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下,一抹黑色身影宛如未消失的夜,風聲瑟瑟,吹的他衣袍鼓蕩,望着懷中少女,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嫌棄。
花癡,輕浮,無恥……
哪怕一瞬間的安靜,也掩蓋不住那抹本性的存在,她果然還是那個水性楊花的龍千染。
手再一松,這次直接把人扔地上了,龍千染那雙眼睛猛地睜開,頓時怒罵:“一次不夠,你還想摔死我?懂不懂什麽叫憐香惜玉?”
“你也算香玉?”半垂着頭,帝絕與她眼觀鼻,鼻觀心,冷冷的哼了一聲:“真是個不知羞的笨女人!”
她不知羞?
望着拂一拂袖便打算折身而去的男人,龍千染眼眸一眯,聲音驟然冷了幾分:“那夜扯住我不放的男人,就知道羞爲何物了?”
話音未落,他腳下猛地一頓。
那夜到底發生了什麽,爲何他怎樣拼命的想都想不起來?
無數個爲什麽在腦海裏炸開,一股莫名的情緒猛烈來襲,直有種撕裂他腦仁的強烈架勢!
該死!
雖然背身而對,龍千染還是能看出帝絕的不對,就是這個細微的發覺,讓她更加确定,他還真是那個該死的萬惡的魂淡男人!
不過,他似乎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
那麽,她是否要好心的爲他回憶一下,當初那激情似火的劇情呢?
那麽想,她還真就那麽幹了。
就地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好,望着這裏的一片怡人風景,宛若星辰般的美眸彎起一抹煞是好看的弧度,慢悠悠的說道:“一年多前,你走火入魔,我被人追殺暗算,好巧不巧躲在了一個地方……”
那夜,她被暗夜宮的仇家下了藥,一路追殺,好不容易才脫身,誰知,出了狼窩撞入虎穴,竟碰到了正處水深火熱中的帝絕。
他滿身通紅,連眼睛都變得血紅一片,撕扯着那裏的一切,毀滅了那裏的大半個天地,她驚慌間想要逃跑,卻還是悲催的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一個走火入魔神志不清的男人,一個被人下了合歡散正發作的女人,天雷勾地火,該不該發生的,就這樣理所當然本該如此的,全都發生了……
老天還真是玩笑開的不小,明明給了他最清白的東西,卻在他的口中,句句都是她水性楊花無恥下流!
自嘲的笑了笑,龍千染緩了口氣:“怎麽樣帝大教主?夠不夠激烈?夠不夠讓你熱血沸騰的?”
帝絕渾身僵直,竟不敢回頭去看她的臉了,原來他忘記的,一直認爲很重要的東西,竟然是……
一時,天地間萬簌俱寂,隻剩下彼此沉默。
望着那抹不變的黑色背影,龍千染故作憂傷的扁了扁嘴,眼巴巴的看着他道:“我就知道,你們男人都是一個倒黴樣子,把人家吃幹抹淨後,拍拍屁股走人,從來都不買賬!”
帝絕劍眉猛地一蹙,霍然回首,語氣驟然間沉了下去:“龍千染。”
飯能亂吃,話可不能亂說,雖然他十分懷疑這些話中的真實性到底有幾分,可他不能忽視,當初存留下那抹陌生又奇異的感覺……
他清醒後,的确衣衫不整。
帝絕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一個表情保持了良久良久,他在反思,在想這一夜過失的彌補方式。
終于,他認爲最好的辦法有了,開口道:“你想怎麽樣?”
她想怎麽樣,他盡量去做到,如此,遠比那些俗氣又沒用的以身相許實在多了,至少,他是那麽認爲的。
然而,這話聽在龍千染的耳中格外的諷刺,就好像,她在扒着人家大腿求負責求收下!
她眯了眯眼,美眸涼涼的凝望着他,唇邊,彎起了一抹似笑非笑,語氣玩味的道:“想要你命,你看怎麽樣?”
敢羞辱她的男人,通常都沒什麽好的下場,就算那人是萬魔教主,也照樣不誤,隻是,他的命還得留着,留到她有能力親手收下的時候。
爬起身來,她四面望路。
這裏太深,想要上去很不容易。
帝絕看着她在那轉圈,目光微微一閃,聲音清清冷冷的道:“這裏四面是壁,沒路,想上去,隻能原路折回。”
“什麽?”龍千染一聲驚詫:“那麽高,你開什麽玩笑?”
“我沒開玩笑,不信你就試試!”他的目光涼涼的,仿佛一束冷芒,帶着尖銳凜冽的刺。
頓時,龍千染一愣:“你什麽意思?”
帝絕不以爲意,朝上一指:“這裏高有千米,你可以先要走我的命,再想法子上去,就是這個意思。”
真要了他的命,她還怎麽上去?
一股火氣瞬間湧來,暴脾氣分分鍾坑不下去的節湊,可理智告訴她,她根本沒得選擇,殺了他,她就得守在這裏自生自滅等死等投胎!
龍千染那個恨呢!
心中有種被戲耍的感覺,她面色驟然一冷,身側五指捏的吱呀作響,眉目間全是火氣:“你行,帶我上去,你命留着。”
哼,跟他鬥?
帝絕伸手一扯,那嬌小的身軀立刻撞入了他寬厚的胸懷,低頭看着她火冒三丈的模樣,竟忍不住笑了。
這一笑,連涼涼的眼底都變了暖暖的光色,更是鬼使神差的,擡手挑起了她的下颚,半調侃半威脅的道:“敢觸犯本教主,這是最輕的教訓,記着了?”
龍千染嘴角一抽:“你廢話那麽多,你娘知道嗎?”
帝絕不以爲意:“不知道。”
龍千染:“……”
她猛然發覺,竟然也有那麽一瞬間,毒嘴會被人破到無言以對!
眼巴巴看着龍千染吃癟的樣子,不知哪來的情緒,突然心情好了不少,禁锢在她腰身上的手臂一緊,帝絕低聲喝道:“上去了,你就再沒機會要我的命!”
話音未落,隻見一根粗壯的長藤不知在哪閃了出來,被他一把抓緊,宛如一陣冷風直上,瞬間脫離地面。就那麽仰頭望着,望着他拉風的姿态,望着他手上不停變換的藤條,與越升越高的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