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龍夜爵卻因爲心情繁複,不停的喝着酒。
而藍修這時打了電話過來,“爵少,已經查到了嚴悠藍的去處,她出國了,在瑞士。”
“幹淨點處理掉。”龍夜爵沉冷的聲音響起。
對于一個三番四次不懂規矩的人,還留着做什麽?
修應了下來,沒有絲毫的驚訝,而且他已經先一步派人過去了。
“我嶽父的車禍,絕非偶然,這件事情也趕緊查清楚。”
“已經在着手查了,相信不要多久就能有結果。”藍修如實彙報。
龍夜爵這才點頭,正打算挂電話,藍修的聲音又響了起來,“爵少,其實我還有件事情要跟你彙報。”
“什麽事?”
“已經查到念小姐的下落了,在紐約,這一次是肯定的結果。”
“……”
電話靜默了許久。
藍修的心都擰了起來。
他知道這個消息對于現在的爵少來講,是很殘忍的。
但……總要有個結果不是嗎?
良久,龍夜爵終于開了口,“她還好嗎?”
“我們得到的反饋是過得很好。”
“嗯。”
又是一陣沉長的靜默。
藍修終于還是沉不住氣,小心的詢問道,“爵少,你要去看看嗎?畢竟你找了這麽多年。”
龍夜爵捏着眉心,頭痛不已,不知道是酒的緣故,還是消息的緣故,“現在事情很多,沒時間去。”
盡管不是肯定答案,但也不是否定的答案。
藍修知道念小姐在爵少心中的地位,也能理解他此時的繁複的心情,“那好,我知道了,我們先不去打擾她了。”
“嗯。”
藍修挂了電話,有些歎息。
聚少這一次,幾乎是困獸之鬥。
龍氏基金的危機,爵式的危機,嶽父出了車禍,妻子還進了警局,tkl的圍剿,以及念小姐的忽然出現,幾乎打破了他八年來維持的平衡……
換做是自?
?,恐怕早就崩潰了吧。
也就爵少還能做到沉穩應對。
歎息了幾下,他去吩咐人手去了。
當初爵少爲了念小姐,才有了他們天樞。
現在,一切都開始變了。
因爲聽到了她的消息,龍夜爵心情更加反複起來。
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酒,可任憑他怎麽喝,都無法纾解自己的心情。
門外,海甯市的慕翼城慕少路過,眼尾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便推門走了進來,“喲,這不是爵少嗎?好久不見。”
龍夜爵微微揚眸,看向門口方向,“慕少,你怎麽在這兒?”
“過來談個合作案,好巧,怎麽,喝幾杯?”慕翼城自發坐下,雙腿交疊,勾着優雅的笑容,看了看桌子上的酒瓶,情挑眉毛,“這看上去,似乎是心情不好啊。”
“來,什麽都不說了,喝酒!”龍夜爵給他滿了酒杯。
慕翼城接了過來,淺笑着跟他幹杯,“好吧,今日我就舍命陪君子了,不醉不歸!”
慕翼城跟龍夜爵,也算是至交。
兩人之前在國外讀ba的時候,便是最佳競争對手。
他的能力跟龍夜爵,幾乎是不相上下。
兩人在數次的交手中,輸輸赢赢,合算下來,也是打了個平手。
這久而久之,便成了好友。
龍夜爵點的酒,都是最烈的,慕翼城一杯幹之後,被酒勁給悶得甩了幾下頭,“最近龍家是非多啊。”
龍夜爵點了點頭,又給兩人滿上。
“聽說你結婚了,還沒來得及恭喜你呢。”慕翼城笑着說道。
“謝謝。”
他話不多,可見心事很重。
龍夜爵極少在旁人面前顯露心事,跟慕翼城這算是至交,所以才會沒否認。
“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地方,盡管開口。”慕翼城拍拍他的肩,“還有,少喝點酒,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謝了。”龍夜爵又一次舉起杯子,再弌再吃一飲而盡。
慕翼城隻能搖頭。
看來龍夜爵這一次,的确是遇到棘手的問題了。
慕翼城在海甯市,跟龍夜爵在江城市的地位一樣。
所以他說了開口幫忙,便是有力的幫忙。
但龍夜爵有自己的行爲準則,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開口。
慕翼城也知道他的性子,沒在繼續這個話題。
兩人又閑閑散散的說了一些話,沒多會,猛喝酒的龍夜爵便醉了。
而他又買帶人過來,自己還要趕回海甯市,隻能讓他的家人來接了。
但他不知道他家裏的電話号碼,手機也是有密碼的,正在犯難的想要不要把他丢在這裏算了。
手機便響了起來。
唐綿綿在海天一線等了好久,當時間過了22點之後,她再也坐不住了。
就算是應酬忙,那也應該有個電話才是。
放不下心裏的擔憂,她終究還是打了電話過來,卻被一個陌生的人接起。
但還好是男的。
“是龍夜爵的老婆?”慕翼城看到來顯上顯示的是老婆,便詢問了一句。
“我是,你是哪位?”唐綿綿心裏有些緊張。
“不要緊張,我是他的朋友,他喝醉了,正好找不到地方塞,你過來接他吧,在皇都s666包間。”
綿綿稍稍放下心來,但也爲他買醉而擔心。
龍夜爵是個有理智的人,如果這樣喝醉酒,肯定是因爲壓力太大,或則是遇上什麽棘手的事情了。
她拿了鑰匙便出門,陳秋華關心的問道,“你這是去哪裏?”
