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合拳”,這是如今禦行所有攻擊手段裏頭速度最快的,尤其是在這種貼身的情況下,即便是他自己也絕對反應不過來。
因爲速度太快的關系,那隻右手手臂看上去甚至已經出現了殘影,而且也變得像是真的鞭子那樣扭曲除了詭異的形态。
快,極快,非常快!
即便是從旁邊三船等人的角度來看,禦行這一擊也快得近乎完全無法看清,就更别提是正面相對的一心了。
但是這種速度極快的“居合拳”就能夠有效嗎?在這位據說比武藏和坊弁慶還要強大的最強武士面前。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當禦行的拳即将接近一心的胸口時,雙方的距離突然發生了奇妙的變化。
老者的身軀就在面前,可是禦行卻怎麽都夠不到,他的拳最後隻是在接近其衣服的位置停了下來,并沒有結結實實地命中一心的身體。
以禦行現在的實力,他有可能會判斷錯攻擊距離嗎?根本不可能,所以唯一的答案是對方往後退了少許。
又是這種動作無論怎麽盯着他看都看不透的動作,到底要怎樣才能。
這一擊落空後,禦行的心中産生了巨大的疑惑。
剛才的“居合拳”在極近距離發出,其速度早就不是人類的神經反射速度能夠反應得過來的,可是對方卻依然躲開了,而且還躲得絲毫不留痕迹。
照理來說,一個人在進行閃躲後的一刹那間是很難進行下一個動作的,而這個期間就是破綻所在,可是一心的所有動作都仿佛直接連接在了下一個動作上,完全沒有破綻出現的機會。
毫無破綻的敵人,對于這樣的對手禦行唯一能想到的戰勝方法就是用無差别的大範圍忍術将其轟殺,否則根本毫無辦法。
“你的攻擊已經結束了,接下來到我了。”
當禦行的攻擊落空後,一心以一個非常随意的架勢舉起了手中的“數珠丸恒次”,随後朝面前的空間劈去。
雖然禦行并未用過劍,可是光看一心的架勢就知道他在悠久的歲月之中不知道經過了幾千萬次的練習。
老者的整個動作一氣呵成、毫無停滞,給人一種渾然天成的流暢感,仿佛他的手臂、身軀都已經化爲了刀刃的一部分。
在他揮刀的瞬間,刀身所向的空間似乎以其爲中心産生了奇怪的變化,人類的呼吸開始停滞,空氣的流動也戛然而止,天地之間好像剩下了這一人一劍。
下一刻,隻見那柄刀柄上纏繞着念珠的寶劍帶着淩厲的氣勢斬開了靜止的時間和空間,世界仿佛在這一劍之下重新開始了運作。
流水,仿佛流水般傾瀉出的刀光在禦行還沒看清的時候不知道閃爍了多少次,将少年穿在身上的那間外套直接切成了碎片!
禦行完全沒有反應,也沒有動作,不是他不想動,而是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行動才好。
射人先射馬,斬人當斬心。
當一心的劍揮過後,禦行的身體處沒有出現絲毫傷痕,可是他的心卻仿佛被斬成了無數片一樣,隻能楞在原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想不明白嗎?年輕人。”
就在這時,一心看着陷入了迷茫的少年緩緩說道“以你經曆過的歲月而言,要理解這種境界或許是早了一點,但不必急于一時。”
說完了這番話後,一心便轉身離開了原地,而武藏和坊弁慶也随之跟上。
“對了。”不過在離開之前,一心卻轉頭說道“如果你還要在“鐵之國”待上一段時間的話,可以每個月來這裏一次,我們還是會做你的對手,就如同今天這樣。”
抛下了這句話後,三位“太上老”便踏着像是恒古不變的步子離開了,隻剩下禦行一人愣愣地站在那裏。
隻是在出了門後,武藏卻忍不住問道“一心,好像你對那名少年特别看重的樣子,不過剛才你下手是不是太狠了一點。”
雖然武藏和坊弁慶也和禦行交過手,但他們的交手其實都隻是在點到爲止的範圍之内,也不會對其造成太大的心理創傷。
而一心剛才的舉動就不同了被他那樣以近乎“虐殺”的方式斬了一通後,即便少年以後對戰鬥産生巨大的恐懼感而選擇逃避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畢竟殺人并不如誅心可怕。
“沒關系,如果他連這種磨難都挺不過去的話,那麽說明他根本就不是我們要等的人。”
在離開了之後,一心的語氣卻和剛才那種冷冽之極的情況截然不同,聽上去甚至帶着些許期待感。
“我們要等的人?等等,你該不會認爲他就是那個能繼承“合一”的家夥吧?可是他連武士都不是啊。”
聽了這位老朋友的話後,坊弁慶的語氣顯得十分驚訝,雖然他們三人在尋找“合一”的繼承者方面多年以來都毫無進展,可是也不至于要一個忍者來繼承吧?
“心之極緻”、“技之極緻”、“體之極緻”,這三種能力分别是一心、武藏和坊弁慶畢生修煉之精華,因此在十年之前,他們多了一個目标,那便是想尋找一個能将這三種極緻合爲一體的繼承人。
起初,三船曾經是他們看好的繼承者之一,可是因爲三船的年齡已經太大而且悟性也不夠高的關系,他就連其中一項“極緻”都無法掌握,更别提是将三者融爲一體了,那簡直就是難于登天的事情。
“武士也好,忍者也罷,本質上他和我們沒有什麽不同的地方,更何況我預感到,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雖然話裏說得是自己的事情,可是從一心的語氣來看,似乎他對死亡并沒有什麽恐懼。
到今天爲止,一心早已過了百歲之齡,而武藏和坊弁慶也相差無幾,見慣了生死的他們早就已經不會拘泥于活下去這種事,可是如果無法将一生所學傳承下去的話,那這恐怕是連死都不會瞑目的事情吧。
“的确,那名少年有着連我們三人都敢于挑戰的膽魄以及對變強的強烈渴望,心性也算是純良,而且對“鐵之國”還有着不小的恩情。”
這時,武藏也點了點頭,畢竟剛才禦行留給他的印象還是十分深刻的,盡管他留給對方的印象或者不是那麽好
“不過現在說這些也沒用,得看他在經過這次的失敗後還有沒有繼續挑戰的信心,如果有的話”
“就在接下來的時間裏慢慢将“極緻”傳授給他,但我相信他能再站起來的。”
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庭院處時,一心的眼神中出現了顯而易見的信任,他信任那位少年絕對不是這麽容易被擊倒,被吓壞的庸人,而是無論受到再大的打擊都絕對不會崩潰的勇者
“啊啊啊啊啊啊!”
然而,就在三位“太上老”離開之後,在原地愣了很久的禦行終于忍不住朝天大喊了起來。
完蛋了,哥哥崩潰了!
完蛋了,少年崩潰了!
聽到了他那猶如野獸般的喊聲後,雛田和三船對視了一眼,立即朝着少年那邊跑了過去,試圖用各種方式來使其冷靜下來。
糟了,剛才一心殿下給他的打擊或許太大了一點,如果一個弄不好的話禦行他可能以後再也不能
“真是太有趣了混蛋!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厲害的人啊!”
不過還沒等雛田和三船跑到那個身影旁邊的時候,禦行卻猛地伸手朝天一揚,擺出了一個非常奇怪的姿勢後大聲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