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修冰冷的視線,落在了太妹那張非主流的臉上,“我嫂子臉上那一巴掌,是你幹的?”
“沒,沒有。”她趕緊矢口否認。
“監控。”藍修并沒有動怒,而是淡淡開了口,視線越過太妹。
王有明對一旁的助理說道,“趕緊去吊監控過來啊1愣着做什麽!找死嗎!”
他現在隻想快點送走這尊大佛啊。
監控馬上被送了過來,太妹已經被吓得面無血色,在藍修還沒打開電腦查看前,咚的一聲跪了下來,乞求的說道,“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聽着,不是故意的這幾個道歉的字,隻适合跟自己的父母說,跟其他人說,沒用。”藍修用帶子戳着太妹的額頭。
太妹吓得不僅出了一身的冷汗,淚水也是止不住的流淌着,“我知道錯了,求求你,放過我吧。”
藍修冷豔的笑了笑,“你要感激我不打女人這個原則,不然你現在,就跟他們一樣了。”
他的手,指着昏厥在地上的兩名警員。
太妹吓得一下子坐在了地上,仿佛失去了支撐力,呆呆的看着藍修,眼神無比絕望。
藍修站起身來,修長的風衣将他偉岸的身子包裹得十分有型,俊美的面容上,永遠都帶着炫目的黑超。
即使是在夜色之中,也是如此。
薄唇微微一勾,冷冷的吩咐,“如果那個姓嚴的女人還找來的話,你們知道該怎麽做了吧?”
王有明愣了一下,随即便明白他的意思,馬上點頭,“知道,知道。”
藍修這才淡漠的轉身,帶着幾個随從離開了。
而太妹卻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一場她付不起的代價。
沈氏醫院,祁雲墨一直守在醫院照料着,因爲知道龍夜爵會回來,他才沒去警局查看情況。
這樣的事情,龍夜?
?回來解決得更利落。
他目前來說,好似羽翼未豐。
不過唐達成成爲植物人這件事情,是如何都挽救不了的。
沈氏醫院有很多的腦科權威,但都束手無策。
沈少恭原本帶着楚臨湘在國外做檢查,但被龍夜爵一通電話,也給叫了回來。
等龍夜爵趕到的時候,沈少恭也抵達了醫院。
沈少恭的專業項目是骨科,也是爲某人去學的,腦科這方面,他也有涉獵。
同時回來的,還有龍夜爵讓他在國外請的兩個業内國際級别的權威專家。
唐綿綿醒來的時候,兩人已經抵達醫院了,她愣愣的看向龍夜爵,“你怎麽知道?”
“祁雲墨都告訴我了。”他開口解釋。
她這才明白過來,被龍夜爵擁着往病房走去。
“我已經請了幾個權威專家來給爸做檢查,絕對不會放棄任何一絲的機會。”
唐綿綿哽咽的點頭,想說話,卻發現被哽在了喉嚨。
當她出現,消沉了一天的陳秋華立馬沖了過來,拉着她的手上下檢查,說話也十分激動,“沒事吧?你總算回來了,吓死媽媽了。”
“沒事,我說過會沒事兒的。”
唐綿綿笑了笑,寬慰陳秋華。
走的時候,她是忐忑的,但她也相信,龍夜爵肯定會回來救自己。
不管早晚。
但卻沒想過隻不過才十幾個小時的時間,他就這麽從國外趕了回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你爸爸已經這樣了,你再有事,媽也活不下去了。”陳秋華揩着眼淚,心裏的擔驚,總算稍稍平息下來。
“媽,我已經給爸找了最好的醫生,一定會盡全力救爸的。”龍夜爵拍了拍嶽母的肩膀。
陳秋華出了點頭,還是點頭。
沈少恭跟一群醫生護士走了進來,圍在床邊的人都退了開來,給醫生留了位置。
幾人會診起來,不時讨論着專業術語?語。
因爲是說的法語,唐綿綿聽不懂,隻能根據幾人的表情來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龍夜爵擁着她坐下,而安義也給唐綿綿買來了吃的。
都是一些稍稍輕淡的食物。
唐綿綿聞到了飯香,才發覺肚子早已經不受控制的叫了起來。
她趁着會診的機會,喝了一碗粥,稍稍溫飽了肚子,來保持自己的體力。
沈少恭跟幾個專家會診完畢,各自做了記錄,其他人先行回去了,而沈少恭走了過來,摘下口罩對龍夜爵說道,“事情有些棘手,我們一緻得出的結論是等這幾天危險期過後,再做詳細的腦部檢查和神經測試,如果能有反應的話,說不定會清醒過來,但如果沒有,還會爲此原來的診斷。”
唐綿綿咬着唇,眼眶又開始濕潤起來。
植物人,這是一個多麽恐怖的名詞。
曾經她以爲,這樣的事情不會出現在自己的世界裏。
可現在,她才明白,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看着一動不動的父親,她背過身去,靠在龍夜爵的肩膀上,哭得不受控制。
