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單如此,就連一旁的萬魔教主、暗夜邪君,與墨楚站在一起,都好似熟悉的故友舊交,完全不需要客氣。
那樣淡漠的姿态,平靜的對視,竟然如此和諧毫無違和感,就好像一切本該如此,理所當然的并肩而立!
而地上那具倒在血泊中的屍體,從始至終沒有被任何人憐憫過,就那麽随随便便的被抛棄,被無視。
常昌暢心髒都快跳出口中了,他就是想借墨楚混個出息出來,再簡單點說,他是想要借着墨楚,完成自己的心願……
可現在看來,會不會心願未能達成,小命先給算計丢了?
正糾結着要不要改道前進時,隻覺一陣涼風拂面,常昌暢再回神看去,墨楚早已不在原地。
與墨楚同時消失的,還有龍千邪,殷易枭,與帝絕。
這場本就不該有的鬧劇,似乎在墨婉婷的死亡與墨楚的離開中結束了,人們也紛紛離去,隻剩下少數的學生與那些老師,還有望着那片昏黑的天際,良久都沒動彈的常昌暢。
“你們幾個趕緊去收拾那裏,還有你們,去那邊,常昌暢,拿着這些錢,找個人把她送回去吧!”東方月的聲音在耳畔蓦然響起,常昌暢轉頭就見一錠銀子已經塞進了他的手裏。
“老師,要把婉婷送回墨家?”低頭看了眼地上,常昌暢不知道心裏是什麽滋味,他總覺得這個少女的死亡,他是推波助瀾的兇手,若不是他爲墨楚開脫,若是順着她的話說,或許……
“不然你以爲送去哪?”東方月煩躁的說來,揉了揉太陽穴,與幾位老師對視了眼,随即往回走去,今夜太累心了。
“暢暢……”老師才一走遠,雅倩就湊了過來:“要不要我幫你一起把……”
“不用。”不等雅倩說完,常昌暢已伸手将墨婉婷抱了起來,鮮血滴滴答答,瞬間染紅了他的衣裳,冰冰涼涼的觸感,死亡的味道讓人渾身緊繃又難受着。
不禁打了個冷顫,常昌暢這才快步朝外走去,打算把墨婉婷處理幹淨一些再送回去,起碼,看起來讓人的崩潰度能減小點吧?
那麽想來,常昌暢開始算計自己口袋裏的錢都夠那些費用,算着算着走着走着,周遭已沒了半個人影,隻有地上那道他被拖的長長的影子。
四周萬簌俱寂,陰風瑟瑟。
轉彎的走廊裏,一道黑影一閃而過,恍如鬼魅。
常昌暢腳步一頓,臉色登時變白,炸毛的叫聲還沒響起,懷中陡地一輕,那黑影再從眼前一閃,亦如來時般,鬼魅似的消失。
隻是……
“墨婉婷……”常昌暢整個人不好了,渾身汗毛炸立,滿目驚恐駭然,不停的旋轉着,可最後,除了自己的影子,什麽都沒了。
鬧鬼了!
常昌暢第一反應就是喊人,可嘴巴才一張開,聲音就卡在了喉嚨裏,一個字也沒發出來。
是誰?把墨婉婷的屍體劫走了?
一具屍體,能做什麽?
他不知道背後還有沒有眼睛看着,更不知道話喊出去後,會不會下一秒他也變成屍體?
聖者學院到底是幾時起,也變得不安甯了?
頹廢的跌在廊道邊上,攤開雙手看着上面還未風幹的血迹,常昌暢知道,他是個膽小鬼,所以,他别無選擇的,默許了劫屍……
而此刻,墨楚已經回到了她那一畝三分地的山洞裏,席地而坐,吃着之前剩下的烤肉,邊吃邊道:“這蛇肉不錯,是常昌暢送來的,你們要不要也來一點?”
墨楚有吃宵夜的毛病,尤其融入了修煉的生活中,餓的也就更快,吃的也更多了,龍千邪一直知道,隻是此刻看着墨楚這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實在忍不住心疼了下。
心疼歸心疼,吃點苦頭并沒壞處。
想來,他紫眸幽幽一閃,幾步過去便挨着墨楚席地而坐,也不客氣的把她手裏那塊蛇肉給搶了過來,咬了好大一口。
見此,阿沫趕緊又生起了火,處理着其餘幾條花蛇,高興的道:“這裏還有很多,奴婢這就烤給師父吃。”
跟着墨楚叫慣了,阿沫并不覺得什麽不妥,龍千邪聽着也不在意,帝絕卻不樂意了,站在入口瞪着那一個兩個,沒好氣的哼了一聲:“這東西能吃嗎?當本教主是空氣?”
帝絕也是個潔癖,從不吃烤的食物,一來煙塵太髒,二來對身體也并不好,現在眼看墨楚吃的那麽随便,渾身都不舒服了。
幾個箭步過去,他腳步落定在墨楚跟前,擡手一揮,隻聽嘩啦啦的一陣聲響,裏面的幾雙眼睛,全在瞬間沒了反應。
土豪,就是那麽煉成的!
雖然再多寶貝也敵不過那一桶改變她命運的天靈液,但墨楚猶記得,龍千邪送他那一堆大大小小資源品時的畫面。
天下第一大土豪,砸的阿沫差點當場就跪了!
可現在,帝絕揮一揮手,裝滿丹藥的小瓷瓶如雨下,砸了墨楚滿身,完全不遜色龍千邪那把雷人的手筆。
阿沫才拿起來的花蛇直接就掉地上了,相比前一會兒給她的兩瓶丹藥,這就是三間破土房,對比的豪華王爺府!
足足嘩啦啦的響了半天,墨楚半個身子都差點被埋了,帝絕這才停手,揮一揮袖,潇灑霸氣的道:“我就這些适用你的,夠吃上一陣了,不許再吃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記得?”
蛇肉卡在嘴巴上,墨楚愣了半天沒回神,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有哥哥真溫暖?不過話說,他是要自己拿丹藥當飯吃?
想着,墨楚也沒說話,一瓶一瓶的開始翻看,順手就扔給了阿沫幾個,漫不經心的道:“都是凝氣丹,盡快突破四階。”
阿沫這次是真跪了。
師父對小姐再好,那是因爲師徒關系,雖然她一直沒搞明白師徒關系是怎麽來的,可她覺得一切和諧而又理所當然。可是,萬魔教主憑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