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楚慢慢的旋轉腳步,目光犀利的掃過周遭,昏暗的視線中,除了偶爾的風吹草動輕輕的刮過她耳畔,哪有半點人影的存在?
上下左右,無處尋蹤。
砍到他就教她刀槍不入,這分明就是懸殊到一天一地的差距,怎麽砍?别說砍,找都找不到了,難道不是個笑話嗎?
墨楚的臉色越來越陰,美眸越來越暗,她并不覺得枭老是在耍她,她隻是不懂,這樣做的意義在哪?
打擊,除了打擊她,還有什麽?
那種深深的挫敗感,幾乎讓墨楚抓狂,她握劍的手一緊再緊,連微抿的薄唇都透露出了冰冷的煞氣!
似乎是看出墨楚的惱了,枭老身形一閃,自她背後眨眼就閃回了原處,一手捋着胡子,一手拿着不知從哪掏出來的燒雞,邊吃邊道:“瞧你這副樣子,才開始玩就洩氣了?你以爲這是單純速度的問題嗎?”
目光對視,墨楚沉默不語,不是速度問題,還能是什麽?
見此,枭老不禁挑眉弄眼嘿嘿笑了兩聲,繼續說道:“這的确就是速度問題,說什麽你都信!”
墨楚:“……”
說枭老是個瘋老頭,他不瘋的時候更像是一座望不穿的高山,說他深不可測,但很多時候,他就是個神經病一樣的人。
墨楚實在無言以對,轉身就要走人,可步子還沒邁開,那道人影瞬間就飄移過來,開口就是吐槽:“就這脾氣還想學藝?”
墨楚目光冷冷的瞪着也不說話,枭老這才扳正了臉色,有了幾分認真:“百般武技,唯快不破,丫頭,快中也是有破綻的,你速度不如人時便要抓住對方的破綻,否則,唯亡不疑,可懂?”
沉默須臾,墨楚點頭終于開了口:“還有什麽要說的?”
“嘿嘿,剛剛是看你那麽苦大仇深的臉,逗你玩的,現在是正經的,給師父烤肉一個月,啊,對了,下次味道鹹一點。”
“沒那麽多莽山蛛血了……”墨楚咬牙,這也是正經的?
“那可就不關爲師的事情喽。”轉身揮手,枭老邊走邊道:“閑來無事研究研究這些,可不一定要莽山蛛血才行哦!”枭老将一本古籍順着脖子後面扔向了墨楚,正被她接在手裏,定睛一看,竟是一本丹錄!
“這是什麽品級?”墨楚擡頭望着已經走掉的人影,不由好奇:“是要從内改造起嗎?”
“嘿嘿,看完再說。”說是刀槍不入,枭老沒說的是,這不過是一種假象罷了,你以爲是刀槍不入皮肉如鐵,實則隻是功力太深,再加上體質一絲的特殊,便出現了當日馬車前的一幕。
莽山蛛血,正是引子其一。
墨楚低頭看着,一時間入了神,卻不知就在這書院的另一個角落,此刻來了兩位不速之客。
一個身披鬥篷,從上至下黑色籠罩,一個衣袍翩翩,人間絕色。
他們從天而降,強大的氣場幾乎在瞬間籠罩了整個空間,四周風起雲湧,令人窒息壓迫的氣氛瞬間成就。
枭老啃着雞肉的嘴巴一頓,不爲别的,就看那兩道人影不偏不斜落腳的位置,正攔截住他的去路。
目光一直,燒雞順手就扔了出去,捋着胡子,枭老淡淡挑着眉毛道:“今天刮的哪陣風?聖者學院都可以這樣肆意亂闖了嗎?還一闖就是兩個!”
話音雖輕,卻蘊含着極大的冷意。
龍千邪鳳眸一挑,性感嘴角微微上翹,淡淡的道:“西北風,預計會下刀子,你說呢?大舅哥?”
帝絕眉頭蹙着,餘光瞥了龍千邪眼,對于這種稱呼,他還是一百個不愛聽,不過,現在也沒心思跟他計較,随口回了句:“差不多。”
差不多?
枭老眸光一閃,不禁搖頭笑了:“人不大,膽子可是愈發大了呢!”
普天之下,敢攔他去路的,怕也真就這兩個橫行霸道慣的風雲人物了,不過,枭老卻并不在意。
他捋着胡子,笑的深不可測,可捋着捋着,那胡須竟如變魔術般,突兀的消失不見,連帶臉上的褶皺,都以肉眼不及之速,迅速消失而去。
當這一切結束之後,替而代之的,是一張風華絕代,風貌正好的男子容顔,那樣的美高貴優雅,仿佛神祇,與前一刻的須發老者,簡直判如兩人,兩個年輪。
看着這一幕,龍千邪輕輕的哼了一聲:“易容術也是愈發厲害了,不過,你也就是騙騙我家小墨墨,是吧?殷易枭!”
殷易枭,這個響遍了全大陸的名字,聖者城人人敬畏的名字,此刻在龍千邪的口中喚出,竟是如此的輕描淡寫。
不僅如此,帝絕還點頭贊同道:“也就騙這一次,沒下次了。”
本以爲墨楚來聖者學院沒什麽大不妥,可現在,不僅龍千邪後悔,連帝絕都毀斷了腸子。
因爲,這個變态,他就是個變态!
即便看出了兩人眼中的嫌棄,殷易枭也并不在意,反而笑的更深,一語驚人:“來了聖者學院,後悔,無用!”
來了,就沒得選擇,除非,她是個無用之人!
在殷易枭的眼裏,他尋尋覓覓多少年,隻有在墨楚的身上,他看到了希望,即使現在的她弱到猶如蝼蟻,可誰能知,一年,兩年,甚至三五年後,她會是怎樣的存在?
殷易枭的決心,滿滿的寫在語氣裏,龍千邪頓時眼眸一沉,聲音驟然冰冷:“你以爲,你真可以驅使她嗎?還是你以爲,你可以殺了本君?”
“小子,你爹就是如今見了我都還要客套寒暄幾句,你可是太沒禮貌了呢!”龍千邪的父親,這是個大陸之謎,可在殷易枭的口中說出來,卻熟悉的不得了,連帝絕都有了幾分好奇。
他知道他是誰,可他不了解,他爹怎麽回事?
暗夜宮自打建立以來隻有龍夫人,而龍千邪是随母姓,他的父親從未出現過,所有人都以爲此人早已逝世,現在聽着殷易枭的話,帝絕不由驚心。難道,龍千邪的父親沒死,他體内的獸毒更不是中毒,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