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人的眼神要不要那麽淩厲啊?
可龍夜爵不是那麽好敷衍的人,他直接将她扳過身來,逼迫她跟自己對視。
探究的視線,仿佛能看穿人心,将她的不安都看在眼裏,“從前天你不接我電話開始,我就感覺到了。”
表現得那麽明顯嗎?
她喘喘不安的解釋,“我是睡着了啊。”
“但是你沒回我短信,第二天也沒回!”男人很生氣。
天知道他那天跟客戶見面,幾乎是每隔十分鍾,就要看一次手機。
還讓讓約翰森好好的嘲笑了一頓。
唐綿綿被逼得沒辦法了,隻能轉移話題,“你提前回來,是因爲要參加祁雲墨的訂婚典禮嗎?”
龍夜爵,“……”
祁雲墨訂婚管他屁事兒!
這女人還能再白癡點嗎?
男人生氣了,放開了她,沉着臉不說話。
唐綿綿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在計較。
但卻不知道是在計較什麽。
氣氛僵着似乎也不太好,她隻能開口說道,“我當時剛從家裏回來,很累,所以就睡了,第二天又太忙,沒能給你回信息,是我的錯,我不對,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爲了哄他,她也是蠻拼的。
龍夜爵聽懂這解釋,似乎能接受,“爸媽真的沒爲難你嗎?”
爸媽?
唐綿綿有些反應不過來,起初還以爲是說的朱文怡跟龍風藤,後來才明白他這個稱呼的含義。
臉色一紅,嬌嗔了一句,“他們還沒接受你呢,你怎麽就喊爸媽了?要不要臉啊?”
“爲了你,不要臉也沒關系。”
“……”
這還是他龍夜爵的風格嗎?
這種話說出去,肯定毀掉所有人的三觀。
不過事情搪塞過去,她也暗自松了口氣。
但事實是龍夜爵還要追問,“你還沒告訴我,第二天接電話那麽敷衍又是怎麽回事?”
“大概是看到付染染跟祁雲墨之間的關系鬧得那麽僵,身子已經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所以心情低落吧。”她胡亂的解釋,當然也有一部分原因。
龍夜爵眯着眼睛看着她,似乎在辨别她話裏的真假。
唐綿綿就怕她追究,正在着急,車子便到了造型工作室。
還是上一次他帶她來的地方。
她還記得這個老闆娘也叫,曾經還說過一句話,她至今都記憶尤深。
唐小姐真是好福氣。
當時的意思是,她能得到龍夜爵的垂青,是她的好福氣吧。
這後來,事實也證明了這句話。
不過……
一想到那張照片,不免心情低落下來,跟着龍夜爵進了造型室。
早接到了他的電話,已經提前準備好了一切,見到兩人一來,立?,立馬揚起招牌的笑容,熱切的上來招呼二人,“爵少,好久不見,你的男性魅力又強了,簡直讓人抵抗不啊。”
龍夜爵似乎習慣了的語氣,沒有半分動容,隻是吩咐,“老規矩。”
所謂老規矩,便是将唐綿綿打扮的美豔動人。
這是的專業,自然不會怠慢,笑眯眯的走過來拉着唐綿綿的手往裏面走,“唐小姐,最近看你氣色很好,爵少對你很好吧?”
“…不自在的回答。
拉着她站在了一排的禮服面前,“我這眼睛,可從沒看錯人,爵少對你那是倍兒上心,難得見到冰山終于開竅,你真幸福。”
說完,她又揮揮手,“選一件吧,都是我按照你的尺寸準備的。”
“我最近有點胖了。”她不好意思的說道,上一次撐破禮服的囧事,她還記憶猶新呐。
如果這個大宴會自己還做這種事情,肯定會很丢臉的。
疑惑了一下,“是嗎?我怎麽看差不多呢,我找個尺子來量一下好了。”
說罷,轉身,去工作台拿了軟尺過來,在她的腰和肩膀上各處量着,最後說道,“沒有啊,沒有胖。”
沒有胖,那爲什麽那裙子被自己撐破了?
她心底氣了疑雲,不免想到了當時是龍若水給自己拉拉鏈,如果自己沒胖,會不會……
她将這個雜念給甩開,勸自己不要想。
不要把所有人都想得那麽黑暗!
架子上的禮服五顔六色,都是高級定做的,有些甚至是還沒面世的新款。
唐綿綿挑花了眼,可也發現了一個奇怪的事情,二十幾件的禮服中,沒有一件是紅色的。
這……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難道今年都不流行紅色嗎、
雖然紅色一搭配不好,就會成爲俗氣的代名詞,但也有很多的名門閨秀選擇這個顔色啊。
她将這個疑惑問了出來,“怎麽沒有紅色的禮服?”
的笑容僵了一下,“爵少從不讓他的女伴穿紅色裙子的啊?”
唐綿綿心裏一顫,有些理解不了這句話的意思。
可又聯想到之前在他生日那晚,自己穿上紅色禮服後的表情,她才明白過來。
當時她還以爲是大家覺得她化了個濃妝被緊驚吓到了,原來不是這樣。
紅色裙子……
那張照片上的女子,不就是紅色裙子嗎?
