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大的身軀在風中被吹刮着,一股黑暗的兇猛氣勢,陡然間向着四面炸開,風起雲湧,人們驚心動魄的同時,便聽一個低沉而又極具威壓的聲音,緊随響起:“南無風,毒解了?”
毒解了,就愈發不安分了?帝絕望着山峰上的那抹陰影,冷森森的笑了一聲:“既然你已解毒,不如這樣吧,本教主給你個機會,若你百招之内能殺了龍千邪,自此,本教主唯你是從,是做牛做馬煉丹煉毒随你使喚,反之,本教主不
介意入個夥,與你也來一場遲到的比鬥試試手,你看如何?”
什麽?
百招之内殺了龍千邪,他确定不是在開玩笑?
山峰下圍觀一片的人們,頓時全都不由驚大了雙眼,他們等着帝絕,扪心自問,這難道不是瘋子夢遊在說白癡話嗎?
從這場戰鬥打響的那刻開始,直到現在過了幾百招都已經不止,對于高手之間的對戰來說,這是個極其渺小的數字。
南無風的臉色頓時間一變再變,他握劍的手驟然一緊,充滿憤怒的眸子瞪着帝絕,咬着後牙槽,不客氣的道:“這是我與龍千邪之間的事,與你無關,你最好,不要多管閑事!”
從他解毒那刻開始,他與帝絕便已經再無任何關系,從前到底有過多少交易,也在那一刻起一筆勾銷。
無恩無怨,非敵,亦非友。
況且,這時候帝絕突然出現橫插一杠,說出如此無恥的條件,分明就是在以多欺少,欺負他沒有隊友。
南無風眼眸愈發陰戾,卻也想不到,在得知那樣的信息後,龍千邪怎麽還能跟他和平相處?
就在他思緒連篇間,帝絕劍眉一挑,黑袍在風中獵獵作響,他漫不經心的口氣,卻是一語激起千層浪:“誰說這是多管閑事?”
這是他管的,最不多餘的一件事。“墨楚是我妹妹,龍千邪是我妹夫,但凡是與他二人有關之事,都與我有關,難道,你有意見?”話音落,帝絕拂袖負後,身軀筆直伫立,亦如寒冬風吹也不折不彎的雪山青松,他王者神祇般的姿态,即便
是在下而立,也依然要人高高仰望,隻能高高仰望!
“砰——”的一聲,這整片天地間,仿佛有什麽東西瞬間就炸開了般,氣氛沉悶壓抑,幾乎讓人難以呼吸!
“你,你是……”墨融天在他身後幾步之外,伸手指着那個黑暗的背影,蒼老的容顔上,是震驚後的呆滞,連手指都隐隐的顫抖了起來,墨楚的哥哥,他是誰?
“墨老,他是萬魔教主。”風烈同樣端着一張不可置信的臉孔,但理智很清楚的告訴他,墨楚那丫頭都能嫁給龍千邪這種大陸頭号風雲人物了,認個萬魔教主這樣的義兄,想想,又有什麽新奇的?
“不,不對,這不對呀!”墨融天偏頭凝望着那抹背影,仔細的看着想着,雖然他被寬大的衣袍遮蓋了整個人,可有種冥冥中的直覺,他怎麽如此熟悉?
就像是初見如故知,說它是一種錯覺也好,這錯覺簡直太強烈了,讓他的眼,瞬間就移不開了。
帝絕并不知道這裏的人都是誰,他隻是想借此機會昭告天下,墨楚不單是暗夜宮的少夫人,還是他的妹妹,别誰都敢來打主意。
但聽着那蒼老渾厚的嗓音,在不停質疑他時,他頭微微一偏,目光不經意間對視上墨楚,沉默中,他在凝望她眼底的信息。
那是誰?
墨楚暗暗抽了口冷氣,這種情況下見面,雖然讓他逃無可逃,但對于完全沒有被打過預防針的老頭來說,隻怕他承受不了這十年别後的一面。
早知今日,她就該早早給老頭透露一下的,起碼能有個緩和期。
可墨楚也沒想到,南無風竟一言戳破了這張窗戶紙:“是你?當年墨家夫妻遭人毒害,至今失蹤十幾年的男兒,竟然是你?”
他千算萬算也算不到,帝絕屢次幫龍千邪,又幾次三番爲她女人出手,更不惜背叛他們之間的合約,竟然會是因爲,他們是親兄妹?
帝絕是什麽人性脾性,南無風再了解不過,即便是義兄義妹,他也隻會利益至上,而這個女人……
這一局,居然又是龍千邪赢了!
畫風十分不對,局勢越來越跑偏,墨楚眼瞅着兩個老頭已經震驚到完全沒有反應的模樣,趕緊轉移話鋒,先解決了南無風的事情,這些家事,回家再說。“南無風,若你今日所來是因爲我,我勸你還是速速離去的好,我與你僅有過的幾次交集,次次都在利益的前提之下,我對你,沒有半點的心思,即便你能爲我抛棄江山,抑或給我的比龍千邪還要多,這些
都與我無關。”吉時快到了,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婚禮那麽不吉利,雖然她不迷信,但她也不排斥。
“你确定?”南無風緊捏的拳頭,簡直要捏出血來,這個女人,竟比他還要固執?
“我确定。”墨楚聲音冷漠,想也不想的道:“若你還偏執要打,我不介意我們大家一起上,你說欺負你也好,無恥無賴也罷,反正我一個女子,還怕你說這些嗎?”
“……”南無風那俊美的臉上,頓時陰郁出了前所未有的高度,這個女人,居然在威脅恐吓他?
“現在,你可以好好的想一下,做一個最正确的抉擇。”墨楚擺出了最後的通牒,她冷漠的眼底沒有一點的感情所在,隻要過時,她當真會拉上這裏所有的人,一起加入這場本就是鬧劇的戰鬥之中。
我人多,我就欺負你,你自己看着辦!龍千邪雙手環臂站在高處,姿态閑閑,一臉興緻的看着這出樂,所謂大人欺負小孩,其實也就不過如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