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空間被冷空氣包裹侵襲,一瞬之間,所有人都如墜冰窟,冷汗淋漓。
李恒不禁一個激靈,冷風從腳底往上竄去,連舌頭都打成了結,喉嚨裏湧着的話當即全都給憋了回去。
隻見那雙異常黑暗的眼眸逼視着他,仿佛是懸崖下暗不見底的深淵,幽幽流轉間旋渦驟起,随時都能将人吸入攪碎一般,讓你萬劫不複,再無此生!
太可怕了!
四肢僵直,手腳冰涼,李恒甚至不敢再去多看哪怕一眼,直到此時此刻他才真正領會,什麽叫做暗夜邪君,秒殺萬生!
心髒劇烈的跳動起來,不少人都莫名其妙的開始發毛,然而,就在這時,一隻黑乎乎的小東西,突然從大廳外哈秋哈秋的走了進來。
它奶狗一般大小,全身黑褐色的毛發短短的絨絨的,因爲太胖,走起路來屁股一扭一扭,像極了吃奶的小狗熊。
更可愛的是,小家夥黑溜溜的大眼珠轉悠着,鼻尖輕輕一動,一下子就鎖定了目标,朝着前面就跑了過去。
一時間,沉悶壓抑的氣氛,好不突兀的變成了奇異的尴尬。
衆人目光全都被動轉移,他們矚目着這個貌似獸寵的小家夥,全是疑問:“什麽玩意兒?這哪來的?”
你說它是熊吧,長得跟狗似的,你說它是狗吧,又一點都不像,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禽與獸的結合,名叫獸寵的那種生物?
于是,它就是狗熊了呗?
祁華眼角抽抽,對着身旁一幹族人看了又看,無比詫然的道:“誰養的?”
族長不是規定,家族内不準養獸寵?
說起來這還是一條強規,違者直接家法伺候,因此,家族裏幾十年來,就連一隻貓都未曾見過,何況是這種連老鼠都不會抓的獸寵?
至于原因,其實也不爲别的,就是族長心思太過細膩敏感,怕他們養獸寵養不出出息,養來養去都忘了還有種叫魔獸的物種存在。
有能耐,就養魔獸,沒能耐就好好教養自己,獸寵,是無能之人才會寵養的無能之物!
然而,此時此刻,不僅哈秋來了一隻狗熊,那後面跟來的滿身長毛一般大小的玩意兒,又是個什麽東西?
兩個小家夥一前一後,瞄着墨楚手上的東西流着口水就去了,然後,停在她腳下,擡頭仰望,咧嘴賣笑……
以前的日子可苦着呢,一月才給吃一次丹藥,除非是出任務時能美餐一頓,可那是爲了要它們賣命。
現在就不一樣了,老大家主人可真大方,剛剛它們藏在外面什麽都聽到了,幸福來的太快,差點就激動的流了貓尿。
看着那一副兩副的小表情,墨楚也是哭笑不得,瞅了瞅手上的玄青果,随手就朝它們嘴裏扔了下去,頓時,一片驚呆!
“她她她,她在做什麽?”
“她她她,她把一顆我想了一月多都沒能買來的玄青果,給了隻獸寵吃?”
“……”那一雙雙眼睛全都跟看神經病似的瞪着墨楚,這女人,家裏是種靈果樹的?再看看就地趴下抱爪啃食的兩個家夥……
麻蛋,嚼的那麽有節湊感,以爲誰沒吃過是不是?
心痛,血淋淋的疼痛!
下次投胎需謹慎,若不能做個家族直系,一定要苦求閻羅變獸寵啊!
李恒眼巴巴瞪着,一下就被墨楚激怒到忘記傷疤,直接暴跳了:“你這女人,你是故意的,你到底是何居心!”
千兩一顆的玄青果,那麽一下下就都喂了廢物一樣的獸寵,她不是故意的,就絕對是神經病!
可惡,太可惡了!
祁老擡手擦了把額頭即将冒出來的冷汗,嘴巴抽的同樣滿是節湊,皮笑肉不笑的道:“這獸寵真是可愛呀,孩子們,是誰養的?”
族規都無視了,真是好孩子們呢!
臉上笑着,心裏卻在研究怎麽懲治這些沒有出息的東西,祁華将這一切看在眼裏,臉色也是一變再變。
今日太子要李恒來祁家拉攏龍千邪,偏生出了那麽個岔子,就算太子登不上皇位,怕是日後九皇子上位也會對他們心生芥蒂吧?
誰不知道龍千邪南無風就是水火不容的天敵,祁家今日莫名其妙的擺在了中央,到頭來還落得個三方不是人,日後想要自保,那便是難上加難!
目光沉沉的在幾人之間流轉,他幾度糾結是否要說句話,緩解甚至結束李恒一行?起碼留點時間給他祖孫二人商量保命對策,畢竟祁家一族不是三五口人的事。
誰成想,你要撇清,就有人偏要拉你下水。
該說的該損的也都差不多了,墨楚揮手示意兩個小家夥趕緊出去,随後走到龍千邪身邊:“師父,雖然太子禮物窮酸了些,但也是一片心意,你若想幫人謀權篡位,徒兒一定跟着你幹。”
什麽?
此言一出,全場再一次失控了。
謀權篡位,這是多麽嚴重的四個字,竟被她說的仿佛吃飯一樣輕飄飄的毫無壓力?
始終在那端坐靜默的龍千邪,臉上終于有了不一樣的變化,他擡眼望着墨楚,深邃的目光妖娆蠱惑,唇邊泛起了一抹微笑寵溺非常。
就說這小丫頭不安好心,這會兒竟是連他都算計了,膽子愈發肥了,不過,師夫寵着!
那麽想來,龍千邪霍然起身,拉起墨楚的小手,轉正身子看向李恒,心情似乎十分不錯:“回去告訴你家太子,謀權篡位其罪當誅,本君如此正義凜然之人,豈能做這種天誅地滅之事?”
李恒:“……”
你正義凜然?
你若正義凜然,你叫暗夜邪君?
不止李恒,在場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在咀嚼研究着這個博大精深的詞語,就連小紅球都忍不住吐槽一句:“姑娘她師夫可夠不要臉的,說這話都不眨個眼睛,不過,本大爺喜歡,夠任性!”小白撇嘴,煩躁吐槽:“球哥,你如果可以安靜一點的話,寶寶會很喜歡你的,你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