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的弑天獸,與青石窟中嗜血殘殺的模樣,簡直判若兩獸,它乖乖巧巧萌哒哒,對着墨楚低低叫了一聲,似乎是在回答她的問題。
結果,墨楚猜了半天也沒猜懂,額頭一片黑:“我以後再也不問這些廢話了,我還是叫你白獸獸吧,小名就小白好了。”
小白?
弑天獸眼珠子一瞪,嚴重控訴。
它威武霸氣又美麗,哪裏小白了?你才小白,你全家小白。
墨楚才不管弑天獸那目光多麽抗議又嫌棄,就那麽随便的決定了,然後隔着窗戶往裏望了一眼,再然後,沒了然後……
皇城從來都是是非之地。
龍千邪如此明目張膽的來了這裏,已經被某些人給盯上了,如今青石窟又鬧出弑天獸丢失,他無疑成了頭号懷疑目标。
當然,誰敢光明正大的追擊龍千邪?
蕭清夜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在三天三夜掀了整個鐵騎營搜尋無果後,他終于炸毛了。
“你,你們,你們這些個廢物。”鐵騎營營帳内,蕭清夜大發雷霆:“找不到弑天獸,難道就找不到一個替死鬼?”
“王爺,将軍,進入青石窟的人,沒有一個身份簡單,得罪一個,就是得罪一整個家族,從何下手,還請王爺明示。”鐵騎營副将張榮,跪在地上渾身打顫。
李振天捏着拳頭,也是火冒三丈,來回轉了好幾個圈後,他猛地一頓:“王爺,此事明擺是襄王從中作梗,否則僅憑一個廢物,又如何能活着出來?”
“這些還用你說?”蕭清夜瞪他一眼,恨的咬牙切齒:“襄王身邊有個龍千邪,你能保證,弑天獸到底是在襄王手中還是龍千邪的手裏?”
一個襄王就夠他寝食難安,怎麽龍千邪就突然冒出來了?
來也罷,可那日他幾番暗示又套近乎都被無情打臉,那說明什麽?說明龍千邪絕對不會成爲他的盟友。
該死,這絕對是蕭清揚給他下的套。
一巴掌“啪”的拍在桌案上,立刻就出現了數道裂紋,蕭清夜咬着後牙槽,狠戾的開口:“墨楚,去把墨楚給我帶來。”
皇上大怒,收了李振天一半的兵權不說,他更是被警告,這點事情都做不明白,皇儲之位,即将無緣再争。
一箭雙雕,蕭清揚,你真是好樣的。
張榮匆忙而去後,蕭清夜緩了緩氣,沉沉的眯了眯眸:“李将軍,本王跟墨楚的關系你清楚,此事本王不便出面,但你該清楚,你要怎麽做。”
李振天雖是個草莽之夫,話都說到這了他也不笨,當下雙手作揖,重重的道:“王爺放心,此事必會在她身上了結。”
他兒子死的早,他就隻剩下兩個孫子,墨楚卻斷了他一條根,這個仇,怎能不報?
隻是,他們都忘了,襄王能保墨楚一次,就能保兩次,況且,今天一早蕭清揚就親自來到了墨家大宅,話說,是來接墨楚的。
墨擎坐在主廳,手上端着茶杯一直都在隐隐發抖,不是吓的,是氣的,簡直就快斷氣了似得。
他多想問一句,王爺你怎麽想的?
可看着一旁蕭清揚淡定又冷漠的樣子,到頭來,隻剩下嘴抽。
墨楚來到後,就看到正在羊癫瘋的墨擎,還有臉色黑綠的墨婉兒母女,無辜的她,不知道這又是鬧哪出?
“有沒有一點規矩?見到王爺還不行禮?”墨擎憋了好半晌的悶火,終于給吼出來了。
誰知,蕭清揚放下手中杯盞,一點都不在意的開口:“沒事,在本王面前,用不着那麽多規矩。”
“王爺,不知您與楚兒…是什麽關……”
“你在盤問本王?”墨婉兒也憋不住了,可才開口說一半,就被蕭清揚冷冷的打斷:“墨家果然規矩疏忽了。”
“……”不是說在你面前用不着那麽多規矩嗎?墨婉兒臉色頓時更加難看,趕緊低下頭去:“婉兒失禮,還請王爺恕罪。”
“你的禮數,留給皇兄去管好了。”起身,蕭清揚走到墨楚跟前,立刻轉了語氣:“本王近來有些事情想不通,想請墨小姐去府上小住幾日,給本王解解惑,不知可方便?”
“去襄王府?”墨楚詫然,他如此突然又光明正大的接她去王府,莫非是出了什麽大事?
“是啊,現在可以走了嗎?”蕭清揚語氣很淡,溫和的像是個書生,與往日裏冷漠的樣子判若兩人。
“我要帶上阿沫。”隻猶豫了一瞬,墨楚便點了頭,她知道,這事跟龍千邪沒關系鬼都不信,既是龍千邪的意思,她欺師滅祖也拒絕不了。
“走吧。”蕭清揚負後而去,墨楚緊随其後,留下了那一家三口,各個捏着拳頭嘔血三升。
“墨楚,我早晚,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指甲差點嵌入肉裏,墨婉兒眼底血紅一片,她就不信,一個斷袖王爺,還能把她臨幸了讓她土雞成鳳?
“婉兒,聽說弑天獸丢失皇上震怒,秦王如今正是芒刺在背,内外憂患,你可要長點腦子。”柳青岚望着人影消失的門口,忽然開口。
“娘,爲什麽墨楚總是踩着我走?當初秦王得勢,我好不容易取代了她,她到底又是怎麽巴結上了襄王?襄王,皇上一直最看好的王爺,若非傳言他不舉,現在的皇儲之位會一直安定不下來?”
“說的沒錯,可墨楚去了襄王府,還怎麽動手?”若是其他人還好,襄王,誰敢惹?就算是蕭清夜,也絕不敢公然挑釁蕭清揚,天知道那人手段有多狠辣,簡直就是龍千邪那活閻王手下的黑白無常,恐怖,陰暗。
一家三口,突然都陷入了沉寂與深思,不知過了多久,柳青岚眼波流轉中,笑了:“十強入圍不是還差一人,婉兒,你作爲未婚秦王妃,不該去爲秦王分憂嗎?”
“娘,你是說……”
“借刀殺人……”柳青岚唇瓣開合的那瞬間,笑容妩媚,風韻動人,一雙彎起的眼眸幽遠深邃,那抹一閃而過的毒辣似乎并不真實,稍縱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