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又扯到沈若歡去了?
“以後對待我,要像對待你男人的方式來對待,知道麽?”他勾起她的下巴,逐字逐句的吩咐。
唐綿綿更加糊塗了。
什麽叫對待男人的方式對待他?
“這有什麽區别嗎?”在她眼裏,都隻是照顧啊。
“當然有。”他沉沉一笑,眼角邪魅,靠近了幾分,讓兩人的氣息交織。
唐綿綿心裏一慌,不安的閃爍着雙眸,推也不是,怕傷到他,退也不是,因爲無路可退。
“比如說,這樣。”他啄了一下她的唇瓣,而後笑意加深,“洛非墨這麽吻過你麽?”
“……”怎麽又是洛非墨?
她驚慌失措的看向他,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而龍夜爵卻是妖娆一笑,伸手撫着她的臉頰,“我猜,他沒有。”
唐綿綿一陣心虛,總覺得龍夜爵好像是知道了什麽。
可又好像什麽都不知道。
她撇開臉,當做沒聽到他的這些試探之話,而是說道,“趁還有點時間,你休息一下吧。”
“把那邊的文件給我拿過來。”他指了指矮幾上放着的資料。
厚厚的一疊。
早見識過龍夜爵的工作量,唐綿綿也見怪不怪了,隻是略微心疼的勸道,“你剛剛才清創,還是休息一下吧,一會商談的時候,沒有體力就完了。”
“怎麽?心疼我了?”他揚唇戲谑的問道。
唐綿綿眼眸一垂,掩住眼底的慌亂,“我這是出于對金主的關心,不是心疼。”
“随便。”聽到她的回答,男人又變回慵懶的調調,揉着額頭,的确很疲乏的模樣,“不然你幫我整理這些資料吧。”
“我?”唐綿綿指指自己,“我,我都不認識這些意大利文啊。”
“上面有編号,就像你上次那樣整理就好。”
唐綿綿看了看他沒什麽血色的俊臉,而後點頭,“好吧,你休息一下,我整理。”
龍夜爵心安理得的睡了過去。
唐綿綿頭痛不已的看着那些文件,隻能認命的開始整理。
之前曾聽藍修說過,這個商談對絕世有很大的幫助,所以龍夜爵才會親自前來跟對方洽談。
哪怕受傷,不休息也要繼續,就可見這個商談有多重要。
唐綿綿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終于将這些資料整理好,而藍修也已經敲門進來。
“到點了嗎?”龍夜爵眯着眼睛,休息得并不好。
藍修點點頭,“安德魯先生已經進入會議室了。”
龍夜爵站起身來,扣着西服上的口子,卻因爲眩暈,而微微晃了一下。
唐綿綿趕緊扶住他,緊張的問道,“龍夜爵,你怎麽了?”
“沒事。”他淡淡搖頭,也推開了唐綿綿,擰眉看着那些文件,“藍修,把資料包進去,一會兒演示的時候,你代勞一下。”
修抱着厚重的文件去了會議室。
唐綿綿看着他離開的背影,有些着急。
剛剛他明顯是體力不支,才虛晃了一下,萬一在會議室也暈倒了怎麽辦?
“龍夜爵。”在他出休息室的時候,唐綿綿叫住了她。
“嗯?”
“我去幫你做演示吧,應該不難。”她主動提議,爲的就是能安心看到他。
再則,藍修原本就有不少的事情要做,唯獨她随行而來,是無所事事的。
龍夜爵黑眸斂了斂,而後點頭,“好。”
唐綿綿立馬雀躍的跟上,“我穿這樣沒關系吧?”
他穿的是正裝,而她卻是羊絨大衣,是有些别扭。
“現在是沒關系,跟我獨處的時候就有關系。”龍夜爵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
唐綿綿跟在後面,還沒理解過來,仔細研究着這句話。
直到進門的前一刻,她才明白了這家夥的意思!
真想在他背後踹一腳!
商談會比她想象的要大,而且是那種大型會議室,前前後後加起來有百十來号人。
唐綿綿一進去,就立馬成了關注的焦點。
特别是衣服的風格,與所有人不同,讓她有些緊張。
龍夜爵卻很淡然的入座,在衆人好奇的目光之中,對着話筒解釋,“這是我的臨時秘書,因爲我身體不适,所以需要一個臨時秘書來幫忙。”
他說的是意大利語,唐綿綿聽不懂,隻看見衆人的表情轉爲了解,而後不再關注她。
龍夜爵的對面,坐着一個金發碧眼的老男人。
這個應該就是藍修說的那個難搞的安德魯先生吧?
看上卻的确不好應付,那雙沉藍的眸子,泛着陣陣精芒。
龍夜爵将文件遞給唐綿綿,讓她發放下去。
唐綿綿抱着厚厚的一疊,繞着會議室一整圈的發放。
這讓拿到文件的人,都有些驚訝。
之前發文件,都是大家相互傳遞過去,而這個纖弱的女人,卻抱着這麽厚一疊文件,一個個發下去。
每發一份,都是很禮貌的語氣和很得體的笑容。
安德魯先生看了看龍夜爵,發現他的視線也追逐在唐綿綿的身上。
哪怕這個商談很緊張,但卻認可了唐綿綿這種慢吞吞的發放動作。
他不禁好奇,低聲問身邊的助理,“這位小姐是龍先生的誰?”
