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一人一獸,一高一矮的愣了半晌,一隻毛絨絨的爪子,忽然撓了撓她小腿,藍色的眼珠一轉一轉的,最後,竟是嘴角上翹朝墨楚笑了起來。
在發覺這種現象後,墨楚忍不住的嘴角一抽,匕首指向玄獸,兇巴巴的警告:“你趕緊放開我,不然…我會讓你哭!”
玄獸雖然是最底層的存在,但達到五階的玄獸皆能聽懂人言,眼前這頭還是與靈獸隻有一步之遙的存在,不誇張的說,再來幾個墨楚也不夠它玩的。
實力不夠,氣勢得有。
感覺到墨楚身上的敵意,白色玄獸立刻抽回爪子,然後爬起身來,一副做錯事的樣子,在墨楚跟前低垂着頭,像是在默默忏悔。
詭異,隻能說,這個很詭異。
一頭高級玄獸跟一個才脫離廢柴籍的人認慫,這事說出去,誰信?
收了匕首,墨楚目光朝四面看去,這裏生長了很多植物,有些是丹錄裏出現過的圖形,隻是,大多都以假亂真,是有毒的。
拖着倦累的身軀,墨楚鎖定了一株紫金草,上次她消費時,這玩意兒坑了她一千多兩,甭管真假先收走。
她伸手欲摘,一隻爪子啪的就把她手給拍了下去,緊跟着,它撿起一塊小石頭,朝着紫金草砸去。
墨楚眉頭猛地一蹙:“你幹嘛?”
白獸獸不知怎麽表達,叫半天也沒用,最後急的直接躺在地上,閉上眼,挺屍的造型!
墨楚額頭一道黑線落下,試着問:“你說這是毒的?能死?”
它爬起來點了點頭,随即就摘了好多的東西,雙手捧着獻寶似地遞給墨楚,也不知叫的是什麽意思。
不過,墨楚已經很肯定,這頭魔獸對她沒有絲毫惡意,甚至,它在極力讨好自己,爲什麽?
語言不通,這是個迷。
把東西全部收進青冥戒,墨楚夠不到它頭,便輕輕的順了順它身上的毛,難得一笑:“謝謝你,可是我現在要走了,我們後會無期吧!”
半月說短不短,說長卻也不長,墨楚現在有傷在身,她不敢妄想,再遇一批殺手還能不能挺的過去,所以,她要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個鬼地方。
順着通道一直前行,墨楚兜兜轉轉,在這個迷宮似的山府也不知自己走了多久,不知走到了哪,不分晝夜的空間,讓時間茫然了。
累了。
打開第二扇石門後,墨楚找了個角落坐下,取出儲備的饅頭,撕扯着往嘴裏填,邊吃邊看着眼前的兩條通道,研究着該往哪走才對?
她的臉上挂着風塵,星星點點的血迹已經變成黑色,衣衫破碎,發髻淩亂,蒼白的小臉隻有堅毅而無血色。
陰冷的風吹來,她就像是一根被席卷的小草,雖然孱弱,雖然傷痕累累,可生命力,是打不敗踩不死的頑強。
通道之中,幾道身影突兀而現。
他們嗅着渴望的食物味道,目光如窮兇極惡的狼,死死的鎖定在墨楚手上,握住的劍,也驟然緊了幾分。
腳步靠近,一人吞着口水:“把饅頭給我,我不殺你。”
七天了,他們是怎麽活下來的?吃雜草,啃草根。
什麽天才地寶,全都是劇毒之物,吃死了多少人早算不出來,他們甚至覺得,所謂的聯誼比賽,就是殺手大考。
墨楚随意的看了眼,旁若無物的繼續吃,來者有五人,實力在四階、五階,但體力的消耗,他們現在都弱了許多。
隻待那人湊到跟前,預備伸手搶時,墨楚忽然朝他身後抛去,半個饅頭在半空,幾雙手同時猛撲上去。
他們眼眸如血,表情猙獰,各自拔出刀劍向着對方揮砍,讓血噴濺,讓整個空間都充滿了濃郁的血腥氣味。
自相殘殺,隻爲了半個饅頭。
墨楚眸光陰沉,對于東陵國的皇帝,又有了幾分認識。
冷風吹拂,衣擺翻飛,她向着右側通道拼命的跑。風越來越大,足以證明距離出口越來越近了。
可是,她跑着跑着就停下了腳步,目視前方,望着突然出現的一行少年少女,其中一人,竟是墨家的。
“沒想到那麽多天了你還活着,沒想到你能從九階玄獸的口中逃出來,可是墨楚,你得罪了太多人,這怪不得我們。”墨程飛說了,誰能殺掉墨楚,割下她臉上的胎記證明,一萬兩白銀就是誰的。
“這種事情,要先下手爲強,她臉上的東西,是我的!”一名少女說來,冰冷的長劍劃開白色的光,立刻從墨楚的側身淩厲而過,濺起了一串血珠子。
少女得意的揚起嘴角,還未在一擊殘傷她的興奮中拔出之時,墨楚右手的指腹間,突兀的出現一枚銀針,精準的刺入她的心髒!
作爲一名會醫術的軍官,墨楚不僅對人體骨骼結構了如指掌,穴位命害更是基本知識,這一針下去,心髒驟停。
人們見此紛紛迅奔上前,腰間刀劍出鞘,一道道劍氣彙聚玄氣而起,瞬間化作了無數淩厲的光刃。
殺光奔襲,墨楚向後疾步退去,可她腳跟還未站穩,又是一道光芒沖天而起,不待任何人做出反應,人群後方,立刻蕩起了一股血浪!
白獸獸?
墨楚整個人都驚呆了,看着那威武霸氣的大家夥,兇神惡煞的揮着爪子狂拍,就跟拍土豆似地,一巴掌一個,拍的全都是血。
這家夥雖是個獸生,可它卻通人性,能分善惡辨黑白,墨楚心底最深處的柔軟,忽然就被觸動了。
若有可能,她想把它留在身邊。
原本的十幾人,不出片刻就快死絕,最後的兩人滿身血痕,充滿了恐懼的望着大家夥,不停的發抖,退縮,然後,爪落,死亡……
天地之間,在刹那變得死寂。
墨楚右手捂住受傷的肩膀,鮮血橫流,沿着她的手臂浸濕了衣袖,她身軀輕晃,望着玄獸說:“知道哪裏長有藥草嗎?我流了好多血,快死了。”
玄獸點頭,将身軀放的很低,讓墨楚可以上去,然後就馱着她,往不知道什麽的地方奔去。
許是對它安心了,墨楚竟不知不覺昏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