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
兩條……
越來越多……
青冥戒中,墨楚手上不知幾時多出了一把匕首,她眼眸虛眯,望着外面的小蛇從洞口一直爬到她腳下,然後,順着她的腿往上爬……
小白猛地一個激靈,頓時吱哇亂叫起來:“好惡心好惡心好惡心,酷愛去把它幹掉,酷愛去把它幹掉,酷愛去把它幹掉,主人,酷愛……”
幹掉?
墨楚雙手環臂,依然淡定的觀望着,就那麽随便全幹掉,那不是白費了人家一番苦心?
一陣“絲絲”的聲響隐約入耳,靜無聲息的阿沫這才被吵醒,蛇身入目,登時一聲疾呼:“小姐,小心……”
蛇身攀上了墨楚的肩膀,即将繞住她的脖頸一口咬斷她的動脈,情勢可端的危機,而墨楚,像是睡死了一樣,毫無反應。
這是怎麽了?
阿沫都懵了,下意識抄起劍來就要沖過去,就在這時,那雙緊閉的眼眸霍然睜開,星辰美目,冷如料峭!
隻見墨楚手腕一轉,匕首冷光閃爍,瞬間刨了半條蛇身,鮮血溢出,她一口含住了蛇尾,收起匕首,一手掐住蛇頭,一手用力向下擠壓。
這一連串的動作一氣呵成快速連貫,簡直讓人懵逼的一點也反應不過來,一時間,三雙眼睛全都直勾勾的不可思議的看着墨楚。
她在幹嘛?
雖說吃獸肉吃野味很正常,可這種生吃喝血的,小白都看不下去了,很惡心有木有?它一爪子捂住臉,簡直受不了了,雖然寶寶也幹過這種事情,但是,寶寶又不是人!
墨楚才沒管那些有色眼神,随手在身上扯掉一條活生生的蛇就丢給了阿沫:“紮蛇尾,往下順血喝。”
這蛇叫暖花,蛇齒有毒,蛇血卻是寶,不單是進補的大好之物,嚴冬天氣更是取暖的不二選擇。
這處山府溫度低的吓人,若非墨楚身子骨結實早凍得抽搐了,也正因此,阿沫才會凍得昏昏欲死,大半晌才發現危機的存在。
可她們不懂的是,這不是危機,不是暗算,而是雪中送炭!
将一整條蛇血吸幹,匕首在手中幾番揮霍,墨楚直接削掉蛇頭,刨掉蛇膽,又甩手丢給了阿沫:“愣着做什麽?快喝,可以暖身子,喝完生火,我們烤肉吃。”
這就是她們的晚餐,省時省力,營養豐富。
常昌暢必然是知道這裏的環境常人不能承受,又感念墨楚在莽山救他一命,算來他還是個有心的,起碼比那些嘴蜜腹劍的強上百倍。
想來,墨楚放出小白,一聲令下:“趕緊去撿柴火,我餓了。”
爪子從臉上拿下來後,小白是面癱的,雖然不敢抗旨不尊,但它更迫切的想知道,常昌暢拿來的可不是一個袋子,那些裏面裝了什麽?
那麽想着,小白這就扭着小腰邁着小步,一點點的湊了過去,爪子一抓,又一個袋子打開,這下,小白更驚呆了!
“主人,介個又是什麽玩意兒?”裏面黑乎乎的一坨又一坨一塊又一塊,一抹爪子都變了色,潔癖的家夥當即炸毛:“咿呀,毀容了!”
“……”墨楚。“小姐,這是碳柴。”阿沫一眼就認了出來,以爲墨楚不懂,便拿起一塊來解釋道:“這個東西是鄉下人常用來取暖的玩意兒,有些地方冬日裏不好砍柴,大家就喜歡早早把木樁燒成碳來留用,墨家其實也有
用過的。”
“我知道。”墨楚表情淡淡,目光深沉,打開另一個袋子,裏面是些幹糧,不多,也就夠吃一兩天的。
“他在示好?”相比起報恩這種東西,墨楚更覺得他是在刻意靠近她,況且,她并不覺得她有恩于常昌暢,隻是随手做了一件很随意的事情罷了,除非他想太多了。
“姑娘,你可以别輕看了任何一個人看起來單純的人,這個常昌暢雖然至今都沒什麽毛病,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小紅球一語戳中,正是墨楚想的。
“你認路嗎?”收拾着蛇,墨楚突然話鋒一轉,不等小紅球回答又繼續說道:“出去幫我查一些人探些消息,跟小白一起。”
“……你要大爺去溜腿?”小紅球簡直不可置信,表情誇張至極:“大爺我可是上古神器呀,你要大爺做那些個跟班狗腿幹的事嗎?”
“大爺,你以爲你現在還是以前的大爺嗎?”雙手環臂,墨楚淡定的看着它:“或者,你還想回到從前,在天攻塔日複一日年複一年,自己跟自己玩的日子?”
“……”小紅球。
“跟着枭老,我想知道他究竟是誰,還有,我背後,一直存在的,錯覺……”那個錯覺,有很多熟悉的目光在監視着她,或許,真的是錯覺。
但她,不能做個睜眼的瞎子……
吃飽喝足後,墨楚就與阿沫一同進入了修煉狀态,小白則跟小紅球手拉手一起走,蹦蹦哒哒的出了聖者學院。
子夜,整個世界萬簌俱寂。
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小白無聊極了:“球哥,老頭子不在酒樓,你說他會在哪裏?”
小紅球也蛋疼,一臉不知道:“别問我,大爺心情不好,不想說話。”
小白:“……”你以爲,寶寶的心情很好嗎?
敢怒不敢言,小白可不敢惹這把“刀”,繼續聳拉着腦袋往前走,走着走着,一陣馬蹄聲突然自遠處傳來,它精神一抖:“球哥,快……”
話還沒說完,小白恍然察覺,球哥,要你快跑,就你真的一個人跑那麽快嗎?要不要那麽沒有友誼?
翻白眼的工夫,馬蹄聲越來越近,小白就近躲到暗處,須臾不過,便有一群人駕馬而來。
他們幾十人,各個穿着黑衣,臉色一個比一個冷酷,再越過小白藏身點數米之外,突然停了下來。爲首之人手拿鐵錘面具遮臉,如鷹一般的目光四面掃了幾眼罷,嘴角冷冷的扯了起來:“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