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種可能,阿沫頓覺自己腦子也壞了,趕緊從幻想中自拔而出,一臉呆呆的樣子,連連應聲:“小姐放心,奴婢一定會好好修煉的。”
“嗯,還要好好修學。”墨楚将東西全都收入了青冥戒裏,突然想起了什麽,随口問了一句:“你們可知道有種刀槍不入的功法?”
“刀槍不入?”帝絕甩袍挨着墨楚坐下,動作優雅的整了整微微褶皺的鬥篷,随即又取出了一個黑色的小瓷瓶來,遞到墨楚手上,似笑非笑的道:“刀槍不入也怕它,拿着,下次可以試試!”
“什麽?”墨楚不由好奇,專破鐵甲功?
“硫磺!”帝絕慢條斯理的說來,墨楚頓時一臉面癱,這玩意兒經過了萬魔教主的手便不再是單純的東西,遠比硫酸還要恐怖,可不是怕麽,可話說,是不是也有點太缺德了?
“有些時候,眼睛看到的東西也未必是真的,小墨墨,還是需要多長點心眼呢。”擦了擦手,龍千邪懶洋洋的向後躺去,紫眸輕阖,語氣淡淡:“還要不要任性的在這繼續了?”
“我沒任性。”她這不叫任性,叫獨立自強,墨楚看着手上的東西,把玩了幾下,問道:“那些不适合我的能給我看看嗎?”
“你想要什麽?毒藥?”雖然是問句,帝絕卻并沒等墨楚回答,眨眼間十幾個瓶子就出現在她眼前,一個比一個精緻:“看的明白嗎?”
“嗯。”墨楚随手打開一瓶輕嗅了下,是蛇毒,可味道十分的淡,淡的幾乎沒有,若非她是天生煉丹師,根本什麽都聞不到,不由讓她詫異:“怎麽做到的?”
“實力!”簡單的兩個字,聽的墨楚頓時臉上一黑,帝絕趕緊解釋了句:“這并非炫耀,煉毒與煉丹雖異曲同工,但終究不是一路,有些地方需要倒行逆施,以後我教你。”
煉丹龍千邪是高手,煉毒帝絕才是行家。
墨楚并不懷疑他的話,隻是那種從未消失過的挫敗感不由又多了些,學之久,她到底還隻是個皮毛功夫。
見墨楚一臉被打擊的樣子,帝絕不禁擡手輕撫她額頭安慰:“不急,慢慢來。”
那種感覺暖暖的,很神奇,就像是孤獨半生後,終于找到了歸宿,這個歸宿名叫“家人”,讓他想要用盡力氣的去呵護寵溺。
墨楚本想躲開,卻看帝絕很享受又真摯的模樣,無聲無息中默認了這個哥哥,或許,他們之間的嫌隙,她可以撫平?
就在畫面最溫馨的時刻,一個慵懶邪魅的聲音,不合時宜的響起:“楚兒已經長大了,男女授受不親,兄妹也不行!”
紫眸閃爍,他伸手輕輕一拉,墨楚整個人便朝他身上砸了下去,匍匐在上,龍千邪笑的邪魅:“師父說的對不對?小徒兒!”
帝絕:“……”師徒就可以授受有親?
說話間他擡手擦掉墨楚嘴角殘留的肉屑,修長好看的拇指不經意間輕觸她柔軟的薄唇,仿佛一陣強電流擊打而過,墨楚下意識眉頭一蹙:“師父,我已經長大了,這個也不需要。”
挑了挑眉,龍千邪不以爲意:“在爲師眼裏,小墨墨永遠都可以是孩子。”
墨楚:“……”
帝絕:“……”你那麽不要臉,你娘知道嗎?
看着這幅畫面,阿沫不可置信的驚呼了:“小姐,兄,兄妹?難道,族長找了十年都了無音訊的少爺,被你……”
難道,不僅找到了,他還是大陸之上赫赫有名,令人聞風喪膽的第一毒師萬魔教主?
這簡直就是晴天霹靂,阿沫想過一萬種他會對墨楚好的可能性,唯獨沒想過這樣一種,這話若傳出去,簡直是人間奇聞!
若非龍千邪剛剛的不在意,墨楚并不想那麽快揭穿這些,她拿掉龍千邪的手坐起身來,無奈的點了點:“是啊,他就是我哥哥。”
想起從墨家離開前老頭對她說過的話,墨楚扳正了臉色,鄭重其事的問他:“爺爺找了你十年,你要不要回去?”
回去?
帝絕蹙眉,他從沒想過那裏還有個家,況且,楚兒都離開了,他回去做什麽?傳說中尋找了他十年的爺爺,實話說,他根本就一點都不記得了。
沉默須臾,帝絕答非所問:“萬魔教也是你的歸所,你可以随時來去,至于其他,還是順其自然的好。”
所以,就是不回去?
老頭找了他盼了他十年,結果隻等來了一個順其自然?
周身溫度驟然下降,墨楚冰冷的臉上陳霜傲雪,就連微抿的薄唇都蘊含着無盡的冷煞之氣。
她在生氣?
帝絕不禁蹙眉更深,她氣什麽?
氣他不回去那個涼薄勢力的家族?氣他不認祖歸宗?
摘下黑色的衣帽,帝絕無奈的搖了搖頭:“我若不回去,墨家還能安全,我若回去,墨家就沒了。”
墨楚沉眸,固執的道:“你以爲現在的墨家很安生嗎?你以爲現在爺爺就安全嗎?還是,是你想對墨家做些什麽?”
一語驚人,墨楚都被自己的想法給吓到了,但看着帝絕露出來的容顔,那淡淡的表情,卻默認了她的意思。
“我回去之時,便是墨家清理門戶之日,欠下的,終究要還。”除了老頭,那些撐着墨家的大人物,有幾個是不該死的?這些人送去了閻王殿,那墨家也就廢了一半。
帝絕也糾結過,可他并不認爲父母之仇還抵不過一個墨家重要,但凡是有着一丁點關系的人,統統都得付出他們無法承受的代價!
一陣冷風自外刮過,像是冰刀子般剜在人的身上,冷冷的感覺刺到了骨頭裏。
墨楚似乎已經懂了,此刻的帝絕就好似當日對老頭說着要清理門戶的她,“你若讓我做上家主之位,我便立刻下令清理門戶。”老頭的表情她還猶記在心,驚異、震撼、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