助理拿着平闆在上面查了查,而後輕聲告知他,“根據資料顯示,這位小姐是龍先生的前妻。”
前妻?
安德魯更加疑惑了。
前妻這個詞,在所有人的觀念之中,算是貶義詞。
許許多多的夫妻,在離婚之後,都是老死不相往來。
而且安德魯還跟前妻對薄公堂過,所以更加不喜歡這個身份。
對于龍夜爵帶着前妻來開會,他百思不得其解。
視線在二人身上流轉着,也在猜測着,這二人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關系。
因爲人實在太多,發給後面的人,需要穿梭過去,一個不慎,唐綿綿跌倒在地。
手中的文件,也全數散亂開來。
她驚慌的撿了起來,不安的看向龍夜爵,“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這點事情都做不好,還能做什麽?”龍夜爵冷着臉說道。
唐綿綿的鼻尖有些發酸。
她本就不是做秘書的材料,又是突然入手,沒有經驗,更不了解這一次商談會的内容。
她也明白這樣是在耽擱大家時間,特别是這種時間觀念很強的國家,浪費時間,就是大忌。
但她已經很努力的在做了,而且她也是爲了想幫龍夜爵而已。
“對不起。”她一個勁兒的彎腰行禮。
龍夜爵俊臉陰沉,怒氣很重的樣子。
安德魯到是發話,爲唐綿綿解圍,“龍先生何必對秘書要求這麽嚴格呢?而且她親自發放文件,很有禮貌呢,我們公司的員工,都跟機器人一樣,沒有這麽溫暖的一面,我還羨慕龍先生有這麽好的秘書呢。”
龍夜爵牽強的笑了笑,對唐綿綿比了一個手勢。
那意思是讓她回來。
唐綿綿将最後一份發給參會人員,而後深深的鞠躬,用英語說着,“對不起。”
“沒關系,這位小姐,你的笑容很好看,應該多笑笑。”
坐在後面的金發男人輕笑道。
龍夜爵在聽到這聲音之後,微微眯了一下。
唐綿綿對這個很陽光的金發少年多了幾分好感,哪怕心情很沉,還是露出一個笑容,才回到了龍夜爵的身邊。
他看了一眼先前說話的男子。
而男子也正跟他平視。
安德魯輕咳了一下,打斷了會議室的寂靜,說道,“龍先生,可以開始了。”
龍夜爵這才拿着遙控器,吩咐唐綿綿,“打開電腦上的ss文件。”
唐綿綿依言照做,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她一直在告誡自己,再不能出錯了,絕對不能給龍夜爵拖後腿!
隻是越是緊張什麽,就越做不好。
好幾次,龍夜爵讓她拿投影文件的時候,都出錯。
終于,龍夜爵直接對她說道,“你出去,讓藍修進來。”
唐綿綿指尖一顫,而後垂着眼眸,放下手中的文件,對着衆人鞠了個躬,才轉身離開。
藍修見到她出來,還以爲會議已經結束,正欲詢問。
卻見唐綿綿眼眸泛紅的跟他說道,“龍夜爵讓你進去,我做得不好。”
藍修安慰的拍拍她,沒耽擱便直接進去。
唐綿綿站了一小會兒,覺得很窒息,需要找個地方好好呼吸一下。
帶着之前的記憶,她下了樓,到了大堂。
大堂旁邊有一個休閑區,有桌有椅,也有不少的室内綠化風景。
唐綿綿找了個隐蔽的角落坐了下來,心裏壓抑的委屈,在這個時候來的特别兇猛。
一邊拍着自己的頭一邊抱怨,“唐綿綿,你怎麽那麽笨?你怎麽什麽都做不好?”
隻是一個會議,她都沒辦法幫他。
就如五年前一樣,隻會給他帶來麻煩,卻任何的忙都沒有幫上。
五年了,她一點進步都沒有,一點都沒有!
唐綿綿,你真失敗。
不知不覺,眼淚從眼眶中滑出。
冰涼了她的臉頰,滴落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正欲伸手抹去,卻在擡眸觸及到了眼前的一方手絹。
那顔色和紋路,都是屬于男性使用的手絹。
“我會當做什麽都沒看到的。”男人笑着說道。
“怎麽是你?”唐綿綿驚訝的看着眼前這個金發男人。
這不是剛剛在會議室的那個男人嗎?
怎麽會在這裏?
是會議結束了嗎?
“會議還沒結束,我隻是出來透個氣的,太悶了。”他又笑着說道。
綿綿不安的點頭。
男人又揚了揚手中的手絹,“怎麽?唐小姐不願意接受嗎?”
“對不起。”她趕緊接了過來,畢竟是對方的好意,總不能拒絕。
男人揚起了一個好看的笑容,“你還是笑的時候更好看。”
唐綿綿擦着眼淚,不知道該做什麽樣的表情比較好,“你怎麽會說中文?”
“那是我的母語,當然會說。”男人輕笑着解釋。
母語?
“你不是意大利的人?”唐綿綿驚訝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