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雙凝吓得一哆嗦,還沒反應過來,瞬間就被龍夜辰給扯了進來。
掉在地上的時候,很不雅,裙子都掀了起來……
甯雙凝心想,還他媽不如跳下去算了,該死的男人!
“好像是莫染跳下去了。”
河西爵有些驚愕的說道。
這句話,讓現場一片淩亂起來。
莫天昊是最着急的,捂着胸口喘不過氣來
跟在他身邊的人着急的叫道,“趕緊來人啊,莫老出事兒了。”
現場已經不能用混亂來形容了。
唐綿綿站起身來,趴在欄杆上往下看。
下面的黑幽之中,有幾盞小路燈。
而此刻,莫染正躺在草地上,臉上帶着一股絕望的微笑,她的火紅一群,好像深夜綻放的薔薇,美麗而妖冶。
“小染,小染……”
莫成宇的聲音,劃破夜空,無比的凄楚……
唐綿綿好似被抽幹了所有的力氣,一下子滑座在地上,嘴裏喃喃着,“怎麽會這樣?爲什麽會這樣?”
醫院的急症室外,圍了不少的人。
每一個,都是關切的看着手術室的大門。
而此刻,最難受的,恐怕是那個叫莫成宇的男人了吧。
他額頭抵在醫院冰涼的牆壁上,好似在自責,也好似在祈禱,就這麽維持了三個多小時。
莫老爺子因爲情緒太過激動,吃了藥睡下了。
而所有的事情,都壓在了莫成宇的身上。
莫染對莫成宇來說代表什麽,很多人都明白。
所以河西爵他們幾個,才不放心他一個人在這讓,一直陪着他。
安慰的話說了太多,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候了。
唐綿綿隻覺得渾身冰冷,盡管身上還披着龍夜爵給她的衣服,但也已經抵擋不了陣陣湧動的寒冷。
主刀醫生是沈少恭,而楚臨湘也在問詢之後,急急忙忙的趕來。
詢問了情況之後,便坐在了唐綿綿身邊。
連個女人拽緊了手,多希望這樣,能讓莫染好好的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甯雙凝冷得直哆嗦,不時的搓着自己的雙臂。
可龍夜辰隻是漠視。
還是河西爵看不下去了,直接過去扒拉了龍夜辰身上的衣服,披在了甯雙凝的身上。
龍夜爵跟龍夜辰兩人因爲打架,此時臉上都挂了彩。
時間已經是淩晨時分了,沈少恭還沒出來。
莫成宇的承受力也已經到了極緻……
這個哪怕天崩地裂,也能淡然處之的男人,在這一刻,完全失控。
唐綿綿同情的看向莫成宇。
這個男人其實也很愛莫染吧,隻是他們畢竟是叔叔和侄女的關系。
兩人若是在一起,帶來的将會是一段醜聞,而并非愛情。
莫家承受不起這樣的醜聞。
盡管兩人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血緣關系,但世俗就是這樣,永遠都帶着有色眼鏡看這個世界。
所以莫染才會愛得這麽辛苦。
唐綿綿沒想過,她居然會想到用這種激烈的方式來表達。
可悲吧。
手術室的大門忽然打開來,那清脆的聲音,仿佛在每個人的心裏都重重的落下一錘。
莫成宇第一個反應過來,好似電擊一樣,迅速沖了過去,“怎麽樣了?”
沈少恭看了看莫成宇,眉頭緊擰起來,“成宇,你……”
“說!你說啊!你他媽快說啊!”莫成宇痛苦的嘶吼起來。
沒有了平時的溫文爾雅,隻有一股子跟莫染很相似的絕望。
唐綿綿的心間狠狠的顫抖起來,眼淚怎麽也控制不住的蔓延下來。
龍夜爵不怎麽溫柔的給她抹掉。
可卻引來了更多的眼淚。
她心裏一痛,撲在了龍夜爵的懷裏,再也無法抑制的痛哭起來。
“我盡力了。”
最終,沈少恭隻說出了這四個字。
卻是最沉重的四個字。
莫成宇整個呆住。
那一刻,世界好像靜止了。
河西爵擔心的拉拉莫成宇,“宇,你還好嗎?”
砰!
“怎麽回事,怎麽了?宇?”
“莫成宇暈倒了,你們不要圍過來,别擋着空氣了。”沈少恭顧不得自己的疲憊,給莫成宇檢查。
唐綿綿好怕的顫抖起來,腦海裏都是莫染方才的笑。
那麽的凄美,那麽的絕望。
莫染莫染,這就是你的方式嗎?
莫染莫染,爲什麽要用這種方式來表達自己的愛呢?