陳秋華經過了一天的沉澱,已經沒有那麽浮躁,坐在了唐達成身邊,握着他的手說道,“老伴兒啊,你不是一向都喜歡指手畫腳的嗎?我現在什麽都做不好,你不來指手畫腳的,我還真不習慣了,趕緊醒來,繼續指使我吧,我保證不跟你反抗了。”
床上的人兒,依舊一動不動。
唐綿綿咬着唇哭着,壓抑得哭着,不讓自己苦出聲音。
龍夜爵一直摟着她的腰,給與她最大的支撐。
怕陳秋華一個人胡思亂想,唐綿綿讓她跟自己回去住。
陳秋華也沒反對,在龍夜爵安排好了24小時的看護之後,才帶着她們母女二人回了海天一線。
安義已經将陳秋華的行禮都取了過來,連帶着唐達成的衣物。
一看到那些衣服,陳秋華又是一陣淚如雨下。
唐綿綿相勸,可卻發現不知道該說什麽。
因爲她自己心裏也很難過,隻能抱着母親說道,“媽,你這樣子,爸爸肯定不喜歡的,你知道他,雖然闆着個臉,但一直對我們的要求都是要開開心心的過日子,你這樣,他會打不及格哦。”
“是秋華抹掉眼淚,露了一個笑容,“以後,我不暗自悲傷了,我得陪老頭子開開心心的過日子。”
綿綿心裏酸澀,但面上卻沒表現,抱着母親一遍遍的安撫。
等陳秋華休息下了,她才回到房間,隻覺得筋疲力盡的感覺。
龍夜爵在露天花台打電話,聲音有些冷,“對不起,史密斯,事出突然,我必須趕回來。”
他說着流利的美式英語,唐綿綿隻能聽懂簡單的。
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什麽。
龍夜爵的表情越來越凝重,到最後,他隻說了一句話,“買賣不成仁義在,那期待下次跟史密斯先生的合作。”
這一句,唐綿綿沒聽懂,但根據他臉上的表情來看,絕對不是好消息。
是生意上的事情吧。
唐綿綿眉頭蹙了起來,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龍夜爵一轉身,便看見了她,笑容揚了起來,走過來把她身上的睡袍攏了攏,“站在這裏做什麽?這裏有風,去床上躺着,暖和點。”
唐綿綿順從的上了床。
而龍夜爵關了拉門,又拉上了窗簾,順帶将暖氣調高了一些,才看向唐綿綿,“我給你擦點藥。”
“什麽藥?”她有些迷糊。
“你臉上。”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才知道他說的是自己臉上被太妹打的巴掌印子,主動說道,“那個小妹妹不懂事,我們起了争執,所以她誤傷了我。”
龍夜爵早已經知道了内情,聽到她還爲太妹說話,才歎氣道,“她是收了别人的錢,進去故意爲難你的,你還給她說好話。”
“真的嗎?”
唐綿綿這下是真的意外了。
她以爲,那太妹不過是心氣太高,所以才會跟她起争執。
可誰知道居然是收了錢進去的,她拍拍心口,有些松一口氣的感覺,“還好,她隻是給了我一巴掌,當時我拿你出來吓唬人的,她才沒敢動手。”
“是嗎?”他微微揚唇,見她能說這些事情,便明白她心裏稍稍松懈了,不那麽大壓力了。
唐綿綿歪着頭讓他給自己抹藥,一邊說道,“看來你的名字還挺好用的。”
“嗯,以後你随便拿出去用。”他還跟着符合。
唐綿綿噗嗤一下笑了起來,“你還真以爲那麽好用啊。”
龍夜爵收起手中的藥,用指腹在她臉上微微的均勻按摩着,聲音清冷了幾分,“的确不好用,所以,我得更努力才行。”
“我不是那個意思。”唐綿綿一聽這話,有些着急了。
“我知道。”他看了看她的臉頰,确定沒什麽事兒,才拿起醫藥箱放回原地,回頭對她說道,“我去洗澡了,你先睡吧。”
“不,我要等你一起睡。”她從未對他撒嬌過,這會兒卻撒嬌起來。
龍夜爵微微挑眉,一雙狹長桃花眼湧動過奇異的光。
唐綿綿立馬縮了縮頭,“我的意思是,我們一起睡覺。”
他輕笑了一聲,才轉身去了浴室。
一到浴室,他将所有的水龍頭都打開,一水聲掩蓋裏面的聲音。
終于,心中的怒氣還是爆發,他一拳頭打在了牆壁之上。
似乎覺得這樣不解恨,又狠狠的來了幾拳。
直到潔白的瓷磚上,浮現一朵朵血色之花,他才喘着氣,睜眼看向鏡子裏陰沉的自己。
心裏的狂吼隻有一句。
龍夜爵,你居然沒有能力保護自己的女人!
這樣的局面,他一定不要在看到,一定不要!
他要變得更強大才行!
平時總是跟祁雲墨說,要保護好自己想要保護好的人,可到自己這邊的時候,終究還是出了纰漏。
手背上的傷口,還在涓涓的流着血,他面無表情的放在熱水龍頭下,沖洗起來。
溫度稍高的水,撒在傷口上,無比的痛。
可他,卻沒有半分的動容,任由溫度一路飙升,直到自己已經感覺不了疼痛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