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臭味十足。
這就是唐綿綿不喜歡拍賣會的原因,不過是有錢人的遊戲而已。
從剛剛進來到現在,已經半個多小時了,唐綿綿已經從剛剛的驚慌之中,穩定下來。
身側的男人從進來之後,沒說過一句話。
俊臉冷沉着,連眼神都沒看她一眼。
但唐綿綿能感覺到男人的氣壓很低,似乎在生氣。
生氣?
唐綿綿冷哼了一下,該生氣的認識她吧?
他在不爽什麽?
一想到剛才的場面,她就氣不打一處來,想要詢問一下的念頭,瞬間就被打消。
氣氣氣,氣死你算了。
她才懶得管。
這麽一想,她心安理得的看向台上,拍賣會已經快開始了,主持人已經上台,在說着緻辭。
而龍夜爵,的确在生氣。
既生她的氣,也生自己的氣。
爲什麽要心軟的去幫她?
這沒心沒肺的女人,就應該狠狠逼迫一下,她才會明白這個世界上,對她最好的,隻有他龍夜爵,再無其他。
可事實證明,唐綿綿已經沒心沒肺到一個境界了。
從進來到現在,她都沒開口說一句話。
擺明是不想理會他!
但越是這麽想,他心裏越不是滋味。
特别是在看到身旁的人,專注的看着台上的主持人之時,更是氣結。
那主持人有他好看嗎?有他帥嗎?有他有錢嗎?
深吸了一口氣,他站起身來,對她說道,“我出去一下。”
綿綿淡淡的點頭,雙眸依舊目不轉睛的盯着台上。
男人雙拳一握,咬咬牙,轉身離開了。
拍賣會後/台,有着不少的持槍保镖。
畢竟每一次拍賣的,都是價值連城的東西,安保是很嚴密的。
跟龍夜爵合作的安保,是整個亞洲最出色的保全公司,也是他的好友,慕翼城。
慕翼城幾年前撇開家族企業,出來單幹之後,就開了‘衛’這個極具聞名的保全公司。
這一次,慕翼城在知道白痕來江城之後,特别找了拍賣會的借口,來了江城。
美其名曰是視察,實際上是爲了誰,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不過龍夜爵會到後/台來,到是讓慕翼城有些意外了,抽着煙眯着眼問道,“怎麽?心情不好?來一支?”
龍夜爵接過他手裏的煙,抽了起來,透過煙霧看向忙碌的的人,“這一次你确定她會來嗎?”
“當然。”慕翼城輕笑起來,細長的眼睛還帶着繼續狠戾,“這一次,我一定要讓她知道,我慕翼城不是那麽好惹的。”
龍夜爵輕笑起來,噴了一口煙霧說道,“其實我懷疑你到江城,不是爲了白痕。”
“胡說!就是爲了她!”慕翼城惡狠狠的說道。
但龍夜爵還是那種漫不經心的笑,看得慕翼城是各種憤怒,“放心吧,我不會說出去的。”
“龍夜爵!”壓抑的怒氣,已經快要爆發,隻是轉念一想,又變了表情,挑眉問道,“這個點兒,你不是在前面翻雲覆雨嗎?怎麽有空到這裏來?心塞了?那女人害的?”
慕翼城口中的男人是誰,兩人也都心知肚明。
龍夜爵将煙頭狠狠的按滅在了水晶煙灰缸裏,才站起身來說道,“這一次我要拍下‘foeverlove’。”
慕翼城的眼睛瞪大,“你瘋了?你不知道那是厄運之鑽嗎?”
“你也信那些東西?”龍夜爵輕蔑的笑起來,很不以爲意。
但慕翼城的想法不一樣,他隻是搖頭,“不是信不信的問題,總覺得這東西就特麽的不祥。”
“再說吧。”龍夜爵轉身,看了看外面的會場,又招手叫來了經理。
見到大老闆,經理誠惶誠恐,“boss有什麽吩咐?”
“那個主持人,換掉。”龍夜爵淡淡的說道。
經理一臉茫然,“那主持人不錯啊……爲什麽要,好,換掉。”
在龍夜爵的眼神掃來之前,他趕緊閉上了嘴。
而龍夜爵在吩咐完之後,便出了後/台。
慕翼城對龍夜爵這種無厘頭的行爲,十分無語,安慰的拍了拍經理的肩,“他大姨夫來了,不要在意。”
大姨夫……來了……
經理已經呆滞了。
唐綿綿本就對拍賣會不感興趣,在這裏坐着,也是因爲龍夜爵威脅她來的,可現在倒好,這男人一走了之,也不知道做什麽去了。
左等右等一直不來,她也無心等候,便打算起身去尋找。
隻是才走出會場,就聽到一旁傳來了暧昧的聲音。
“爵少……不要脫人家衣服嘛……唔……好熱……”
爵少?
是她知道的那個爵少嗎?
