,“爵,救我……”
“你在哪裏?”龍夜爵的聲音格外的沉,夾着風雨欲來的前兆。
李心念小心的報了地址,才安心的等龍夜爵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