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千邪仔細的查過,他所得到的信息除了她遇到過一個男人之外,再沒有别的了,那男人任他怎麽查,都仿佛人間蒸發的存在一般,怎麽也查不出。
如今聽來,龍千邪臉色猛地沉了。
他都查不出的事情,這整個大陸之上,除了殷易枭,再沒誰能強過他了,可南無風爲何會知道?
一股冰冷的風暴在他眸中開始凝聚,幽深犀利的目光凝瞪着南無風,龍千邪幾乎是咬着後牙槽問:“你想告訴本君什麽?”那侍從是南無風身邊的親信,亦如暗夜宮的左翼左尋,廳堂内也再無他人,南無風自然不需要婉轉什麽,知道的,直言不諱:“你不需要用那種目光看我,我知道的隻是這些而已,不過,我想知道,這夠不
夠買你這顆解藥的?”
夠買,他就繼續說下去,不夠,那便罷了。
龍千邪向來也不是好脾氣的人,但這時候他卻不能施暴,一張臉上陰郁的仿佛能滴出水來。
墨楚自知事情的嚴重性,在龍千邪忍不住動手前,趕緊先一步的開口:“想要買這解藥,那得看你後面的話值不值錢,若你再那麽讨價還價下去,你信不信我們立刻走人?”
她們一走,到時候南無風就欠了龍千邪的,欠的還是一條命,這輩子,他都别想再找他報仇。
對于一個仇恨大于一切的人來說,這無疑是最痛苦,也是最不能忍受的。
墨楚的話一下就威脅到了南無風,他冷冷的眸子凝視着她,良久,冰雕似的臉孔上才終于有了一絲變化,開口複道:“聽說,在龍小姐回到暗夜宮前,曾遇見過一位無名男子。”
這個現實南無風也曾百轉千回,久久不能接受,但他更相信自己的耳朵沒有聾,眼睛也沒瞎。
那夜救了龍千染的男人,雖沒戴着面具,可這許多年來的接觸,他依然認出了是誰,那是一種化成灰都不能忘記的目光與感覺。
至于那翻對話……
南無風想了想,避輕點重:“萬魔教主近日來似乎對龍小姐很關心,不知那年恰巧走火入魔之人,是否冤家路窄?”
此言一出,本就沉悶的空氣,仿佛轟的一聲就炸了。
帝絕走火入魔,龍千染身中媚藥,兩個完全失去理智與清醒的人碰撞在一起,結果……
墨楚心底猛地一駭,臉色霎時驚變,開口疾喝:“你現今好歹也是一國之君,如此嚼舌根的話,最好,不要再讓我聽到第二次!”
帝絕與龍千染!
這絕對是史上聽過最難以置信,最讓人驚心動魄的狗血劇情……
墨楚倒不在意他哥哥娶了她師父的妹妹,可她卻不能想象,龍千邪會多在意他親妹妹的清白,毀在了一個處處與他敵對之人的手中?
哪怕這人,他現在正在努力化敵爲友!
眼底滾動的殺氣已經到了極緻,墨楚清楚的看到了此刻的龍千邪是多麽想要殺人,可她發現,她竟然一句話也替帝絕辯解不出來。
或許,現在根本不需要任何的辯解。
他眼看着龍千邪霍然起身,大步朝外走去,墨楚除了小跑着追,根本沒有别的選擇,而廳堂内還在咳嗽的南無風,卻冷冷的苦笑了。
怪不得帝絕會對暗夜宮突然之間變了一樣,怪不得他對龍千邪的敵意慢慢的減退,果然是,英雄難過美人關。
拳頭抵在唇邊不停的咳嗽,南無風臉色又白了幾分,侍從見此,趕緊送上茶水,看着已快消失影迹的兩人,他蹙眉問道:“殿下,不,皇上,這局就扯平了?”
對于新的稱呼,似乎還不能适應一般,他總覺得這一切變化有點太突兀了,南無風也并不在意,點頭道:“這個信息于龍千邪來說,可比那顆解藥值錢的多。”
更值錢重要的是,他真是期待的很,龍千邪充滿殺氣的找到帝絕後,這兩人,會燃起一場怎樣的硝煙?
想着,他竟有種迫不及待的感覺,就讓他們去鬥,讓他們相愛相殺,他隻管看着,坐享其成便好。
隻是,原本的計劃一下被打亂了,要留下那個女人,隻能再找機會,否則,他深宮的漫長歲月,得多麽枯燥無味而又孤獨?
晴朗的空中湛藍一片,春末夏初的陽光已經暖的萬物複蘇,滿處綠油油的世界,總是讓人看着心情莫名的愉悅。
然而,此刻龍千邪的心情卻是黑暗無底的深淵一般。
他步如疾風,一眨眼就出去老遠,墨楚隻能更快的跑更快的追,追的她上氣不接下氣,最後還是追不上去,惱的她停下腳來,幹巴巴的看着人漸行漸遠。
而在她身後,還有一群萌哒哒的小家夥,同樣苦逼的追随着,又随着她停下來的步子,全都停在了她的身後。
這是在做什麽?
跑步運動嗎?
小家夥們仰望着墨楚的背影,都在若有所思的猜測,猜來猜去,就聽到一個聲音遠遠的傳來:“怎麽不走了?”
那聲音來自數丈之外,但卻能清晰的傳來,可見此人修爲多深,小家夥們萌哒哒的瞅着墨楚,越來越覺得這主人認的可以啊!
有那麽強的神器在手,有它們老大做跟班,還有修爲那麽高深的小夥伴,比以前那壞壞的女主人可厲害多了。
不過,這主人脾氣似乎不怎麽好,人家說話,她都不理。
龍千邪也實在覺得,這丫頭脾氣怎麽比他還大?這時候不快點走,耍什麽小性子?
眉頭不由蹙的更深,他就那麽兩端與墨楚對視許久,最後,他認輸了,她不走,他回去抱她走不就得了。
一陣疾風掠過,墨楚再看去時已經是在高空,被龍千邪攔住腰身,正外萬魔教的方向禦風飛行。
他要去找帝絕,他會做什麽?
找他問個清楚,還是見面直接動手?因爲他占了他妹妹的便宜?可他不是也在一直占帝絕他妹,她的便宜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