唐綿綿心裏一沉,微微側目看向角落的黑暗之處。
那裏,曾經也上演了這麽一幕。
而且主角還是她。
可現在,那裏換了人,但男人,好像還是同一個。
聲音有些像許輕輕的,唐綿綿不确定,畢竟很輕,很喘。
但她可以确定的是,裏面正在發生難以啓齒的事情。
離開,快離開。
她的心裏有個聲音在督促她。
可那雙腿,就是不聽使喚的往裏面看。
借着微弱的燈光,能勉強看到男人的背影,以及女人的朦胧臉龐。
的确是許輕輕。
而那背影,也是唐綿綿最熟悉的背影。
她心裏莫名一痛,趕緊轉身,強迫自己離開,并且走得很快,就好像那麽後面有什麽東西在追着她一樣。
幾近逃離。
當腳步聲遠離,黑暗的角落裏,龍夜爵放開了許輕輕。
許輕輕一個不留意,被他推在了一旁,痛得悶哼了一聲,嬌嗔道,“爵少,你也太不憐香惜玉了。”
“這是支票。”男人拿出支票簿,随扯了一張給她。
許輕輕翹着紅唇結果,放在唇瓣吻了一下,才笑道,“爵少出手真是大方呢,下次有這麽好康的事情,再叫我哦。”
說罷,她踮起腳尖,趁其不備,在他頸項間的衣領上吻了一下,落下一個紅痕。
龍夜爵嫌棄的推開,“你幹什麽?”
“人家奉送的嘛,畢竟你給了這麽多,還沒碰到我,多不劃算啊。”許輕輕理所當然的說道。
龍夜爵唇角抽了抽,轉身冷漠的走掉,都沒回頭一下。
許輕輕輕笑起來,将支票收到手包裏,這才心滿意足的打算離開。
隻是,還沒走兩步,就聽到冷冽的聲音響起,“我是打斷你的腿呢,還是斬了你的手?更或者,把你這張美豔的臉龐劃破呢?”
許輕輕渾身冰涼,吓得差點跌倒在地,手中精緻的手包也醉落在地,顫巍巍的叫了一聲,“三,三爺……”
“還認識我?看來眼睛還沒瞎,那怎麽就不長腦子呢?”男人陰郁的聲音,在走道裏響起,聽得人毛骨悚然。
許輕輕趕緊低下頭,以向男人臣服的姿态,低頭說道,“剛剛,剛剛是爵少說陪他演戲的,并沒有碰到我。”
“演戲?”男人的聲音清揚起來,“唐綿綿?”
“嗯,演給唐小姐看的。”
許輕輕忐忑不安的回答。
唐綿綿幾乎狼狽的逃回了會場,腦子裏都是剛剛的畫面。
他跟許輕輕在親熱。
還是在他們曾經有個親密的地方。
不,不要去想,唐綿綿,你爲什麽要去想這些,爲什麽要難過?
你不是已經要離開了嗎?
既然選擇離開,他總會有這樣或者那樣的女人,難道她都要這麽難過麽?
爲什麽會難過……是因爲太在乎嗎?
這個問題,在她原本漸漸平靜的心裏,激蕩起巨大的浪花,再無平靜之日。
雙手拽緊了手裏的提包,眼神慌亂不堪。
“綿綿。”龍夜辰的聲音,忽然在她身側響起。
唐綿綿一顫,有些慌亂的看了過去,臉上還是驚慌之色,也不知是爲了龍夜辰忽然出現,還是因爲方才的事情,“你,你怎麽來了?”
“絕世發了邀請函,所以過來了。”龍夜辰回答道。
他的身側,帶的是唐綿綿沒見面過的女伴。
并不是龍夜辰的未婚妻,甯雙凝。
“那,那你難道不知道這是龍夜爵的地方嗎?”唐綿綿擔憂的問道。
龍夜辰淡淡的笑了笑,目光卻分外寒冷,“我怎麽會不知道?”
“那爲什麽……”
“爲什麽會來是麽?”龍夜辰打斷了她的話,淺揚起唇,“我是做縮頭烏龜的人嗎?”
也是。
唐綿綿能理解龍夜辰的行爲。
就如她一樣,明明不喜歡這裏,可還是得來。
而這一切的無奈,都是因爲龍夜爵這個男人。
他總有一種讓人被逼瘋的感覺。
唐綿綿壓下心裏的怒氣,對他笑了笑,“希望你今晚有收獲吧。”
“你有喜歡的嗎?”龍夜辰答非所問。
唐綿綿搖搖頭,“我對這些本來就不感興趣,怎麽會喜歡?”
龍夜辰想想也是。
唐綿綿本就不是個物質的人,這些拍賣品就算價值連城,恐怕因爲無法引起她半點興趣。
本來還想買點東西送給她,就當是……離别的禮物。
想到離别,男人的眼神沉了沉。
唐綿綿大概也知道他聯想到了什麽,便安慰的笑道,“總有人是過客,不是嗎?不要多想,好好看吧,絕世的拍賣會,出手的都不是尋常東西。”
“嗯,這些年隻顧着忙碌,還很少有這樣的時刻呢。”龍夜辰也輕松起來。
難得她願意跟自己多說話,他哪會心情不好。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唐綿綿看了看他的女伴,然後靠過去輕聲問道,“甯小姐呢?”
甯雙凝?
龍夜辰搖搖頭,聲線很冷,“不知道。”
唐綿綿無力的搖搖頭,“她其實對你是很上心的,何不回頭看一下呢?”
龍夜辰沉冷的劍眉擰了一下,腦海裏蹦出一張秀氣的小臉,似乎在更他怒吼。
龍夜辰,我那麽喜歡你,你喜歡我一下會死啊。
他失笑的搖搖頭,怎麽會想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