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雅倩的話音,墨楚腳步突然一頓,扭頭看她:“院長出題?要什麽?”
說者有心,聽者無意,雅倩随口一回:“莽山蛛血!”
莽山蛛血!
眼底一抹複雜劃過,墨楚不知道這是巧合還是故意,怎麽枭老要莽山蛛血,聖者學院的學生也要這些?
不及多思,一片巨大的場地已經出現在了墨楚眼前,這是操場,她目光陡地一沉:“你帶我來這做什麽?”
聖者學院的操場位于正南方,晨光普照,月華也正好,最重要的是,這裏吸收天地精華,是玄氣最濃郁的地方,簡直是所有人都朝思暮想夢寐以求的修煉之地。
畢竟是大陸第一學府,墨楚曾有耳聞,可聽是一回事,眼見又是另一回事,其龐大輝煌已不足以言詞形容。
見墨楚有些蹙眉出神,雅倩随意掃了眼四周,淺笑着道:“考核曆練今天就結束了,用不了午時大家就會來這集合,東方老師也會出現,我自然是帶你來見老師的。”
來這見老師?
墨楚沉眸看着她,這少女很有意思不是麽?
更有意思的是,她并不在意墨楚的眼神,反而很自然的道:“東方老師平時都不在休息處,你去了也不見得有用,這裏是最好的捷徑。不過,就是辛苦你了,還得等會兒。”
等會兒是小,墨楚總覺得,這一會兒會很熱鬧,起碼,從她踏入這裏的那刻,所有的目光,便齊刷刷的朝她看了過來。
他們停下了所有活動,各種眼神的打量着墨楚,有猜忌,有疑惑,也有厭倦,太過複雜。
猜忌的是那些不認識墨楚的人,疑惑的是那些好奇墨楚的人,厭倦的,則是恨她入骨的那一位。
墨婉婷一身利落勁裝,自一端身輕如燕的踩着訓練台來到墨楚跟前,目光冰冷的将她上下一番打量,這才冷笑森森的開口道:“三妹,你竟然還活着,難道,這就是醜人多作怪,禍害遺萬年?”
氣派誇張的巨大操場,劍撥弩張,氣氛壓抑。
那些修煉中的學生們,全都不禁放下手上東西上前幾步,一雙雙好奇的目光,全都想要更清楚的看到,即将發生的一幕。
墨楚站在操場入口,目光淡淡的掃過墨婉婷,再餘光瞥了眼雅倩,心中突然有了數,她們兩個,這是無形中穿了一條褲子。
說是來等老師,實則是想讓她難堪,甚至是想讓她殘廢離開,可既然來了,那就不能随随便便的讓她費了這門心思。
兩雙冷光對峙,墨楚嘴角突然勾起一抹涼薄的笑:“二姐回來的可真快,怎麽都沒等嬸嬸百日祭奠呢?難道,是惦記我惦記的?”
早就想過會有這一幕,墨楚卻沒想一來學院就撞上了,不過也好,墨婉婷早該死了,若非礙着老頭,此刻,她又怎麽能在這裏說着詛咒她的話嗎?
當然,墨楚的宗旨永遠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隻要墨婉婷不出手,她是絕對不會主動去殺她的,就像當初對待墨婉兒,是一樣的。
她該死,可她卻是墨家的子孫。
然而,墨婉婷直接就被墨楚一語激怒到臉色驟變,她美眸火光滾動,殺光滔天,垂放在身側的手不由自主的捏出了“吱呀”聲音。
凝瞪着墨楚,好半晌才咬牙切齒的道:“墨楚,不要以爲我真的怕你,你所做的一切,我早晚讓你付出代價,是你承受不起的代價。”
“我做什麽了?”墨楚勾唇,笑的人畜無害,随即又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淡淡的道:“對啊,我關了你妹,廢了你姐,殺了你娘,還讓你爹丢了家主之位,二姐難道是想找我尋仇?還是……”“墨楚……”不等墨楚把話說完,墨婉婷一聲怒嚎,怒火狂燒:“你這個廢物,就算你背靠了再大的靠山,你也還是改變不了你天性裏的賤骨頭,你就是個垃圾,就是塊爛泥,有武力了又如何?在我眼裏,你
永遠都是垃圾……”
“嗯。”面對墨婉婷激憤的話,墨楚竟不以爲意的點頭:“原來你在意的,是我這樣一個垃圾,卻能殺了你娘廢了你姐滅了你全家?”
“你……”一口血差點噴出來,墨婉婷渾身都在顫抖,她在激怒她,在故意激怒她,讓她承受不住仇恨的壓迫,毫無理智毫無顧忌的對她出手!
這個賤人,她竟在逼她出手!
恨意滾滾,越來越洶湧,看在墨楚眼底,卻隻是冷笑一聲,她再是墨家天才,也可惜了沒有好爹好娘教養,注定要淪爲一個失敗者。
當然,她并不否認她的心機,隻有激怒墨婉婷對她下殺手,她才可以理所當然的殺了她,對老頭,也能理直氣壯的交代。
誰叫她不想讓她活,那她就想辦法讓她先去死。
在墨楚的世界裏,永遠是走一步算一步,活一時是一時,然後,沒了然後,隻剩下四周突然炸鍋一樣的議論聲,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
就連雅倩都被驚呆到了,她一直都是聽說,誰知,這話竟能在墨楚口中如此輕描淡寫的承認,這少女,是真氣魄,還是真愚昧?
無數的眼睛在兩人之間遊走,全是震驚:“原來,婉婷的廢材妹妹就是她?一個天生廢材,竟然滅了天才全家?天呢,這簡直太荒謬了!”
“廢材?你确定她是廢材?我怎麽看着她的氣勢,比婉婷還強?”
“算了吧你,你知道什麽,我跟婉婷可是最好的閨蜜,她家那點事兒,我一清二楚,就她這三妹,不過一個被秦王休掉的下堂妃罷了,還舔着臉靠上了他們東陵國的襄王,這種貨色,看着都讓人惡心。”
“……你說,什麽?”“我說,她就是個破鞋,還是個千人睡萬人騎的破鞋,有什麽好炫耀的,垃圾一枚,我要是男人,甯可斷子絕孫,一個人憋死都不會……啊……”少女還沒說完,一聲慘叫直接把後話全都堵回了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