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牌就是,老頭師父!
可是,去哪找那老頭?
來無影去無蹤,他的窩點,永遠沒有一個固定。
夜半三更,墨楚躺在屋頂上一個人望空,阿沫在下看着,心中擔憂又心疼,小姐好不容易嫁人了,可才嫁過來一天,新婚夫君便消失到現在。
這到底是個什麽兆頭?
墨楚也想知道,她是不是不祥?
雖然她并不迷信,但有時候,深處在這個迷信的時代,她也恍惚了,而就在她恍惚之時,一抹白影就在她眼前鬼魅般的一閃而過。
猛地自思緒中驚醒,墨楚霍然坐直起身,背後,一股涼涼的風正在朝她吹來,回頭一看,她臉上一喜:“師父。”
老頭師父來了,他終于來了!
一見親人兩行淚,雖然墨楚不至于的,可還是激動了,一把就抓住了殷易枭的手,迫切的追問道:“師父,我有事需要你幫我。”
自龍千染失蹤直到今時今日,整整已經過去了一月,龍千邪失蹤了,帝絕也失蹤了,左尋一月不歸家,暗夜宮如今荒涼的已經讓她感到壓抑。
殷易枭今夜的出現,正是墨楚無路可走的一道曙光,可她沒有想到,殷易枭竟然第一句話便是問她:“丫頭,龍千邪回不來了,要不要跟師父走?”
早就說那小子不靠譜,這丫頭不信,在聖者學院好好上學多好,一個不知孝順長輩的家夥,嫁他做個什麽?
墨楚哪知道殷易枭的想法,當即火了:“誰告訴你他回不來了?你知道他在哪?知道他去了哪?”她的聲音冷的掉渣,周身驟然下降的溫度酷似寒冬的冷霜鋪面,那樣憤怒的眼神,固執的口氣,頓時讓他沉了沉眸:“丫頭,我早就說過,我對你傾囊相授,你繼承我的衣缽,如今我需要你兌現承若了,你
應不應?”說過的話她從來不會忘記,但現在卻不是時候,别過臉去,墨楚語氣依然沉冷:“我應你,前提是龍千邪必須帶着小染安全回來,否則我哪也不去,死在這裏也不會離開,你就當我是欺師滅祖忘恩負義之人
好了,殺了我也随你。”
固執!
愚昧!
殷易枭頓時氣的吹了吹胡子,殊不知他怎麽就選了那麽個沒出息的丫頭?
一個男人而已,有遠大的前程重要嗎?
況且,又不是要他們生死離别,不過是數年的風别罷了,對于他們這些超脫正常年輪的人來說,幾年光陰,不過是晃眼一瞬,需要那麽較真?
伸手指了指墨楚,殷易枭想說什麽卻沒能說出來,氣的又是吹了好幾口氣,這才哼了一聲:“算你狠,你厲害!”
殺了她是最不劃算的了,他又不傻不蠢!
斜瞥了墨楚一眼,殷易枭這便拉過她的手來,兩指搭在她的武脈上,細細的查看了一番。
當結果呈現在他腦海的瞬間,殷易枭那雙眼眸驟然瞪大:“短短一月時間,竟連升數級,小丫頭,你果然是個怪胎!”
他見過的天賦怪胎可不算少,這樣變态這樣怪胎的卻是開天辟地頭一個,綠玄境二階,這速度簡直瘋了。
墨楚抽出手來,面對殷易枭的驚贊隻是淡淡的嗯了一聲,相比第一次的連升數級,後面這段時間才升了一個階段,她其實根本就不滿意。
當然,這若是讓殷易枭知道的話,八成一口老血就得當場噴出來給她看看。
重點是,這些都不是重點。
這一個月裏,暗夜宮的人可謂是挖地三尺了,到頭來一個也沒找到,連蕭清揚都搭進去了不知多少的人。
折騰到最後,龍夫人沉了,她也快沉到底了。自知勸說不了墨楚,殷易枭索性改了套路:“多的不能說,我也不知道,我隻能告訴你,那小子不會有什麽事,龍千染更不會有事,隻是時間的問題罷了,你有空在這找人抓狂,不如安下心來修煉吧,待到
你進入了足夠資格上升天陸的境地後,那時不管這裏如何,你必須随我離開。”
這是他的底限了,再無商量餘地。
墨楚沉默了半晌,終于點頭應了:“我答應你,但你也要答應我,幫我找到他們,起碼讓我知道他們的消息。”
一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了,龍千邪又不是個不負責任的男人,不管在哪他都該捎句話報個平安回來,可現在她一無所知。
面對龍夫人的追問,她更不知該如何作答。
好累,此時此刻,墨楚隻覺得好累,可心底有個聲音一直在呼喊着,她不能累,她若累了,這裏怎麽辦?
望着天邊的繁星流光閃爍,望着那一鐮月牙圓了又缺,時間,是個不經意間就會溜走的東西。
龍千邪,你在哪?
站在窗前,墨楚不停的問,你在哪?
三個月了,這對她來說是個什麽數字?
墨楚不知道她這三個月裏是怎麽過的,爲何變故突然發生,爲何一下子就覆水難收?
也不知又出神了多久,似乎是察覺有人來了,墨楚這才回神轉身,來者不是别人,正是龍夫人。
她如今的面色已經顯得有些蒼白了,兒子女兒全都失蹤,這對一位老人來說打擊也不過如此了。
“楚兒,有邪兒染兒的消息了嗎?”龍夫人看起來除了臉色差了點外,那抹平日裏的笑還在着,可卻有些不對味了,因爲那笑實在是很牽強。
“娘。”幾步過去,墨楚攙着龍夫人坐下,想瞞也瞞不住,隻能坦白交代了:“您早就知道了什麽,對不對?”
“你是說,千邪的爹?”她雖然修煉上是個廢柴,可她腦子還不廢,三個月還察覺不出什麽,也是不用活了。“染兒被他帶走我到不擔心會出什麽意外,我擔心的,是邪兒,他若去了那裏,未能見到那殺千刀的,邪兒就危險了!”那裏想殺他的人,遍布每一個角落,那裏能殺他的人,同樣多的數不勝數,她的兒呀,真要去給他那不稱職的爹還債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