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無風負手而立,目光一瞬不瞬的遙望着,思緒悠遠流長,沉浸其中久久未能自拔,直到耳邊一陣腳步聲突然傳來,這才打破了死一樣靜寂的氣氛。
“殿下,宮中動了,八王城外手拿兵符救駕反遭埋伏,此刻已被生擒活捉,被帶走前屬下依稀聽到,他口中大呼九子救皇,不容叛賊嚣張。”
颀長的身軀在月影之下被拉的老長,南無風舉頭望月,漫天星辰如璀璨琉璃般美好,他陰暗的目光卻深沉的讓人驚心恐怕。
沉默着,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冷漠的仿佛結了冰渣的聲音道:“九子救皇?他說九子救皇?”
那是他的父皇,他不願看他去死,可他更不願看着自己去死的如此微不足道,這許多年來,他該做的,都做了。
沉沉的閉上雙眼,南無風輕輕的嗯了一聲:“在府宅等着,一但八王的人前來求救,立刻不惜一切趕去将人救出,記得,先救八王,闖宮救駕之事,本皇子還需八王來做依傍,懂嗎?”“是,殿下。”那人颔首應下,随即禀報道:“殿下,據線人來報,暗夜之鷹正在趕往城外,一但他們封鎖了皇城,這裏,便再也沒有旁人說話的權利,我等的兵力将立刻控制皇宮與各大反臣,隻是殿下,皇
上,該當如何……”
南無風冷如料峭的臉孔上沒有一絲情緒,他稍一垂眸,淡淡的道:“太子大逆不道,圍宮謀權篡位,先皇慘遭不測,令人大悲大絕。”
“是,殿下。”那人領命,轉身匆匆而去,仿佛一片黑色的陰雲,眨眼消失在了月夜之下。
暗潮已開始洶湧而出,火光已照亮整個皇宮上空。
南無赫站在太子宮前,望着宮中一片驚亂,望着他的勝利在望,眼底一抹陰狠卻又抑制不住的激動,不停的閃爍着。“殿下,八王擒獲,兵符在手,整個皇城已徹底被我等封鎖掌控,萬事俱備,隻欠東風。”身穿盔甲的男人急奔而來,捷報連連:“百裏公主至今未見,據線人來報,城外百裏山莊,此今已經淪爲廢墟,橫屍
廢屑,随處可見。”
“你說什麽?”南無赫簡直以爲自己聽錯了,目光精光閃爍,激動而又興奮着:“百裏洋完了?”“回禀殿下,正是如此。”百裏山莊毀了,足以證明百裏洋完了,而能收拾百裏洋的,普天之下,除了龍千邪真真是再難找到旁人,畢竟萬魔教主與她素無恩怨,隻有暗夜宮的龍君主,傳聞可信,太可信了
。“自來都說龍千邪看不上百裏洋,本太子還不信,如今真是不得不信了,哈哈,好,簡直太好了,龍千邪既能屠滅百裏山莊,便更無可能靠攏南無風,看來,李恒此事辦的有功。”南無赫正如第一次吃到糖
的孩子,腦海裏已經鋪滿了未來無盡的前景與曙光。“殿下英明,祁家也一直安分守己,監視在九皇子宮外府宅的人全數還在,未曾有過一人離開。”兵将話說到這,總覺得心頭有些疑慮在忐忑着,忍不住道:“太子殿下,九皇子如此異常安靜,至今都未有任
何動作,這實在是有些不正常,屬下擔心他會……”“不必擔心。”不等兵将把話說完,南無赫已忍不住将人打斷,意氣風發,胸有成竹的道:“本太子有貴人相助,縱使他南無風想玩什麽陰招計謀,呵,隻怕他還未能開始,已被人折斷了羽翼斷了念想。守在
他的府宅之中,便成了任人宰割的殘王敗領。這樣的人,還需本太子去多略嗎?”
“這……”兵将猶豫了下,終是沒能再說下去,隻得點頭退下,将心中的忐忑安撫下去。
“祁陽。”目光陡地一轉,南無赫看向祁陽,目光森然,似笑非笑的道:“既然你祁家對本太子如此忠誠,你放心,本太子會給你個奪取功名的機會。”
“多謝殿下栽培,祁陽定當赴湯蹈火萬死不辭。”雙手作揖,垂首行禮,祁陽眼中的狠戾,瞬間越過了南無赫的陰狠,他知道,等了整整一天,他行動的時候終于到了。
“很好,現在便由你,随本太子去往正宮,找我的好父皇,拿取傳位诏書!”逼宮,就在現在開始了。
想到即将坐上他夢寐已經的位置,南無赫便雀躍不已,隻是,他并未看到祁陽眼底的那一抹冷嘲,與他隐約露出的一抹殺氣。
政變,終于進入了最關鍵的時刻。
然而,此時此刻在宮外的某一座宅院裏,卻是一片旖旎風光。
“師父,你還能不能好好睡覺了?我是你徒兒,不是你寵兒,你老揉我頭幹嘛?”躺在龍千邪的懷裏,墨楚一臉的不情不願煩躁不堪,她實在不知道,這樣的日子,她還能堅持多久不淪陷?“小徒兒,你就是爲師的寵兒,揉你頭是喜歡你,再不乖可就不單單是揉揉腦袋這般簡單了呢,嗯?”低眉看着懷中滿面嬌紅的人兒,龍千邪滿意的不得了,隻可惜,如今還吃不得,真是讓人渾身難受,百
爪撓心。
“楚兒。”不知想起了什麽,龍千邪突然在她耳畔柔聲低喃一句:“我可曾與你說過血狼人的故事?”
“血狼人?”墨楚表情一怔,目光一瞬不瞬的專注着他,用力去回想了下,最後,卻是不禁搖了搖頭,無奈的道:“未曾說過,怎麽了?”
“沒什麽。”翻了個身,他平躺在軟塌之上,挪動了一個舒服些的姿勢,一手枕在腦後,一手摟着墨楚在懷,黑如點墨的眼眸望着床底,幽暗的眼底,突然多了一抹她看不懂的東西。“從我兒時記事以來,我母親便一直在給我講述一個名叫血狼人的故事,那是在深冬時的獸域……”暧昧的氛圍忽然轉了,龍千邪安靜的抱着墨楚,目光始終望着上面,那瞳孔之中,卻仿佛又進入了一些别的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