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府邸,風光無限。
一座水上閣樓,古樸典雅,低調奢華。
閣樓之中,燭光跳動,一抹少女的身影在窗前掠動着,垂頭認真的擺弄着桌上的東西,陣陣藥香拂過,格外提神。
一連兩日,墨楚被安置在這裏便再沒見過蕭清揚,更沒見龍千邪來過,除了每日送飯打掃的仆人,這裏安靜的仿佛與世隔絕。
如此好的環境,墨楚沉溺在了研究煉丹上面。
丹藥是任甚都沒了,錢也沒了,如果不想繼續靠龍千邪養,她最起碼要有個生活費的來源。
兩天的複習,墨楚已經開始實踐。
她左手拿起一株蒼蘭草,望着煉丹爐沉寂了片秒後,右手掌心緩緩生出一簇赤色的火焰。
火焰等級同樣分爲赤、橙、黃、綠、青、藍、紫七等,因爲墨楚修爲過低,如今的火力隻在最低層上。
過了許久,火焰才慢慢升騰,室内溫度也逐漸升高……
墨楚眸心一跳,立刻将蒼蘭草扔了進去,然後,蒼蘭草才一沾上火焰,立刻就化作了一灘粉末。
一簇簇火苗開始在煉丹爐中填滿,墨楚緊跟着扔進第二株草藥,火焰瞬間就爆升了一個度,熱流不斷湧動,已經讓人落汗。
阿沫好像蒸籠裏的包子,在旁大口喘息卻又不敢出聲打擾,心中忐忑暗猜,這丹藥煉成後,她們的皮肉還能那麽純生嗎?
足足一個時辰,閣樓在墨楚全神貫注的努力之下,已經成功的變成火爐,烤的阿沫炸毛的跑了出來。
龍千邪這兩日事有些多,好不容易忙完來看墨楚,結果,一腳踏進閣樓院落,就看到皮肉通紅的阿沫,劍眉一蹙:“怎麽回事?楚兒呢?”
阿沫喘了半天,然後反手指向裏面,欲哭無淚:“小姐,小姐在煉丹。”
此話一出,兩人同時愣住了,尤其蕭清揚的臉色,“倏”地一變,二話不說就要沖進去阻止她。
雖然他不是煉丹師,但其中一些事情他還是懂的,自學那麽幾天就上手,真是找倒黴,找倒黴就算了,這可是在他的王府。
相比下來,龍千邪就淡定多了,因爲他知道,已經來不及了,沒有近反而退了兩步,然後,就聽到“轟”的一聲。
足球般大小的火團,沖破了閣樓屋頂,一時間,屋瓦翻飛,塵土飛揚。
蕭清揚幾乎是風一般的速度,眨眼退到十丈之外的安全地帶後,完全沒有冷靜可言的看着眼前那火爆的畫面。
二樓轟塌,場面壯觀。
他以爲,墨楚是龍千邪的命定之妻,安排在客房不合适,這才将自己才建好還沒住住新的閣樓貢獻出來,起碼,是對她龍夫人的尊重與認可。
誰知……
蕭清揚嘴巴狠狠地抽着,扭頭看着面無表情的龍千邪,咬着後牙槽吐出幾個字來:“你們真坑!”
龍千邪看着分分鍾吐血的蕭清揚,無辜的沉默,而在這時,伴随着閣樓轟塌的聲音,一道瘦小的身影,從爆飛的瓦屑中脫跳而出。
她白色的靴子挂着黑灰,在院落中央穩穩落下,髒亂的衣裙翻飛,墨綢般的秀發狂揚,不是墨楚還能有誰!
“小姐,小姐你沒事吧?”阿沫在驚心動魄後,沖上去來回打量墨楚,吓的是一臉煞白。
“我沒事。”撣了撣身上的灰塵,墨楚擡頭看向那片狼藉,黛眉微微一蹙:“你說這裏重修要多少錢?襄王會不會要我們賠?他知道我窮吧?”
“你猜!”一個不冷不熱似笑非笑的聲音,在墨楚身後突地響起,她回頭一看,便見大門口站着的兩道身影,他們幾時來的?
愣了一會兒,墨楚收回目光,繼續整理着滿身的淩亂,慢條斯理的道:“我第一次煉丹,出意外好像正常,你放心,你要我賠我就肯定會賠,但是我得打欠條。”
煉丹果然不容易,書上講的太過死闆,與實際操作相差太多,一個火候沒掌握好,便是坑到再無所坑。
墨楚現在十分慶幸她的身法迅敏,否則煉丹爐炸毀的同時,她就壯烈犧牲了。
對于墨楚勇于承擔責任,蕭清揚差點氣歪鼻子,實在有種要跟龍千邪絕交的沖動,什麽叫做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什麽叫做交友不慎,就是這樣!
冷冷的哼了一聲,蕭清揚轉身而去,邊走邊說:“柴房,今晚住柴房,本王也是個窮王爺,被你炸破産了。”
阿沫:“……”
墨楚:“……”
一直沉默圍觀的龍千邪,擡手揉了揉太陽穴,怎麽就有點偏頭疼了呢?不過,他還是很有耐性的,幾步上前拉起墨楚的手來,随便掃了眼被她抓着的幾顆丹藥,淡淡的挑了挑眉:“凝氣丹,一品啊!”
墨楚看着龍千邪,沉默不說話,她聽得出來,這裏面嘲的成分比較多,可話說,她第一次練手能有成果,也不賴了好嗎?
當然,墨楚還是有些遺憾的,她随手就把三顆丹藥扔給了阿沫:“其實我要是手快點,那五顆就炸不飛了。”
于是,她一次性煉制出了八顆凝氣丹?
龍千邪頓覺,他偏頭疼又嚴重了一些,擡手繼續揉起了太陽穴,因爲動作保持的有點久,墨楚不由蹙眉問:“師父,你不舒服?”
龍千邪随口回她:“被你氣的。”
墨楚:“……”
她覺得有些匪夷所思,她們今天才見,她更沒欺師滅祖,他氣個甚?直到一個時辰後,墨楚才算明白,龍千邪沒氣吐血,已經是他厲害了。
不過,話說,襄王府的柴房很大很奢華呀。
墨楚被仆人引領着來到距閣樓不遠的一座住處,仆人走後,阿沫就忍不住問:“小姐,這就是襄王殿下說的…柴房?”
墨楚四面掃了幾眼,漫不經心的點頭:“可能襄王真是很窮,窮的隻剩錢了,柴房就這樣了。”
阿沫:“……”
其實這并非重點,重點是,龍千邪進去後就變戲法一樣,手上變出一個迷你藥鼎,放在桌面上後,立刻暴漲了幾倍,并且,那藥鼎自身就散逸出了一種讓人沉淪着迷的藥香,很濃,很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