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麽回事?
結界嗎?
想到這種可能,墨楚身側捏緊的拳頭竟滲出了冰冷的汗,她被阻隔在外,望着随時都會被擊殺的龍千邪,竟什麽也做不了?
這是一種極度無能的感覺,讓她覺得,她還是墨家那塊扶不上牆的廢柴小姐,起碼在此刻,她是!
怎麽辦?
眼看着結界内的殺氣不停暴漲,百裏洋招招緊逼招招緻命,龍千邪卻隻能閃避回擋,墨楚的心整個揪在了一起。
若是滿血的龍千邪,擊殺一個百裏洋不過片刻的事,可現在他不僅武力折損,百裏洋更是達到了從前都未有過的巅峰,這樣的戰鬥,赫然演變成了一天一地的懸殊之鬥。
再這樣繼續下去,龍千邪就死定了!
她目光陡地一寒,周身玄氣猛地迸射而出,凝氣蓄力,墨楚幾乎用了從未用過的力氣,拿出一切,拼命轟了下去。
結界上,嘭的一彈。
正在氣勢高昂的百裏洋感受到外界的幹擾,她猛地回頭看去,漆黑的眼,慘白的唇,就仿佛厲鬼般的目光,瞬間鎖定在了墨楚身上。
是那個女,她竟然自己出現了。
殺氣在瞬間轉移,她冷扯着嘴角,森寒恐怖的氣息不停自她周身湧現,手中長劍高高舉起,對準着墨楚的方向,用力的劈了下去。
隻要一劍劈中,墨楚,将再也不複存在。
然而就是這樣,她站在原地,竟然不閃不避,目光一瞬不瞬的凝望着結界中人,隻要百裏洋将結界劈開,她就可以闖進去了,是死是活,她也要拼一拼!
可就是那裏,還有雙妖異的紫色眼眸,正在凝望着她,眼底是心疼,是埋怨,是責備……
不停折磨他的火焰越來越烈,火光照的周遭亮如白晝,猛然間,墨楚恍然驚覺,那結界,竟是龍千邪在最初時,就拼命設下的?
那一招竟不是爲了殺掉百裏洋,而是爲了設下這個結界,不讓她靠近過去……
說時遲那時快,在墨楚還難以置信之時,隻聽“轟”的一聲巨響在她耳畔猛地炸起,強橫的結界亦如巨大壓力體,被戳破的瞬間,無形的恐怖之力鋪天蓋地朝她襲來。
百裏洋淩空飛起,雙手高舉劈下的劍,将墨楚當頭籠罩,隻要一個呼吸的空間,這世上,便再無墨楚一人。
誰知……
一道黑暗猶如地獄裏爬出來的黑色陰影,蓦然間從天而降,揮一揮袖,一片黑金色的星光漫天而下,他手中一柄長劍驟然閃現,迎着那狠戾的劍氣直擊而去。
變故突生,百裏洋目光一轉,立刻換了又一個目标。
卻不知道,就在她的背後,另一道紫色的陰影,同一時刻拔地而起,帶着滿身的煞氣,仿佛閻羅殿裏的宣判者般,一道紫火配合着迎面的黑暗劍光,對着百裏洋便是狠狠的爆轟過去!
前後夾擊,猝不及防間百裏洋猛地砸地,她單膝跪地低垂着頭,一頭烏黑墨發狂卷在風中,深深的劍口赫然在目,紫色火龍畫地爲牢般将她包裹……
終于,她安靜了。
龍千邪大吐一口鮮血,再也支撐不住的被重新拉回了萬劫不複之中,而眼前的帝絕,手上的黑色氣息還未消去,目光警惕的望着那已死之人。
他若沒有記錯,師父說過,用毒最強者,碧雲大陸他位列第一,可天雲大陸卻有個一直壓迫他的存在,那人便是,藥魔邪君——千裏煞!
他的師父是從天雲大陸而來,他若沒有記錯,殷易枭也是自那而來,而他們來到這裏的共同原因便是,千裏煞逼的!
很好,仇家來了!
帝絕收劍,手上忽而間多出一個黑色的小瓷瓶,他拔掉瓶塞,步步謹慎的朝百裏洋走去,墨楚眼瞅着,已經驚心動魄到了極緻。
活人可殺,死人,如何才能再殺一次?
她不知道帝絕想做什麽,但她似乎看到了,就是那些黑金色的星光拂下時,百裏洋頓了,正因此,才會被他二人一擊打的安靜。
可這并不代表,她會受傷!
死人,怎麽會受傷?
那個深深的劍孔裏,連一滴血都沒有流下過。
不知幾時,小紅球跳到了墨楚肩上:“姑娘,你師父沒事,不要再分心思給他,專心一點,盯住百裏洋。”
當初也是在天雲大陸混了不少年頭,死士這東西,不是他吹牛,成片成群的都見過,對付這種東西,遇到它,算那死女人倒黴了!
摩拳擦掌,小紅球竟有些迫不及待了,可墨楚并不知道它什麽意思:“你知道死士?怎麽做她才會消失?”
小紅球蹦跶了兩下,瞄着越來越近的帝絕,直接跳到了墨楚手上:“死士在碧雲大陸并不多見,就算有也不是這裏的東西,它隻存在于上層大陸,能出現的唯一可能就是,這裏有那個人鎖定的目标。”
千裏煞到底是爲了殺誰,小紅球思前想後半天,還真不容易判斷,不過,最有可能的那位,似乎就是正在垂死掙紮萬劫不複的暗夜邪君了吧?
他的存在絕對夠千裏煞作爲目标的資本,可理由是什麽?小紅球還是有點想不透,更不會把這種推測拿出來吓唬墨楚的,它看着正在緩緩站立起來的百裏洋,再三叮囑道:“姑娘,死士是沒有任何攻擊弱點的,就算你哥的藥能控制她一時半刻,也絕不是毀滅她的
利器,這個世界上能滅她的,隻有你。”
“我?”墨楚詫然一驚,她都這樣了,能做什麽?
“沒錯,就是你。”有信念,就赢了一半。誰叫她手裏握着本大神?小紅球暗暗自戀了下,繼續說道:“等下我會告訴你怎麽做的,你隻管瞄準點就好。”
雖然這個過程簡直惡心,可它依然興奮着,簡直可以亂上幾個輪回的仇家了,誰能料到,他就那麽出現了。千裏煞,嘿嘿,大爺今天就先給你熱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