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殺,但不代表不折磨。
左尋松了手,墨婉兒頹然跌地,她望着那端丢了手臂滿身是血的母親,臉色煞白,被震撼到的靈魂,根本不能從那裏抽離出來。
墨融天沉默的在人群最後,沉默的圍觀,也沉默中認可,這偌大的家族,誰能稱霸?墨楚,也就隻有墨楚!
她涼涼的聲音,秒殺全場:“嬸嬸,我比你毒,你真的不要說嗎?”
随着墨楚的聲音,墨婉兒雙手掐住喉嚨,一口黑血噴了出來,當即嘶吼一聲:“好痛……”
墨婉兒是柳青岚最大的軟肋,她面對一衆人群,恨的眼底血色翻滾,尤其老頭眼底的無情冷情,與墨擎的無能軟弱,讓她恨的骨血都疼。
可是,這裏沒有任何人,會爲墨婉兒的遭遇說上哪怕一句話。就在她悲恨交加的時候,墨楚手上突然多了好多瓶子,她轉手交給左尋,語氣涼薄冷漠的道:“這裏有十幾種毒,每一種毒都有解藥,可以讓人腸穿肚爛、撕皮裂肉,痛的挖心掏肺,你可以全都給她試試,
當年,要記得給她服下解藥,否則,死了就不好了。”
話說完,墨楚餘光掃了柳青岚眼,補充了句:“有勞你了,耐性一些。”
墨楚到底在龍千邪心裏位置多重,左尋徹底看清,聞着聲音趕緊惶恐低頭,畢恭畢敬的道:“屬下不敢,必當完成墨楚小姐交代的事情。”
墨楚點頭,朝外走去,她現在有點難受,還好中毒不深,但她不知道,這招對柳青岚有沒有用?
這個女人,你完全不能用一般人的思維去研究。
可就在她一步踏出祠堂的那刹,身後,猛然之間“嘭”的一聲巨響,回頭看去,墨楚臉色霎時驚變。
這……怎麽可以這樣?
不單墨楚驚了,所有人都驚了,他們不可置信的看着地上的一攤血,還有倒在血泊裏的那個人。
墨婉婷最後趕來,推開人群,就看到自己的母親,殘體在血水之中,死不瞑目的望着房頂。
甯可死,也不讓人威脅,也不肯出賣她的主人!
墨婉婷渾身都在抽搐,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過去的,但她知道,她快窒息掉了,跪趴在柳青岚的身旁,雙手劇烈的顫抖着,魂不附體的呼喚:“娘,娘你怎麽了?娘……”
她輸了,輸的那麽慘。
墨婉兒似乎終于回過了神,卻異常平靜,平靜的在反思,這些年她争來鬥去,都留下了些什麽?
什麽都沒有,就連明日的大婚,都不是她的……
爬起身來,一個人跌跌撞撞的往外走去,沒有人阻攔,也沒有人追随,任由她越走越遠,最後消失在了所有的視線之中。
墨融天終于看不下去了,揮一揮袖,冷冷的喝了一聲:“蛇毒一事到底爲止,但若有誰将不該說的傳出半句……”
話音一頓,老頭一個掌風出去,直接攔腰截斷了一根紅柱,那轟塌的聲音響起的同時,他渾厚壓迫的聲音再度響起:“這,就是下場!”
墨家出了細作,皇帝知道必然又有了理由清理墨家,而于他來說,這也是家醜,他的兒媳,殺害了自己的兒子,這一樁一件,都讓他情何以堪!
轉身,老頭倦累的離開。
墨楚見狀,腳步緊随了去,在無人的花園中,追上了老頭的腳步,将早上配置好的解藥遞了過去。
拿着藥丸,老頭有點愣:“這是什麽?”
墨楚言簡意赅:“解藥。”這東西并不需要煉制,完全靠醫毒系統,百分百對比無差錯,精準到你吓。
老頭對墨楚從不質疑,擡手間服下,卻突然問了她句:“你是否有什麽事情跟爺爺交代一下?”
老頭說的漫不經心,卻帶着異常的認真。
墨楚知道,他想問的是龍千邪,她也不想再編排什麽,直言道:“他就是我師父,給我逆天改命的師父。”
給了她現在的一切,給了她活下去的資格。
此言一出,老頭整個人都愣了,他雙目滾圓的瞪着墨楚,這極具沖擊性的字眼,簡直比柳青岚裝死在紅柱上還讓他難以負荷。
暗夜邪君做師父,老頭驚呼了:“丫頭,你瘋了?”
人人都想跟龍千邪交好,但那隻存在于利益至上,有朝一日誰吞了誰,都未曾可知,況且這種親密的關系?
哪天這尊邪君嗜性一來,她會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越想越是忐忑不安,老頭拉起墨楚的手來,果斷的道:“爺爺那些東西可都還好好存着呢,你趕緊給送回去,至于你這身功夫……”
這個要怎麽還?
老頭一下就犯了難,财物有數,人情無價呀!
墨楚看着老頭跟熱鍋螞蟻似的在那轉圈,再看看正向他們走來的龍千邪,瞬間面癱,好心提醒:“爺爺,你其實,可以淡定一下。”
淡定?
老頭腳下一頓,吹胡子瞪眼:“你到底是不是老子的根?這種事情,你要我淡定?你知不知道,龍千邪到底是什麽人?你到底懂不懂暗夜邪君這四個字的含義?”
墨楚的臉更癱了,告訴他是師父就激動到這樣,她實在糾結,是不是就不能跟他說,她其實已經打算跟他談戀愛了?
這話一出口,老頭能立馬崩了吧?
墨楚不說,不代表龍千邪就不會說,他步伐優雅的走來,才一靠近便開了口道:“暗夜邪君嗜殺殘暴,毫無人性人道,陰晴不定性情飄忽,還不近女色,變态怪癖!”
剛硬的話,竟被龍千邪說出了幾分溫柔,他望着墨楚,淡淡的一笑:“暗夜邪君還有個最大的軟肋,那就是,偏愛小徒兒!”
腳步落定在墨楚面前,修長的手指輕輕撫摸着她的臉頰,那邪魅蠱惑的一抹笑意,好似三月櫻花一般,絢爛的好不真實。墨融天震驚,下意識就想阻止,可還不等他動彈,龍千邪的聲音再度響起:“墨老,我龍千邪向你發誓,楚兒,我視如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