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龍夜辰好像沒聽到他話一樣,依舊看着對面的唐綿綿。
就好像此刻他的眼睛裏,隻容得下唐綿綿一樣。
這叫甯雙凝心裏很不是滋味。
好不容易才跟龍夜辰有點進展了,結果唐綿綿就回來了。
這個女人都消失那麽久了,又莫名其妙回來做什麽?
甯雙凝越想越生氣,站起身來走了過去。
簡愛一看這架勢,就知道是來找麻煩的,不禁也摩拳擦掌起來。
開玩笑,這是江城,好歹她在這裏立足了,唐綿綿來,她得保護好了。
那是她的人!
唐綿綿微微的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激動,便淡然的勾起笑,面對甯雙凝,“甯小姐,好久不見。”
“的确是好久不見!”甯雙凝幾乎是咬着牙說了這幾個字,眼眸沉冷,“我算算,好像也有四五年了吧,真是難得呢,當初不是離開了嗎?怎麽又回來了?”
甯雙凝的語氣很譏诮,聽得簡愛各種不舒服。
要不是唐綿綿讓她忍着讓着,她肯定會毫不客氣的回擊回去。
唐綿綿淡淡的笑了笑,并沒有甯雙凝預期之中的生氣,“五年,這次回來是有點事情,辦完就走。”
甯雙凝聽她這口氣,才稍稍放下心來,但也難掩心中的氣悶,“好吧,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說完,她轉身往龍夜辰走去。
男人對她的行爲有些反感,站起身來還未說話,甯雙凝就主動說話了,“不想吃了是吧?我也不想吃了,走吧。”
“你自己回去吧,我就不送你了。”龍夜辰淡然的道。
甯雙凝知道他的意思,冷冷的瞅了他一眼,氣憤的拿起包就離開了。
離開之時,将高跟鞋蹬得蹬蹬響。
分明是在抗議龍夜辰的行爲。
龍夜辰此時心裏全都是唐綿綿,哪裏還管她生不生氣?
簡愛視線在二人身上來回看了幾遍,然後壓低聲問道,“糖糖,要打招呼嗎?”
唐綿綿本想搖頭,但又覺得那樣太矯情。
她跟龍夜辰之間本來就沒什麽,不至于招呼都不能打,便點了點頭,“我去說幾句,你先到門口等我吧。”
愛也覺得自己不适合參合進來,便拿起包離開了。
唐綿綿這才走向唐綿綿,對他揚起那招牌的笑容,“好久不見。”
龍夜辰下颚動了幾下,可最終卻還是沒說出話來。
唐綿綿雙眸坦然的看着他,這到是讓龍夜辰有些慚愧了。
時過境遷,物是人非之後,他才覺得自己當年真是幼稚極了。
最終,他開了口,是他從沒想過的道歉,“對不起。”
唐綿綿也十分驚愕,有些疑惑的看着他,“爲什麽要道歉?”
“當年……”
他才開口,唐綿綿就打斷了,“當年的事情都過去了,不要提了。”
“可是……”
“現在我很好,你看起來也很好,這就好了。”唐綿綿再一次打斷他的話。
龍夜辰眸色深深的看着她。
唐綿綿卻釋懷的笑了笑,“我隻是來江城辦點事情,馬上就會離開,以後也不知道還能不能見面,所以隻能說後會無期了。”
“你能告訴我,你現在在哪裏嗎?”龍夜辰在她轉身的時候拉住了她。
唐綿綿視線落在他的手上。
他才驚覺自己有些唐突了,趕緊收回了手,然後說道,“沒什麽别的意思,你不要誤會。”
“你還是不知道的好,我不想我的生活有任何的打擾。”唐綿綿冷然的拒絕了。
這跟龍夜辰記憶之中的唐綿綿,有了有些出入。
不過,他也能理解。
當年傷害她那麽深,她還能這麽跟自己說話,就已經是最大的容忍了。
唐綿綿轉身離開,頭都沒回過。
跟當年一樣的纖細身影,卻已經慢慢的堅強起來。
他一個人站在那裏,久久都沒有收回視線。
而不遠處的角落裏,卻有好事者将這一幕給拍了下來。
現在的龍夜辰,本來就是江城的風雲人物。
但他沒想到還會發現這麽精彩的一幕。
龍氏基金會長龍夜辰跟未婚妻吃飯,卻因爲另外一個女人導緻未婚妻生氣離開,最最最重要的,那個女人,還是當年轟動一時的平民少奶奶,龍夜爵的前妻唐綿綿。
五年之前,她與龍夜爵離婚之後,就消失在了江城。
而龍夜爵也在那之後消失。
現在她突然出現,多麽有價值的新聞啊。
唐綿綿跟簡愛出了火鍋店,打了車往酒店趕。
簡愛還有些意猶未盡,但想到她坐飛機來本來就很累了,便囑咐她早點休息之後,才離開了酒店。
計程車上,簡愛拿起電話,想了很久,才給安義撥了過去,“老公,你下班了嗎?”
