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綿綿幾乎是被龍夜爵拖着走到了紅毯的盡頭,并且回身對着媒體微笑。
龍夜爵駕輕就熟,一舉一動都是優雅至極,惹來一片尖叫的人。
而她,就是各種僵硬。
僵硬轉身,僵硬的笑,僵硬的被他帶着面向各路媒體。
等到好不容易照完相,她才被帶着離開了紅毯區,進入裏面宴會大廳。
那裏,記者就進不去了。
唐綿綿大松了一口氣,暗中掐了一把龍夜爵,以此來報複他的惡劣行爲。
龍夜爵被掐了也不吭聲,繼續揚着笑。
唐綿綿看得各種不爽。
笑笑笑,牙齒白啊!
宴會的大廳門口,放着新人的照片以及名字。
照片上,祁雲墨跟一個端莊溫婉的女子親密相擁。
但臉上的表情卻不太自然。
祁雲墨似乎在笑,卻笑得不太對勁。
女人清清淡淡,是那種大家閨秀的标準風範,笑不露齒。
下方有着二人的名字。
參加祁雲墨先生,楚雲昕小姐訂婚典禮的賓客,請由此進入大廳。
楚雲昕?
很好聽,依舊是名門千金的風格。
不像自己跟染染,都是很随意的名字。
當初父母說她生下來的時候,渾身軟綿綿的,很不愛動,所以叫娶了唐綿綿。
而付染染的名字則更爲随便,是因爲她當時染上了風寒,院長慢慢就取爲染染了。
從來就不想這些人的名字,那麽有含義,那麽詩情畫意。
清晰的表達了兩個不同世界人的生活。
所以,祁雲墨跟付染染,注定是走不到一起。
龍夜爵輕蔑的笑了一聲,“合成得倒不錯,看着跟真的一樣。”
唐綿綿驚訝的瞪大眼睛,看向他,“你說,這照片是合成的?”
“噓,老婆,這個秘密,你知道就好。”龍夜爵邪魅的笑着。
唐綿綿囧了。
難怪她覺得笑容不對勁,原來根本不是拍婚紗照的那種笑。
祁雲墨表達得這麽清楚,那個楚雲昕還是要跟他結婚嘛?
名門,果然還是悲哀的。
沒有像尋常訂婚典禮那樣,新人在門口迎接。
大廳裏已經有着不少人,熱鬧的場面,好像是真的喜事兒一樣。
龍夜爵的到來,引來了不少人的關注。
許許多多寒暄的人上來,跟他拉關系。
唐綿綿見過幾次這樣的場面,所以也不那麽拘謹,隻是乖巧的在她身邊。
“爵少這是春風得意啊,女伴這麽漂亮,不知道是哪家千金?”惠利食品的張總笑眯眯的問道,企圖跟他攀關系。
可誰知道龍夜爵隻是淡淡的挑眉,慢裏斯條的回答,“這裏沒有哪家千金的稱号,隻有龍太太。”
一句話,讓張總怔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來,“爵少這意思是已經結婚了嗎?”
“是的,這是我太太。”他大方的介紹。
張總那個驚訝啊,“可能是我孤陋寡聞了,還沒聽說爵少結婚了,希望我的恭喜不會太晚才對,龍太太你好。”
“你好。她微笑着回答,心裏卻對龍夜爵這種行爲鄙視的徹底。
今天晚上,絕對不會讓他好過!
龍夜爵忽然鼻子癢了一下,眉頭微微一皺,感受着手臂上越來愈大的力道。
老婆,掐青了!
因爲龍夜爵帶來的是龍太太這個消息被爆出去,于是,一波高過一波的人潮湧了過來。
唐綿綿應付得十分疲憊。
可龍夜爵卻心情格外的好,完全沒有平日的不耐煩。
祁雲墨的訂婚典禮,似乎成了他龍夜爵對外宣布結婚的消息專場。
祁雲墨也樂得清閑,倚在二樓喝酒。
一杯杯烈酒下肚,卻感覺不到半分的醉意。
祁雲墨的妹妹祁雲溪路過,見到角落裏不斷喝酒的哥哥,不禁蹙起眉頭。
她已經懷孕七個月了,肚子很大,走得也很慢,但還是走了過來,叫了丫了一聲,“哥,你怎麽能這麽猛的喝酒呢?”
“你怎麽來了?肚子這麽大,就不要來參加了,在家休息才對。”祁雲墨皺着眉頭,聲音沉冷。
祁雲溪撫着肚子笑了笑,“怎麽說都是哥哥的大喜日子,作爲妹妹,我怎麽能不來呢?”
“喜?”他輕蔑一笑,“我不覺得有什麽喜。”
祁雲溪是知道他跟付染染之間的關系之人,自然明白哥哥這番話的意思,隻能歎氣,“哥哥,我們沒辦法選擇,不是嗎?”
祁雲墨眼神一冷,心疼的看向自己的妹妹,“你當初……也是不情願的吧?”
祁雲溪隻是淺笑,“還好,我們不是一早就有這個心裏準備嗎?在這之前,我不敢談戀愛,不敢去喜歡别人,也不敢接受别人的喜歡,因爲我知道這條路,我們沒得選擇。”
豪門之人,是旁人豔羨的。
可誰又能明白,她們更羨慕那些自由的人。
祁雲墨又是一杯烈酒下肚,随即往一旁狠狠一砸……
嘩啦的碎裂聲,吓得祁雲溪一顫,肚子裏的寶寶也跟着跳了一下,她驚呼的道,“哥,你做什麽啊?吓到寶寶了。”
“對不起。”意識到自己行爲太過激烈,他趕緊道歉,“回去吧,别在這了。”
“我想去見見嫂子。”祁雲溪畢竟是祁家的千金小姐,這些面子工程,她還是要去做的。
可祁雲墨卻不認同,一字一頓,冷厲至極的道,“你的嫂子,隻有付染染!”