“我去接龍夜爵,他應酬喝醉酒了。”
“那你路上小心點。”陳秋華叮囑她。
“我知道了。”
唐綿綿一心想着龍夜爵,以比平時要快的速度趕到。
因爲龍夜爵帶她來過幾次,服務員都已經知道她的身份,不需要出示會員卡,便能進入s包間。
包間内的燈光有些灰,唐綿綿推門進去,便聞到了烈酒的味道。
自己擔心的人,此時就斜躺在沙發上,閉着眼睛,不知道是在睡覺,還是在醉酒。
慕翼城正在抽煙,見到一個纖細的女人進來,微微凝眸,有些驚訝的說道,“呀,這不是心念嗎?你們終于還是在一起了,真是恭喜了。”
心念?
唐綿綿心裏顫了一下,但沒有否認,“我來接他的。”
“好,我幫你扶他下去。”
“謝謝。”
慕翼城疑惑了一下,之前遠距離看,覺得有些像。
但是走近之後,卻又發現不是自己所想的那個讓人,一時間,還有些尴尬,“那個,我是不是認錯人了?”
“應該是。”她牽強的笑了笑。
慕翼城在心裏暗罵了自己一句,嘴上卻是不敢在說什麽了。
隻能默念,兄弟,對不起了,你自己好好解釋吧,我就不參合了。
謝過慕翼城之後,她才載着龍夜爵回去。
第一次見到他喝醉到不省人事的樣子,唐綿綿也心疼。
但最終心裏在意的,還是慕翼城那幾句話。
心念?
這是一個女人的名字吧。
還有什麽?
有情人終成眷屬?
有情人嗎?
心,莫名的抽痛。
回到家還是徐媽幫着她扶着龍夜爵上樓,不然自己一個人還搞不定。
龍振飛知道陳秋華住到海天一線之後,便讓徐媽在這邊幫傭着,給唐綿綿減輕一些壓力。
徐媽看到龍夜爵那樣子,不免搖頭歎氣,“極少見到大少爺這樣,估計遇上的是事情太多了。”
綿綿點頭,她心裏又何嘗不明白呢?
“我去給他煮點醒酒湯,不然他明早起來該頭痛了。”徐媽念叨着下了樓。
唐綿綿端來了熱水,給他擦拭臉頰。
這男人有潔癖,如果不洗澡的話,恐怕他也會睡得不安穩。
給然簡單的擦拭了幾下,又拿了睡袍出來給他套上。
等到忙完這一切,她自己已經是滿頭大汗了。
畢竟是個成年男人,她翻來翻去,也挺累的。
給他掖了掖被子,正欲起身去看徐媽有沒有煮好醒酒湯,龍夜爵的手忽然拉住了她。
她以爲是他醒了,回頭,卻發現他依舊閉着眼睛,嘴裏在喃喃的說着什麽。
唐綿綿以爲他是有什麽事情要吩咐,便湊上去要聽……
他說得有些含糊,但唐綿綿還是聽得清楚。
他說,心念……
念……
唐綿綿從沒有覺得這個字有什麽不好聽,但這一刻,她真的有些難受。
如果之前沒聽慕翼城說過,她或許還不回在意。
但現在,誰都能明白這個字代表什麽。
而她的老公,她愛的男人,卻從嘴裏說出這幾個字,還是喝醉酒的時候。
常言道,酒後吐真言。
他這是……說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嗎?
或者說,那個人一直存在在他的心裏,喝醉酒的時候,便有些不受控制的說了出來?
唐綿綿甩開了他的手,茫然的站起身,又茫然的走進浴室。
在此之間,她沒有說話,不笑不哭也不鬧,好像什麽事情都沒發生一樣。
可當浴室門關上的那一刹那,她終究是哭成了他不知道的樣子。
眼淚怎麽都不受控制的往外冒,任憑她怎麽努力去抹掉,卻惹來了更多的眼淚。
蹲在地上,她隻覺得無比的寒冷。
之前,她以爲自己的世界已經很糟糕。
現在,她發現自己的世界原來可以更糟糕。
婚禮在即,可她,卻有些不确定了。
這個婚,還要接嗎?
這是老天爺在給她暗示嗎?
真是殘忍呢。
也不考慮她能不能接受。
或許,這就是現實的殘忍吧。
徐媽在門外敲門,她不得不抹幹眼淚,洗了一把臉,才從浴室出來打開了門。
盡管眼眶紅紅的,但她将房間的燈光調暗了,又把頭發往前撥了撥,恰到好處的遮掩了自己泛紅的雙眸。
徐媽也卻是沒看到她的異狀,還細心的囑咐,“這是醒酒湯,一定要讓大少爺喝下,不然他宿醉之後,會頭痛。”
“好的。”她語氣平淡的接過,“徐媽,你去睡吧,時間不早了。”
“你能行嗎?”她有些擔心。
唐綿綿扯唇笑了笑,“我可以的,放心吧。”
徐媽這才點頭離開。
唐綿綿馬上關上了門,極力隐忍的眼眶,又開始濕潤起來。
連鼻尖,都酸澀得有些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