“沒,在加班。”安義難得聽到簡愛這麽叫自己,直覺告訴他不對勁。
簡愛扁着嘴,“老公,今晚不加班可以嗎?”
“……爲什麽?”安義很不理解。
兩人都是事業型的人,各自忙碌各自加班的時間很多,兩人也一直是這種相處模式。
怎麽忽然,她用這種語氣說話?
簡愛想了想,才說道,“因爲我發現一條讓你加官進爵的捷徑了,趕緊回來陪你老婆。”
安義,“……”
“你喝酒了吧?”
“……猜對了!獎勵老婆一個。”
“……”
拍賣會在她到江城的第三日舉行,她還有一天的時間。
從火鍋店回來之後,唐綿綿就将自己一個人關在酒店的房間裏,發呆到深夜,才睡下。
翌日一早,又去墓地,看自己的父親。
五年沒有來看過,墓地還是一樣的整潔。
可能因爲這裏的墓地價格比較貴吧,所以有專人看管。
唐綿綿将白色的菊花放在了墓碑前,看着墓碑上的父親,心裏百感交集。
好似有千言萬語,可又一句都說不出來。
就這麽在唐達成的墓碑前,站了許久。
心裏很壓抑,千言萬語都化成了一句話,“爸,對不起,這就才來看你。”
從唐達成的墓地離開,又去了不遠的龍家墓園。
這裏很安靜,兩邊的樹木郁郁蔥蔥,将龍家墓園圍在裏面。
當年有報紙稱,這裏是整個江城市風水最好的地方,龍振飛的父親花了重金買下,辟建了龍氏墓園,主要是爲了旺子孫後代。
或許有風水這一說吧,至少現在,龍家還是江城市的第一豪門。
龍風藤跟龍振飛的墓碑相隔前後,爲的是區分輩分。
唐綿綿懷抱着兩束菊花,走到龍振飛墓碑前時,發現那裏已經放了一束菊花。
看菊花的新鮮程度,應該是剛剛放下的。
她四處張望了一下,卻沒看到任何人。
可能是龍家的其他人來看過了吧。
唐綿綿也沒在意,彎腰将花束放下,才看着墓碑裏揚着淡然笑意的龍振飛,“爺爺,我來看你了。”
她的問候,自然等不到回答。
“這些年沒能來看你,很對不起,也不知道以後有沒有機會來看你。”
腦海裏,還是曾經跟龍振飛相處的畫面。
他喜歡茶,喜歡寫毛筆字。
以至于唐綿綿到現在,也愛上了這兩樣。
空了,就煮茶,寫毛筆字。
用老爺子的話來說,就是修身養性。
而龍風藤的墓碑前,同樣有花束。
唐綿綿眉心擰起一絲痕迹,再一次将花放在了這束花的旁邊,看着墓碑裏帶笑的男人,“爸,很久都沒來看你,也不知道這個稱呼還合不合适,希望你别介意。”
唐綿綿分别在兩人的墓碑前行了禮,才轉身離開。
時間已經是下午時分,也是下班的高峰期。
來之前跟羅塔說想自己一個人來,所以是打車來的。
這個點兒,墓地基本上沒車。
唐綿綿在公路邊等了好久,都還沒等到車。
眼看着天色已經漸漸晚了下來,她有些着急,想了一下,正打算給羅塔打電話,遠遠的便看見一輛計程車開了過來。
唐綿綿欣喜不已,趕緊伸手招下。
計程車司機探出頭來,對她笑着,“原來在這裏啊。”
“啊?”唐綿綿不明所以。
司機卻是笑笑,沒再說其他的話。
能打到車,讓唐綿綿松了口氣,現在趕回去,還不算太晚,她得去一趟的造型室。
邀請函上寫的要穿禮服,才能進入。
她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了。
急匆匆遠去,一排青松後面,才開出了一輛黑色布加迪。
車子裏,安義有些緊張的看了一眼男人。
他不明白龍夜爵現在對唐綿綿到底是個什麽态度。
或許他從來就沒猜對過爵少的心思。
明明是該恨她的,不然也不會拍賣兩人的結婚戒指。
可剛才見到她打不到車的時候,又吩咐他叫了計程車過來。
這到底……是個什麽意思呢?
龍夜爵鼻梁上架着大大的黑超,将他所有的情緒都遮掩住,叫人無法窺視,聲音比五年前更沉冷而磁性了,“回去吧。”
義驅動車子,離開墓地。
龍夜爵一直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麽,“拍賣會準備得怎麽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