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絕一眼就看穿了墨楚的用意,也一眼就看懂了她們的話題,也就是那個有些單純有些傻乎乎的龍千染才會一直追問。
這本《醫毒史記》明顯是千裏煞的那本,這大陸上再也找不出第二本的絕本毒籍,不得不說,墨楚的命簡直好的不能再好,帝絕竟都有幾分忍不住想要嫉妒她了。
在這個大陸想要站穩腳跟,可不隻是拳頭硬就可以做到的事,得要各個方面都很硬,讓人陰謀陽謀各種謀都無懈可擊,這樣你就赢了。
搖了搖頭,帝絕微不可聞的勾了勾嘴角,他覺得,這個時候他得去看看自己的妹夫,還有不久以後的大舅哥。
從幽冥塔出去後,龍千邪一路閑庭閑步,不知不覺的便走到了暗界最偏遠的一座園子裏。
秋葉紛紛如雨,盡顯了不舍與孤獨,走在其中,龍千邪卻顯得比那些枯黃落葉還要悲傷,僅僅一個背影,便暴露了他此時此刻的心情有些複雜與憂傷。
又是搖了搖頭,帝絕幽幽的歎了口氣:“終是骨肉至親,縱是有何解不開的疙瘩,打斷了骨頭,也還流着他的血,連着他的筋,何必呢?”
這聲音打擾了他的思緒,也打破了那份死一樣的沉寂,龍千邪聞聲轉身,望了眼正前的亭子:“去那裏坐坐?”
涼亭傍水而建,四面既可觀魚蟲嬉戲,又可觀南燕鑄巢,再正前還有花紅柳綠争奇鬥豔,時不時的秋黃落葉點綴而下,身在其中,簡直美不勝收。
挑了挑眉,帝絕突然提議道:“喝一杯怎麽樣?這樣好的地方,幹坐着豈不是糟踐了嗎?”
這提議實在是太好了,龍千邪不假思索的一聲應下:“拿酒來,本君今日一定要與你好生喝個痛快!”
興緻高昂的聲音還未落下,龍千邪緊跟着就是一怔:“你僵在那裏做什麽?酒呢?你倒是拿出來呀!”
帝絕:“……”
他靜靜的望着龍千邪,緊抿着唇也不說話,就那麽足足挺了半晌,挺的龍千邪臉上登時一黑:“沒有酒,你吆喝個什麽東西?”
帝絕:“……”
他就看看,他就聽聽,他不說話!
他這輩子也沒見過這種胡攪蠻纏不講道理的人,邀約喝酒就得随身備酒,哪來的規矩?
話說,這偌大的暗界裏頭,就找不出一壇子酒來?
打死你,他也不信!
龍千邪也不信,他靜止三秒,伸出胳膊往帝絕肩膀上一搭,頓時就出現了一副勾肩搭背的模樣:“走,本君請你!”
那一瞬間,帝絕不由怔了,這是那個高高在上,冷眼視人,睥睨天下的暗夜邪君嗎?怎麽瞬間有了一種冒牌貨的錯覺?
這錯覺實在叫人哭笑不得,帝絕起身扯開龍千邪的手臂,慢條斯理的撣了撣衣裳:“我打聽過,這裏有個酒窖,至于裏面有沒有酒,那就要看運氣了!”
很久很久以前,龍禦天便再不飲酒,所以這酒窖是滿滿當當的,還是空空如也,帝絕隻能笑笑:“我覺得我運氣沒那麽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