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顔與墨楚兩端而立,靜靜的凝望她那深邃冷靜又讓人捉摸不透的雙眼,她的确有那個資本,那是君主給她的資本!
就那樣沉寂的對望着,也不知過了多久,冷顔突然開口說道:“跑了一個,斷了一臂,活不到回去,剩下的那些屍體,一把火,沒了。”
她做事向來幹淨果斷,這也是龍千邪對她放心的原因之一,能站到這個位置,她龍千邪來說是意義不一樣的。
可她沒想到,在某年某日,還會有個讓他更加信賴的女人出現,并且,她就站在自己的眼前。
最重要的是,讓她無可反抗!
與她心境迥然不同,墨楚并沒有太多的心思去猜測她在龍千邪那裏是個什麽人,隻要是有用之人,她覺得都沒有什麽不可不行。
低頭輕撫着手中的令牌,墨楚涼涼的開口道:“這裏已經沒什麽你們可以做的事了,你可以回去複命了。”
她在命令她!
一而再的命令她!
冷顔拳頭不由又是一緊,她目光黑洞洞的凝瞪着墨楚,美眸猶如冰封,冷的刺骨,一抹壓抑的情緒,在她眼底漸漸的蔓延……
就是這樣的目光,雖然寒冷無情,卻又盛滿了發洩不出的情愫,墨楚不閃不避的與她對視,波瀾不驚的眼眸犀利非常,仿佛一眼就刺穿了她的心底。
女人,其實都不過如此?
俏臉微揚,墨楚美眸中一抹流光閃過,豁然轉過身去,繼續望着眼下的萬丈黑暗,漠然的道:“你可以選擇不聽,你有選擇的權利。”
遠遠的,韓毅與岩峰望着,心底都不由一緊,說冷顔是暗夜宮的護法,是龍千邪不可或缺的一隻手,可誰也不瞎不傻,人們私底下偷偷議論的,哪個與男女之情沒有關系?
即便五年來,君主就像是不近女色的變态,但對于冷護法,他明顯多了幾分親近,哪怕那親近隻局限于任務之内!
手心裏都捏出了汗,韓毅頓時沉不住氣了:“我怎麽覺得她們的對峙這樣危險?好像随時都會動手,一發不可收拾!”
這兩個女人若真打起來了,後果會怎麽樣?
韓毅簡直不敢再想下去,心慌意亂的道:“不行,我心裏不踏實,還是我們過去解決的比較好,大男人,也不怕被欺負兩句,你說呢?”
話說間,韓毅擡腳就要走,一隻手卻猛地拉住了他的手臂:“你還嫌事不夠大?想去添一把火,讓這團壓抑的怒焰徹底燒起來麽?”
韓毅:“……”
他這還不是因爲擔心又着急?
君主當初隻交代了這一項任務,現在任務完成,本來是要回去的,誰知道半路殺出個暗君令,這下豈不是那女人說什麽都得是什麽了?
距離有些遠,兩人聽不到她們的對話,但那股足以冰凍三尺寒徹天地的冷意,卻不得不讓他們多想。
隻盼着那個手拿暗君令的女人,可别把冷護法當成跟班使啊!
看着韓毅急得來回轉圈,岩峰不禁擰起了眉,原本的擔心也瞬間更重,不得不提醒他一句:“不該想的,你最好不要再想,我們活着,并沒有那麽容易!”
對于岩峰來說,什麽都沒活着重要,可對于韓毅來說,他的心底一直藏着一位神一樣的女人,這就是緻命的一把鍘刀。
韓毅猛地停下轉圈的腳步,擡頭直直的望着岩峰,良久……
就在氣氛最沉寂又尴尬的時候,一道冷冷的少女聲音突兀的響起:“回暗夜宮,立刻啓程。”
那一雙漆黑如墨的幽深眼眸中,聚滿天地靈光,誘人蠱惑。眼底深處卻像被隔了一層什麽,反射而出的是那樣決然冷酷的煞氣,讓人近在咫尺遠似天涯,如何也靠不進去。
韓毅沉默的凝望,突然垂了垂眸,她永遠,也隻能是他藏在心底的女神,除此之外,再無其它!
沉沉的應了一聲,轉頭韓毅一個人走,遠遠的墨楚望着,不禁搖頭一笑,道是你爲她不惜一切殺人放火,又能換來什麽呢?
女人,有時可以情深似海,有時,同樣可以無情無義!
索性也是沒有睡意,墨楚繞着這片山脈行走了一夜,這個時候出去購買藥材,實在不是個好時候,還不如她先碰碰運氣。
好運的是,墨楚缺少的五種藥材之一,竟真被她找到了,這地方果然是個讓人嫉妒的地帶,若是好好開發,說不準還能發一筆橫财!
墨楚回去的時候,已經晌午了。
還沒進門便聽到裏面傳出了一陣不小的嚷嚷聲:“我說,你這人怎麽這樣?老婆子都多大年歲了,你還跟我争搶個什麽勁?有意思嗎你?”
“她都老成這樣了,你還死抓着不放,有意思嗎你?”
“嘿,你學我話,我問你,這些年來你給老婆子壓制了幾次毒發?還有,你都伺候過她什麽?”
“四十一次,你做過的我都做過,你沒做過的我也做過,想數數?”
“……”怎麽那麽多次?梁伯嘴巴一撇,整個人都不好了,在那抓着腦袋一個勁的叨咕:“你是不是糊弄我記性不好?我怎麽記得我比你壓制的多?你坑我吧死老頭?一定是坑我!”
“哼,自己掰着手指頭數,不信你問老婆子!”冷伯說來,帥氣的一甩衣袖,坐在茶幾前提壺斟水,高冷的仿佛男神!
月婆婆在那看着,一個勁的抿唇偷笑,看了多少年了,她都不記得了,就記得這兩人總是在她疲累的時候鬥嘴,逗她開心,讓她忘了那些疲累的事,真好!
似乎是察覺到外面有人,月婆婆挑眉喊了一聲:“是楚兒回來了嗎?快進來,這一夜沒見到,婆婆都想你了。”墨楚應聲而入,推開門的瞬間,隻見一抹陰影風速的擋住了她的視線,一點也不給空間,開口就問:“臭丫頭,你是不是出去找解藥了?怎麽樣了?找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