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撩人,星光璀璨。
墨楚回到無憂居時已快子夜,龍千邪将她送到門口才一離開,強撐的身體就瞬間垮了下來。
阿沫聽着動靜出來,一見到人影趕緊沖了過去,小心翼翼的将人攙扶進屋,吓的臉色一陣比一陣白。
“我沒事,不用那麽擔心,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墨楚虛弱無力的坐靠在床上,心中充滿疑惑:“我被關在軍牢的幾日,外面是不是發生了什麽?”
她慢慢回想蕭玉兒對她暗下黑手,李振天又打算殺人滅口,龍千邪不是劫獄搶人,又是怎麽把她帶出來的?
墨楚将一路聽來的議論,與軍牢發生的種種說給阿沫聽,誰知,她當即就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手中的茶杯都端不穩了。
咽了咽口水,阿沫十分激的說:“小姐,如果奴婢沒有猜錯的話,是龍師父,不,一定是師父做的!”
“師父?”墨楚微微蹙眉,龍千邪做了什麽?
“嗯嗯,一定是師父,否則還有誰那麽厲害,把鐵騎營搞的那麽慘?那日黃昏的時候,奴婢在酒樓等到師父回來,傍晚鐵騎營就清理門戶,小姐,你說呢?”
“……”鐵騎營清理門戶?這就是百姓歌頌李振天的原因?他可不是東陵國人,這種做法,也未免太膽大了。
“傳言弑天獸就是那些人監守自盜,殺了整整幾十名将領,皇上都震怒了,其後還對李将軍好一番嘉獎,總歸,弑天獸的案子結了,李将軍名利雙收,可日子似乎并不好過。”
皇帝明裏對李振天的嘉獎讓人眼紅,暗地裏已經有種殺他後快的心思,鐵騎營就算蛀蟲再多,一下子砍了半條筋,那不是自廢手腳嗎?
饒是如此,皇帝想要動李振天,也要問問百姓的呼籲聲會不會答應,如此,就有了君臣嫌隙。
墨楚似乎終于能懂,爲何龍千邪的大名威震八方。
哪個軍營沒幾個害群之馬,但往往這些人才能在關鍵時候頂上大用,龍千邪說殺就殺個片甲不留,李振天縱然多嘔血,隻要他不想晚年凄涼,就必須封鎖那層消息,将龍千邪撇的一幹二淨。
而龍千邪,一來救了她,二來削弱了鐵騎營,三來爲蕭清揚造了勢,這樣完美腹黑的手段,讓人心頭一凜。
這就是她的師父,天下無敵的男人。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墨楚依然在養傷、煉丹、修煉的日子中度過,四國聯誼大賽的日子也慢慢近了。
墨婉兒也繼續在用盡一切辦法算計墨楚,隻是蕙貴妃的原因,原本即将迎來的婚期,被推後了整整一個月。
這一日,距離四國開賽還有五天。
墨楚盤膝坐在床上修煉,萦繞在她周身的光芒異彩閃爍,一絲絲微涼的玄氣順着她的毛孔鑽入體内,争先恐後的凝入丹田。
氣流越來越強,越聚越多,不過須臾,墨楚已經完全被那層淡淡的異彩籠罩,整整十日了,她能明顯感覺玄氣八段分分鍾升級,可爲什麽,就像被魚刺卡主喉嚨一樣,莫名其妙的在那僵滞不破?
牟足了勁,墨楚下定決心,不能升級她就在這死磕到底,誰知,窩在床角百無聊賴的小白,突然伸出一隻爪子,将墨楚垂放腿上的一根手指,不客氣的抓破。
墨楚猛地睜開雙眼,隻見指腹上一滴鮮血溢出,小白朝她呲牙一笑,下一秒,一片紅色的光,籠罩了整個房間。
雷霆般的轟隆聲在頭頂響起,有一道紅色的閃電在她們之間狠戾的劈開,凜冽的弧度炸開了無數的金色星芒,将墨楚從頭到腳的裹住。
這是……
墨楚目光驚詫的看着蓦然而現的金色符文,好像一個旋轉的天使光圈,在她周身不斷的環繞。
契約?
這是個讓人驚喜交加的事情,她沒想到,這樣珍貴的弑天獸不僅願意跟她玩,還願意臣服于她,做她的契約夥伴!
小白身軀在空氣中漂浮着,電光閃爍之間,兩滴血精在空氣中交彙、融合,一刹之間,紅光暴漲一倍,像是要爆開這屋頂一般。
墨楚這個外行并不太懂這些,隻能僵愣的在那配合,聽着小白清雅幹淨的嗓音,徐徐響起:“吾願結約,與主共進,本命締結,生死不棄!”
本命締結,與主共進。
仿佛來自蒼穹之外的聲音,不斷在墨楚腦海裏敲擊,令她身軀挺直,肅然起敬。目睹着湧動周旋的字符,順着她們兩個的天靈蓋,快速的鑽入。
“嗷嗚。”主人,你厲害了。
“八段……”墨楚驚了,看着突兀而現的能量,簡直不可置信,她不過是與弑天獸契約,就可以随随便便的送一個突破口嗎?
“小白,現在你是與我共進退,同修武?所以我沾你的光,就升級了?”墨楚感受着丹田湧動的氣流,情緒略有些激動了。
“嗷嗚。”這就是看不下去才出手的,主人開心就好。
“小,小姐……”門口,被驚來的阿沫一臉震詫,驚異的完全回不了神,嘴巴抖成了骰子:“它它它……”
這難道不是小姐路邊撿回來的小可憐嗎?
怎麽剛剛,它身上的能量這樣恐怖?難道,這個就是……
阿沫簡直不敢再想下去,然後,就聽到墨楚淡定的回道:“我以爲你知道的,所以就沒刻意介紹,它就是弑天獸,叫小白。”
阿沫:“……”
就在這時,一陣清新淡雅的薄荷香氣襲來,一抹幽暗的身影,突兀的閃到了墨楚跟前。
他擡起手掌,直接扣住了小白的頭顱。
墨楚頓時一驚,疾呼:“你幹嘛?放開它!”
一股強大恐怖的吸力,随着他的手掌擡起,小白被死死的吸在他的掌心之中,四條小腿使勁的刨,無謂的掙紮。
墨楚的聲音被淹沒在紫色的能量之中,她想伸手去阻止,根本就湊不過去,然後,光芒戛然而逝的那刻,小白就被丢垃圾似的,扔在了地上。
它擡頭仰望着那抹偉岸的身軀,傻萌傻萌的沉寂半晌才爬起身來,然後,朝着門口,屁股一扭一扭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