當晚臉色最難看的,就屬蘇溪了。
而且那眼神還閃耀着淚光,難道就是因爲自己穿了紅色裙子?奪走了她的什麽?
“哦,我忘記了。”她裝作知道的樣子,心裏莫名的失落,随意的指了一件禮服,便任由專人打理着。
麻木的去換衣服,麻木的去化妝,麻木的做造型……
也麻木的走到了龍夜爵的面前。
沒有了上一次的緊張,她隻是淺淺的笑着,好像帶上了面具一般。
龍夜爵眉頭蹙了一下,雖然這裙子穿在她身上很好看,但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
最後落在了她的笑容上,黑眸微微一沉,沉冷的開口,“别笑了,你笑得很難看。”
唐綿綿,“……”
驚訝的瞪大眼睛,“爵少,你這話也太不溫柔了吧?”
居然不喜歡自己的女人笑。
可她不是龍夜爵,不知道他心裏的想法。
他當然喜歡看到她笑,隻是不喜歡看到這種沒有意義的假笑。
就好像是在應付一般。
應付?
男人眯起眼睛,掠過她的小臉。
滿腦子都是三個字,不對勁!
從那晚不接自己電話開始,就不對勁了。
哪怕回來到現在,她對他都是一種若即若離的态度,如果不是自己纏着她求愛,她肯定還會更冷。
唐綿綿被他罵得有些難過,收起了笑容,不安的問道,“怎麽了?不好看?”
“好看,就是你笑得不好看,不想笑的時候不要勉強自己笑。”龍夜爵俊臉逼向唐綿綿,眼裏的厲色令她無處可逃。
唐綿綿心尖兒一顫,連帶着先前的僞裝都有些被潰敗,隻能哽咽着說道,“你怎麽知道我是假笑。”
“你是我女人,我會不了解嗎?”他不爽的到,俊臉分外自信。
唐綿綿卻有些難過。
眼裏的氤氲出了薄暮,她失神的看着他,兩人隔得很近。
彼此的氣息都能相互感應得到,龍夜爵望入她的眸底。
他說,他很了解她。
可是,她卻不了解他。
這樣的局面,到底是悲,還是戚?
她垂下眸子,收起了自己眼底的失落,淡淡的道,“走吧,别一會遲到了。”
龍夜爵知道她在回避。
但現在顯然不是質問的時候,隻能接受她的建議,付了款嗎,挽着她出了造型工作室。
一路上,車裏靜默。
唐綿綿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麽。
龍夜爵看着她,一直在猜測她的心思。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
這句話還真沒錯。
他可是正兒八經的第一次研究一個女人的心思。
祁雲墨所在的宴會,在河西爵家的連鎖酒店舉辦。
都是屬于上流社會的宴會,奢華無比,門口早早的鋪墊上了厚厚的紅毯。
來參加的人,都好似在走紅毯般,引來無數的閃光燈。
唐綿綿一看到這個場面,就開始頭皮發麻了。
她以爲跟家裏的訂婚典禮一樣,隻是幾個親朋好友而已。
可誰知道是這麽大的陣仗!
如果自己跟龍夜爵一起走進去,到時候自己的身份,甚至可能是祖宗十八代都被扒得清清楚楚。
于是,下車的時候,她縮在車裏不出來。
龍夜爵站在車門口微微彎腰,看着裏面一臉不安的女人,低魅開口,“你打算在裏面當一輩子的縮頭烏龜嗎?”
“你才縮頭烏龜!”唐綿綿有些氣惱,心虛的瞥了一眼外面已經亮起一片的閃光燈,“你就是故意的對不對?”
“老婆,我聽不太懂你的話。”他裝傻,繼續說道,“如果我一直站在這裏的話,記者們馬上就會蜂擁過來,到時候你還是會被曝光的。”
唐綿綿,“……”
她就知道這男人是故意的!
自己被他算計了!
可惡!
包子臉鼓了起來,她真想撲上去咬他一口,不是商量好不那麽快對外公布自己的身份嗎?
外面已經傳來了陣陣議論的聲音,似乎都在期待和好奇車子裏到底是誰。
迫于無奈,她隻能将手搭在他的手心裏,任由他握着将自己扶下了車。
霎時,一片鎂光燈咔咔的響起。
她被照耀得眼睛的都睜不開,想要伸手去擋,可手又被他握着。
這樣……拍照會很難看的啦!
現場已經有人開始尖叫起來。
“爵少居然帶女伴了!快快快!速度拍啊!”
“爵少,請問這位女伴是你的女朋友嗎?”有好事者開始打探了。
其他的記者們,也響起了此起彼伏的詢問聲。
這熱鬧,堪比電影開幕式啊。
龍夜爵始終揚着俊逸的笑容,沒有馬上回答記者們的提問,帶着唐綿綿往前走去。
唐綿綿心虛得眼睛都不敢轉動,直直的看着前方的紅毯盡頭,在心裏祈禱着讓自己憑空消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