莫染……
龍家老宅。
這是闊别五年之後,龍夜爵跟唐綿綿再次進入這裏。
時過境遷,物是人非之後,這裏卻依舊是當年繁華的樣子。
走在宅子裏,她好似還能想起初進這裏時的心情。
還有爺爺那慈祥的笑容。
一切都好似曆曆在目,可又一切都面目全非。
錦苑。
唐綿綿不安的坐在沙發上,對面坐着的是龍牧野,那個龍家最低調的男人。
而兩邊的沙發上,又各自坐着對立的兩個男人。
龍夜爵,龍夜辰。
龍牧野倚在沙發上,冷冷的看着三人。
管家徐伯小心翼翼的将茶遞了過去,“三爺,喝茶。”
龍牧野接了過來,并未馬上喝,而是看了看二人,一擡手,狠狠的砸在了棉簽的茶幾上。
唐綿綿因爲這巨響,吓得一個哆嗦。
龍夜爵不悅的擰起眉,看向龍牧野。
而龍夜辰面色沉冷,并未表現出任何的情緒。
龍牧野出言怒道,“你們就沒有什麽要說的嗎?啊?啞巴了?還是想再打一架?”
唐綿綿咬着唇,放在雙膝上的手不安的絞着。
“不說話是吧?是要我請家法出來嗎?”龍牧野質問道。
徐伯趕緊阻止,“三爺,他們就是年輕氣盛,有些沖動了,年輕人嘛,脾氣都大,沒必要請家法的。”
“年輕氣盛?都快三十的人了,還年輕氣盛嗎?龍家的家訓這麽多年都是白費的嗎?”龍牧野冷冷的反問。
徐伯張張嘴,最後也隻能閉了嘴。
而龍牧野冷厲的視線,落在了唐綿綿身上。
那一刻,她如坐針氈。
龍牧野的視線很不和善,甚至有一種殘忍。
就好像草原的狼,在見到獵物時的表情。
她打了一個寒顫,趕緊低下了視線,不敢跟他對看。
龍牧野咬着牙說道,“我龍家幾百年基業,爲何能繁榮至今?靠的就是各房和諧,現如今你們兄弟倆爲了一個女人,居然鬧到這種地步,不覺得丢人嗎?”
“三叔,這件事情跟綿綿沒有關系。”龍夜辰首先發話。
“我看有!”龍牧野狠狠的反駁,“如果不是爲了她,你們會這麽鬧嗎?你們會在大庭廣衆之下打架嗎?你們會不顧龍家的家訓嗎?什麽叫謹言慎行?對得起你們的爺爺嗎?”
龍夜辰被教訓得無話可說,隻能閉了嘴。
而龍夜爵那邊,好似放松了一些,淡淡的說道,“我與龍家,已在五年前就沒有了關系,對龍家沒有任何的危害。”
“隻要你一天還叫龍夜爵!你就是龍家的人!”龍牧野罵道,雙眸瞪得很大,聲音也很重。
“既然是龍家的人,爲什麽當年的遺囑,我一絲一毫也沒有?連我自己創立的爵式,都被奪走,這樣還叫龍家人嗎?”龍夜爵冷冷的反問。
龍牧野聞言之後冷笑起來,“你是在質疑你爺爺的遺囑嗎?我告訴你,遺囑是他親自定下的,這一點,我可以作證!”
意思就是,跟龍夜辰沒有關系。
這一點,唐綿綿也心知肚明。
爺爺改遺囑,無非是爲了當年的那個秘密。
不過她不确定龍牧野知不知道這個秘密。
龍夜爵嘴角揚起更大的諷刺,“所以,在遺囑生效之時,就沒有了我龍家人的身份,我的所作所爲,爲何要爲龍家着想?”
“你這是要忘恩負義嗎?”龍牧野語氣沒有方才那麽重,但卻是暴風雨前的甯靜,細長的鳳眸微微眯起,看着龍夜辰,臉上是說不出來的詭異笑容,“從出生開始,你就享受了龍家最精銳的教育方式,龍家用心栽培你,才有了你現在的能力,沒有這些能力,你能創立爵式嗎?你能有現在風光嗎?”
龍牧野的話的确有道理,但也不能抹掉龍家對龍夜爵的傷害。
龍夜爵冷笑起來,“如果可以,誰願意出生在龍家?把你捧到最高點,再狠狠的摔下,還美其名曰這是龍家對你的恩惠,多可笑?”
“龍夜爵!你夠了!”龍牧野再也隐忍不了的爆發出來,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着他,眼底是一片駭然的怒火。
唐綿綿吓得一個哆嗦,張張嘴想要讓龍夜爵少說兩句,可還沒說話,就被龍牧野狠狠的瞪了一眼。
她吓得忘記自己要說什麽了。
那眼神,好似要将她吃掉一樣。
龍夜爵慢吞吞的站起身來,與之平視之後,才道,“三叔,你還是直接說你叫我們來這裏的最終目的吧,不用扯這些,龍家對我的恩惠,我也歸還得差不多了。”
“好,既然你要直接了斷的答案,那我就告訴你!作爲你的長輩,我現在要求你們倆,都不要跟這個女人有任何的關系!”龍牧野将自己的要求說了出來。
龍夜辰激動的站起身來,語氣急切,“三叔,這不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