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絕不信,一臉的懷疑:“不要騙我,想起什麽來能哭成這樣?”
想起爺爺了,很奇怪嗎?
墨楚心裏又酸又甜,卻也突然又想起了别的,不禁轉了話鋒:“哥,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這個時候,或許是最好的時機。
帝絕天生最見不得女人哭,尤其還是他怎麽疼都疼不過來的妹妹,想也不想趕緊點頭:“你說。”
“回墨家,哪怕悄悄的也好,去看看爺爺行嗎?”老頭子孤獨一人,在那偌大的家族府宅裏,得有多麽可憐?
“好,你說什麽都好。”不再像以往那樣遲疑,帝絕回答的幹脆:“不過,你也要告訴我,你真的想嫁他嗎?”
“……”一步趕來,左翼當即一愣,什麽叫真的想嫁嗎?難道這還有假的?“這裏是萬魔教,不是暗夜宮,隻要你不想,我便能将他們清理出場,日後,哥哥給你再尋一門好親,不準委屈。”大婚當日淚流滿面,除了不想嫁,還有什麽可能?帝絕總有種感覺,墨楚一定是爲了報答
師父恩德,所以才委屈下嫁,一定是這樣的。
那麽想來,帝絕更堅信自己做的沒錯,索性也不待墨楚回答,直接做了決定:“隻要你說不嫁,哥哥便帶你逃婚,誰也不能阻攔!”
什麽?逃婚?
墨楚登時愣了:“……”
她好不容易才嫁給龍千邪,幹嘛逃婚?
後面越聚越多的孩子們,在聽到這驚人雷人的話後,頓時間,全體傻眼:“……”
這是個什麽狀況?
大婚當日慫恿他家夫人逃婚?
這确定是親哥哥嗎?
這确定不是在狠狠的拉仇恨嗎?
左翼整個在風中淩亂了,他目瞪口呆,一臉的不可思議,可最讓人難以相信的還不是這個。
帝絕見墨楚傻眼不動,着急的道:“可是龍千邪那厮威脅你了?今日在我萬魔教,你若不嫁,我看誰敢硬來!”
墨楚:“……”
她哪句話說不嫁了?
她到底說什麽了讓他這樣激動又慌張?
一把将手抽了出來,墨楚簡直哭笑不得:“哥,我哭隻是想起了爺爺,你别想那麽多好嗎?”
她才不要逃婚,她死都不要逃婚!
真心不知道,這話若是被龍千邪給聽到,會不會引發一場不可收拾的曠世大戰?
即便墨楚說的那麽肯定,帝絕依然端着一副半信半疑的表情,就在這時,左翼再也看不下去了,趕緊跑過來道:“夫人,迎親的隊伍都在外候着呢,咱趕緊走吧,行嗎?”
再繼續從這裏待下去,左翼實在不敢相信,他們這份艱巨到與生命在挂鈎的任務,還能不能安全的完成了?
這隻是娘家,真正的大驚喜都在暗夜宮等待着。
墨楚無奈的笑了笑,點着頭卻猛地想到什麽:“哥,小染沒事吧?”
她可是記得,龍千染被百裏洋擊中,傷的十分厲害,怎麽他們不趕緊忙那些,還有空準備這個?
說到這,帝絕沉黯的臉上,立刻又冷成了另一個調子,他劍眉越擰越緊,沉默了半晌,才緩緩說道:“沒事,她已經醒了,在暗夜宮等你。”
人是醒了,可醒了就沒事了嗎?
左翼與左尋在旁,全都沉了臉,某種時候,他們真忍不住有種拔劍出鞘殺一殺帝絕的沖動。
他們暗夜宮的小姐到底哪不好了?
這樣真心真意豁出命去待他,他卻還是一副要死不死的樣子,簡直人人得以誅之!
墨楚不瞎,看出了情況的不對,可根本就不給她多問的機會,阿沫已經拿着喜帕走了過來:“小姐,蓋上這帕子,就該啓程了,師父還在等着呢!”
師父!
普天之下,有多少這樣師徒成婚的段子?
不禁又是一陣甜蜜的笑,墨楚也不再糾結,蓋上了喜帕,踏上了那座軟轎,轎簾才一落下,一陣歡快的喜樂緊随着奏響了。
悠揚婉轉的樂曲,自她四周傳來,時而高昂,時而又如流水,聽的人心曠神怡,竟已經開始向往那前方的美景。
輕輕的閉上眼眸,墨楚讓自己安靜下來享受着這份難得可貴的時刻,便聽耳邊又一聲響起:“起嬌。”
“吼……”群獸齊吼,驚天動地!
八頭靈獸擡轎狂奔,漫天的桃花還在墜落,紫金鳳凰飛在轎子頭頂,不停的爲她鋪下驚豔的花毯。
一切看起來如此和諧,和諧的又如此美麗,唯一讓人看着不協調的便是,在轎子後面,有個紅毛球似的家夥,正在狂奔大喊:“鳳鳳姐姐,等等我,等等我……”
寶寶飛不上去呀,别欺負寶寶沒翅膀呀!
紫金鳳凰垂眸瞥了小白一眼,笑的比那花朵還要驚豔,漂亮的大眼睛輕輕一眨,低低的回應了聲:“想追我?你要不要先把身闆變得強壯一些?”
開玩笑,人家的品味可是很高的,這種還沒長開的小毛球,咦,不要來傷害姐姐情商好嗎?
小白簡直追的要淚奔了,可是,有種執着在告訴它,不能停,不能停呀,否則寶寶男人的威武霸氣就瞬間都木有了!
倏——
一陣香風掠過,又是數丈之外。
墨楚坐着不一樣的蹦極轎子,也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她快要嘔吐的時候,終于停了下來。
這婚成的,當真不易。
可是,墨楚還未動彈,外面突然響起的聲音,已經讓人覺得一切都值得了。
那聲音,好熟悉,那是……
大笑,一如既往的大笑聲,而那笑聲過後,是無比安慰的言語:“好啊,好啊,真是太好了,這小兔崽子,可算是嫁出去了!”
一把老淚,橫淌而下,墨融天擡手逝淚,卻笑的比誰都好,見人們皆是看着他,不由一陣霸氣大喝:“你們這些蠢貨,都還愣着做什麽?還不趕緊把我孫女給請下來?”
在暗夜宮,說人家是蠢貨……墨楚在轎子裏,突然就笑了,爺爺來了,竟然是爺爺來了,這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