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都說當局者迷,看龍千邪那一臉驚異卻又很無關的樣子,百裏茵還是覺得挺有意思的,或許,可以換種玩法。
保持沉默的坐在那裏圍觀,百裏茵很想知道接下來那小家夥抑或獨孤夜,打算怎麽解決十瓶天靈液的問題?
而這時候,在拍賣會場的入口,已經在人們視線盲然之處,出現了一名身穿紫衣貌似谪仙的女子。
她腳步輕輕的落下,清冷瑰麗的臉孔上毫無表情的看着前面,涼薄的目光鎖定着拎起九月衣領的少年,璀璨星輝般的眼眸深處,一抹冰冷的光,緩緩湧現。
這個人,膽子很大。
不過,墨楚并沒有打算立刻就管,她想知道,九月這種虛無空間度過了一百年的孩子,到底能不能自己解脫困境?
于是,九月也是真的在想辦法。
她覺得自己現在就跟一隻脆弱的小雞一樣,被人拎在手裏随時都會捏碎變慘,這簡直太危險了。
不單九月,獨孤夜也是那麽覺得,可少年回應他的話卻冷硬的讓人心灰意冷:“我兩隻眼睛,全都看見了,獨孤少主,莫非你堂堂逍遙山的少主子想在衆目睽睽之下,在我拍賣行吃偷食還賴賬嗎?”
誰偷了?
獨孤夜臉色頓時一冷:“飯能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她一個四五歲的幼兒,懂什麽偷不偷的?況且,你一個大人就在跟前都看不住東西,還好意思誣賴個小孩子偷盜?”
豁出去了,說什麽也得賴賬下去。
獨孤夜是下了狠心,既要留住九月這個怪異的小才子,又不能虧本到嘔心瀝血,他唯一能做的,就隻有賴賬!
可惜,這地方真心不對,少年再也不想廢話,揮一揮手,那些才将拍賣場包圍的人立刻走出一批,分分鍾便将他與九月堵住。
那強硬的架勢,無聲中便在說着,你不自覺投降,我便要來硬綁,毫無轉圜餘地,毫無商量可言。好好的拍賣會,竟在衆目睽睽之下出現了大膽的小盜賊,這無疑讓人驚歎不已,尤其這樣被動的局面之下,獨孤夜都僵住不知如何回怼,被人拎在手中的小家夥,竟是冷不丁的冒出一句:“這個叔叔,我把
剛剛喝掉的東西還你好不好?”
還?
聽到這個字後,所有人都愣了,沒有一人覺得這不是個天大的玩笑,那可是天靈液呀,一個才斷奶的小孩兒,竟然大放狂言想要還?
不誇張的說,九月的話聽在人們耳中,那就好像是一個路邊的乞丐揪住了皇帝的領口,擡頭挺胸牛氣沖天的說,我是你老子,你知道嗎?
那感覺,真真是一個樣!
這孩子,天真的好無邪!
可是,這根本不是最讓人震驚的,最讓人震驚的是,九月見着少年不說話,還以爲他沒有聽懂,緊跟着補充了句:“叔叔,月月木有騙人,你把月月放下,我們好好聊聊好不好?”
偷喝了他十瓶天靈液呀,還想跟他好好聊天?
少年那臉色難堪的就跟被人挖了祖墳似的,不過他也是看出來了,這獨孤夜壓根沒打算賠錢,說起來也是四千一百萬呢,他想賠怕是也有心無力,還不如把這孩子的爹娘找出來,這樣才有點戲。
思及此,少年撇開九月的話,反質問道:“小家夥,想要跟我好好談也不是不行,要談就先談一談你爹娘在哪?”
就不信,有哪個爹娘可以爲了錢财不要孩子的?
獨孤夜能認作幹女兒,那她爹娘也必定不是普通人,隻要有錢賠,他就什麽都可以,若是不肯……
一抹陰狠在眼底掠過,少年冷冷的扯了扯嘴角,那模樣與方才拍賣時的陽光之貌簡直判若兩人。
九月看的不禁一抖,吓的頓時一聲嚎:“嘤嘤嘤……娘親,月月要娘親,嘤嘤嘤……月月娘親在哪裏?嘤嘤嘤……”
少年:“……”
獨孤夜:“……”
在前一秒,他們從來不知道這樣大膽的小家夥,竟然也會哭?哭就算了,還哭那麽慘,是想博取同情嗎?龍千邪微微攏起的眉心頓時更緊了,他看着那孩子掙紮着哭泣,分明與己無關,可不知爲何,心底的某個地方,竟然隐隐的出現了一種十分不舒服的感覺,那感覺是什麽,他怎麽也想不清楚,他隻知道,
他不喜歡看到她哭,很不喜歡。
垂放在身側的手不由收緊,眼眸虛眯,一道神秘的力量仿佛正在從他指縫間流出,百裏茵一眼掃了過去,誰知,就在這時,一個聲音猛地打斷了這裏的暗流湧動。
“木有娘親的孩紙,到處被欺負,嘤嘤嘤,好可憐……”
“……”墨楚。
“哎呀,這個孩子竟然沒有娘?”前一刻還覺得小孩長了一張萌哒哒的臉很騙人,這一刻瞬間愛心泛濫了。
“她不是有幹爹嗎?怎麽會沒有親娘?”
“就是呀,難不成逍遙山的少主會撿個來路不明的孩子認作幹女兒嗎?”這很不現實呀,逍遙山的人都精明,這太開玩笑了。
“……”獨孤夜就那麽看着,沉默的低頭也不說話,他實在不知道,這小家夥想憋什麽損招?你娘分明好好的,怎麽就沒有娘親了呢?
“孩子,做錯事情是要勇敢承擔的,不可以一錯再錯,說謊也不是好孩子的,知道嗎?”也不知是哪個大嬸,好心泛濫的教育了起來,誰知,九月一下子哭的更兇了。
“漂亮的阿姨,月月不是壞孩紙,月月木有說謊話,嘤嘤嘤……”好累,九月抹了一把眼淚,腦海裏不停響着一個聲音,龍龍,你使勁一點,再使勁一點,要不然月月哭不出來了。
“月月從小木有爹,兩歲不到娘不要,有個叔叔是流氓,欺負月月還要拿去賣,嘤嘤嘤……”
“……”墨楚。“……”龍千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