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陽根本一點不信,因爲這完全就不合理:“少主,你究竟想做什麽?莫不是你已經打算要離開……”話音一頓,祁陽求證的目光凝視着墨楚,卻見她沒有說話,阿沫也着急了:“小姐,你如今有孕在身,外面又世道兇險,現在離開并不是個好時機呀,況且,龍夫人知道的話一定傷心又擔心的,倒還不如生
下孩子後再……”
話到這裏,阿沫也突然一頓,恍然覺醒,她們有什麽資格這樣對墨楚說話?
她心裏怎麽想的,誰也參悟不透,她肩上扛的東西,誰也分擔不了,有什麽資格勸說她在這裏繼續壓抑的生活?
可是,她是真的擔心她的身子……墨楚自然知道阿沫一心隻惦念她,可她的決定不是任何人可以阻止的,見兩人都不說話了,這才淡淡的開口道:“我就在這閉關,并不是要離開,這期間你們守好暗夜宮,有什麽事盡力就好,小白随我一起
,這間房除了阿沫誰也不準再出入,懂嗎?”
不懂!
祁陽一點不懂,她閉關養胎利益在哪?
可是不懂也得懂,他隻要知道墨楚不離開暗夜宮便安心了,起碼他現在還沒有出去闖蕩的能力,起碼墨楚現在還不夠出去流浪的條件,在暗夜宮休養生息,是最好的選擇。
隻要不離開,祁陽就沒意見。
他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出去,墨楚對阿沫交代了幾句罷,阿沫也随之離開,但左翼帶着那一群家夥來到的時候,這裏已經被封閉了。
常昌暢整個人都懵了,大聲驚呼:“閉關?你确定是閉關?”
面對常昌暢的情緒失控,阿沫也很同情很無奈,聳了聳肩,點頭道:“小姐的決定誰也不容置疑,她會照顧好自己的身子,你們不需要擔心,隻要尊重她的決定就好了。”
話說完,阿沫瞥向同樣有點呆愣的小白,頓時變得有些郁悶了:“你到底還是不是她的契約獸?”
小白:“……”這話說的,怎麽聽着那麽别扭?
指了指裏面,阿沫複道:“小姐要你立刻回去,随她一起閉關,至于那些……”
小白身後還跟着一整隊,關于這點,讓人又愛又郁悶:“你們以後就跟着祁陽好了,他是煉丹師,小姐說要他來喂養你們,你們得聽話。”
這話是什麽時候說的?
此言一出,祁陽整個人都呆了,他雙瞳瞪大,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一群瞬間矚目向他一臉沒好笑的家夥們,頓覺蛋疼!
伺候一個就很難了,伺候那麽多……
嘴巴狠狠一抽,祁陽無可奈何的承受住了,隻得商量着道:“我能力有限,你們要知足常樂!”
這話說的太難受了,祁陽甚至已經看到了自己在不久的将來,會被這些家夥給摧殘聲什麽樣的倒黴樣子。
可在這裏最悲催的,分明還有個人!
常昌暢完全不能接受這個讓人抓狂的現實,他伸脖瞪眼,使勁往裏瞅着問:“阿沫姑娘,我就進去一下下,要不你給我問問,能不能把臨時的改成有名分的?”
他要求真的不高!
這時候還想着這些,左翼簡直要笑哭了,擡手拍了拍常昌暢的肩膀,語氣沉沉的道:“本護法做主了,從今日開始,你已經成爲暗夜宮專職掃地工,開心嗎?”
常昌暢:“……”他應該開心嗎?
不行,這不成啊,眼看着左翼轉身走人,常昌暢使勁追趕:“左護法,你官大人好,要不你再給我找個别的差事,我也能幹好,我說真的,站崗看門,這個行,這個你看怎麽樣?”
左翼邊走邊搖頭笑,殊不知暗夜宮是不是開始養逗比了?
不過,他心裏也是有點疑惑的,青冥戒在墨楚手裏,青冥戒裏有天攻塔,這些他都清楚,他就是擔心墨楚那身子,若是去了青冥戒裏閉關不算,再進了天攻塔,那後果……
越想越忐忑,他簡直快要抓狂了。
主子不在,他若不能好好保護少夫人,讓她們母子有點什麽閃失,主子回來他可怎麽交代?
無視着常昌暢的追喊,左翼徑直去了龍夫人的住處,他現在最該想的,是怎麽讓夫人安心。
暗夜宮本就因爲龍千邪與龍千染的消失而變得沉寂了,墨楚再一閉關不見人,連小鳳鳳都覺得無聊了。
那家夥不在身邊吵它,還真的是有點不習慣了呢!
夜,黑沉的猶如潑墨。
暗夜宮的一角,紫金鳳凰立在樹梢上望着眼前那座寝殿,不住的歎息,那家夥什麽時候才會出來?
主子不在暗夜宮的日子,它覺得好漫長,爪子都感覺要生鏽了似的,突然好懷念從前的日子……
哎,也不知道少夫人是怎麽閉關養胎的?
想着,紫金色的鳳凰搖身一變,一個五六歲大的小丫頭便出現在了那裏,她趴在樹梢望着門窗,腦海裏已經開始了一連串的畫面。
而此刻的青冥戒裏,墨楚站在天攻塔前,深深的吸了口氣,望着爲她打開的第四扇大門,沉沉的道:“小白,我們就要進去了,準備好了嗎?”
小白是興奮的,它喜歡冒險,更喜歡在冒險中極速晉升的快感,它連連點着腦袋,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主人,寶寶覺得這個會更好玩。”
它有一種預感,這個會比以前的都有意思,當它出來的時候,它覺得它一定會更帥更威武哒!
懷揣着無盡的期待,小白随着墨楚走入那扇大門,然後,走了須臾不過便停住了腳步。
天攻塔每一層都像是一個巨大的迷,你根本猜不到它的套路,更猜不中下一步走過去它會是什麽樣子。
第四層與往常打開過的幾扇大門完全不同,它不是什麽令人驚喜的靈寶聖地,更不是什麽讓人意外的工作室,而是一片比初開青冥戒時還要荒蕪的空地。
站在那裏,誰也不知道下一步該往哪走,又走的意義在哪裏?因爲,它空曠的一覽無餘,沒有任何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