祁雲溪驚愕的看向哥哥。
而祁雲墨則已經轉身下樓,往那個牢籠般的大廳走去。
唐綿綿真的佩服這個跟祁雲墨訂婚的女人。
楚雲昕。
祁雲墨不在,她卻一個人應付着所有的人,而且笑得十分得體。
好像……工具一樣。
硬生生的生出了幾分的可悲。
她想到之前在那邊,龍夜爵說,她不需要假笑。
現在看來,這個楚雲昕,就是在不斷的違背心意假笑吧?
祁雲墨終于出現,惹來了衆人的調侃。
“祁二少,丢下新娘子這麽久,太不應該了吧?罰酒,罰酒!”
有人起哄。
祁雲墨笑得更虛假,接過遞上來的酒一仰頭就喝掉。
“二少……”楚雲昕驚愕的叫道。
祁雲墨卻沒理會,将杯子放下,勾唇一笑,“今天,罰酒我全領了,趕緊來罰酒!”
“二少,你别這樣。”楚雲昕有難受,想要勸他,可又知道他不可能聽勸,隻能尴尬的站在他身邊,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沈少恭推着臨湘進來,見到這番場景,隻能歎氣,對龍夜爵說道,“祁雲墨這是發瘋的前奏啊。”
“他心裏難受,這樣也無可厚非。”楚臨湘淡色的道。
沈少恭見她同情祁雲墨,當下吃醋了,“臨湘,我也很可憐,很難受,你要不要嫁給我安慰我一下?”
楚臨湘直接給他一個白眼,“我同情的人多了去了,嫁得完嗎?”
沈少恭,“……”
“不行!你隻能同情我。”他咬着腮幫子抗議。
楚臨湘淡淡的撇了他一眼,在他不服氣的眼神中點頭,“嗯,我隻同情你。”
沈少恭剛想要高興,臨湘又說道,“僅僅是同情,再無其他。”
“臨湘……”沈少恭淚了。
唐綿綿很少見到平日裏一本正經的沈少恭這個樣子,到是有些忍俊不禁了。
但想到祁雲墨,還是覺得開心不起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但結局,卻不一定都是美好的。
她隻希望,好友染染,能走出這個陰霾。
莫成宇這一次是隻身一人來的,畢竟是這麽大的宴會,他不可能帶着莫染來,讓她被推到風頭浪尖之上。
形單影隻的他,卻是笑得最自然的人。
沈小愛踩着高跟鞋走了過來,見到龍夜爵膩歪的叫着,“爵哥哥,你不是出差了嗎?什麽事或回來的啊?怎麽都不給我說一聲!”
沈少恭一聽到自家妹妹這聲音,就無比頭痛,“沈小愛,哪邊涼快,哪邊呆着去。”
沈小愛不服氣,“你是我哥,你應該爲我說話吧?怎麽這麽說啊?我是不是你親妹妹啊。”
“你要不是我親妹妹,我才懶得管。”沈少恭直接翻白眼。
沈小愛被哥哥打擊得夠多了,一點都不在意,繼續笑眯眯的湊過來,想要去挽龍夜爵的手臂。
可都被龍夜爵不着痕迹的避開,淡淡的說道,“我去跟祁伯伯大神招呼,要回去了。”
“爵哥哥,再玩一會兒嘛,那麽早回去幹什麽啊!”
“人家當然是要陪老婆了。”河西爵帶着蘇溪出現,笑得不懷好意。
沈小愛一見到河西爵,就氣不打一處來。
這兩人,各種死對頭啊。
從小河西爵就以欺負沈小愛爲樂,這個時候更是不可能放過。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你也是!”
“哼!”沈小愛扭開了頭,氣呼呼的走了。
龍夜爵耳根子也清靜了,這才跟唐綿綿說道,“在這等我,我去去就來。”
唐綿綿正巴不得他走開,自己能休息一下,自然是猛點頭。
龍夜爵,河西爵,莫成宇以及沈少恭過去打招呼去了,順帶也要跟祁雲墨寒暄兩句。
沈少恭走的時候還不忘交代唐綿綿,“小綿羊,幫我照顧一下未來老婆,感激不盡啊。”
唐綿綿笑着點頭。
楚臨湘輕哼了一聲,“誰是你未來老婆!”
可沈少恭卻當沒聽到,揮揮手離開了。
蘇溪卻微微沉了眼眸,對沈少恭信任唐綿綿而感到不悅。
自己跟楚臨湘認識的時間長,但卻沒有唐綿綿混得好。
連楚臨湘這個一向冰冰冷冷的女人,也對她展露笑顔。
這裏,便隻剩下蘇溪,楚臨湘,以及唐綿綿了。
因爲是在衆人的視線之内,唐綿綿不太習慣,想找個安靜的地方,便問臨湘,“我推你去那邊吧,那裏安靜一些。”
楚臨湘溫婉的點點頭,清軟的說了一聲,“好。”
唐綿綿走了兩步,又回頭問蘇溪,“蘇小姐,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