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各個是江湖上的浪人,所謂的浪人就是流浪着不要命的人,挑釁他們,是真不知道“死”字怎麽寫麽?
話說完,那人下意識的撓了撓手臂,不禁咧嘴,低喃了句:“怎麽愈發的癢了?這水莫非也不幹淨?”
低頭瞅去,這溪水清澈見底,若非水面上的落花落葉,怕是他們身上那幾兩肉都被透視了去,怎麽會不幹淨?
然而,身上的癢痛也不是假的,皮肉都已經紅腫,再那麽撓下去非得血肉模糊潰爛一片不可!
不止一人癢的惱,其餘人也不禁附和:“就是就是,我腿上都冒血了,太癢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方才明明洗的差不多了,怎麽這會兒反倒癢的更厲害了?瞅着他們亂撓亂抓的架勢,墨楚一聲輕笑:“這東西本沒什麽名字,隻是我女兒喜歡叫它無敵癢癢粉,沾染在身,抑或吸入鼻腔,都會痛癢難耐,正如你們這般,不過,這玩意兒沒什麽毒性,隻是癢而已,
尤其,是在水下……”
目光輕飄飄的朝水面上一瞥,墨楚笑的揶揄:“若我沒猜錯的話,現在你們一定很想沖出水面把我大卸八塊,呵,千萬不要怪我沒有好心提醒你們,沖出水面,會比現在更慘呦!”
那淡淡的口氣,輕飄飄的吹過人們耳中,她的一颦一笑,每一個不以爲意又淡然自若的表情,都讓水下之人緊緊的捏起拳頭,吱呀作響的聲音登時接連成片。
竟然真是被人給下了毒!
竟然那下毒者還是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人!
他們一個一個咬牙切齒,兇惡殘酷的目光凝瞪着墨楚恨不得分分鍾把她骨頭嚼碎一般,可惡,簡直太可惡了!
就好像他們是一群跳梁小醜,明明被人當成猴子戲耍,卻還在以爲正在戲耍人家,那感覺還真是……
黑臉男人當即火爆了,他緊捏的拳頭猛地揚起,一拳轟地砸在水面之上,巨大的浪潮濺的水起三尺,他整個人瞬間拔射而出,朝着墨楚狂襲而去!
獨孤夜在後面色一滞,眼珠子瞬間瞪大,就說這女人在玩火,這下她到底抗不扛得住?
就看這人的身上迸出的武力,修爲起碼在天玄四階之上,這是什麽概念?是絕對可以打廢了他三個的存在!
就算墨楚比他厲害,獨孤夜一點不瞎,她靠的除了那神獸弑天獸,就是手中的劍,若還有别的,那便是她的速度。
可是,獨孤夜眼睜睜看着對方襲擊而來,那度,真的一點不比墨楚的慢!
她這玩意兒還真就是撓癢癢的?
獨孤夜來不及吐血三升,隻見那黑臉男人武力大開瞬間欺近到墨楚面前,一拳頭瞄準在她心髒部位,猙獰着五官,狠狠的砸了下去!霎時間,草木翻飛,堅硬的青色石頭整個的爆裂開來,石屑擊打在四面,噼啪聲猶如陣陣雷響,然而,黑臉男人腳步定在那裏卻整個人都傻了一樣,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那裏除了他爆碎的狼藉,再沒有
任何的存在!
那女人呢?
猶如青天白日見鬼一般,黑臉男人瞪大了雙瞳,不可置信寫滿了眼底,他明明瞄準了,怎麽會撲了空?
那女人,是幾時閃避開的?
閃避……
想到這裏,黑臉男人腦海中頓時一個震蕩,他猛地回過身去,隻見一道紅光在眼前劃過,下一秒,他似乎看到了什麽濕潤的顔色?
不知道那究竟是什麽,黑臉男人隻知道他聽見了一聲刺耳的風嘯,然後,再沒有然後……
就在這一刹那,溪水裏所有的人齊刷刷拔起了身,他們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岸上瞬間發生的一切,恍如夢中!
這是……怎麽回事?
獨孤夜以爲自己眼睛花了,所以才會看到她鬼魅一樣的閃避開了黑臉男人的攻擊,并且,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他身後,那緻命的一擊,直接将他劈成了兩半……
我的天呢,這一切都是真的?
雙腿有些發軟,獨孤夜不禁渾身一抖,他似乎才第一天認識墨楚一樣,驚心動魄,驚悚駭然。
竟然,他還是小看了這個女人……
整個空間裏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靜寂,人們一雙雙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分開倒地的屍體,那可是他們這些人中修爲排在第三位的。
這樣的視覺沖擊,這樣的現實壓迫,頓時讓所有人都震撼又不可思議,他們将目光瞬移向墨楚,緊攥的拳頭還在發抖:“你……你到底是什麽人?”
那人說話間牙齒都在打顫,不是被她吓的,而是被她那殺人一幕給吓的,殘暴、嗜血、仿佛地獄裏爬出來的修羅……
原本還好心提醒墨楚的少年,此而此刻已經完全懵逼,他看看兩半的屍首,再看看依然風姿飒爽的女人,嘴巴狠狠一抽,他下意識的開口:“天玄……天玄巅峰的……高手……”
沒錯,是天玄沒錯。
他自幼就有十分強烈的感知力,方圓十裏之内,隻要是有武力的波動,他便能十分準确的判斷出對方的實力等級,并且,從沒有出過錯。
也正是因爲如此,他這種修爲隻到墨玄七階,從小被欺負到大的笨蛋,才會被這些人看中,一路同行來到了這裏。
是的,就因爲他修爲最低武力最弱,一路上被當做跟班小弟的使喚,挨了不少的奚落嘲諷,可他就是抱着一顆頑強不敗死也要出人頭地的心,不管多麽委屈都硬生生忍下了。
然而,此時此刻他卻發現自己實在忍不了了,一個看起來那麽理所當然應該柔弱的女子,竟然……
少年撇嘴,差點哭了。
簡直羞恥的他都沒法活了,早知道還不如去抹了脖子算了,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好歹還能回爐再造!就看這人的死相,做了鬼,他都難再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