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程程拿這個爸爸真是沒有辦法,又是氣,又是無奈,還不能将他怎麽樣。
她一個人悶悶的站了一會兒,走到陸子強的病房門口,正看見陸侯從病房裏面走出來,她看着陸侯眼裏閃過尴尬,輕聲的說:“對不起啊!”
陸侯看着眼前的周程程,烏黑的瞳孔裏波瀾漸漸湧起,裏面都是澀和無奈的漩渦,“程程,事情不怪你的,我知道,你不要自責和難過了。”
周程程覺得命運似乎跟她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也讓她驚覺,有些人或事,大約這輩子都無法輕易擺脫。
周程程抿了抿唇,對陸侯解釋着說:“我爸爸做的那些事情,我不知道的,真的不是我指使他做的,舅舅公司的事情也不是我讓他做的,你知道我爸爸那個人,我拿他也是沒有辦法的......不過,我剛剛打電話說他了,他以後都不會了.....”
陸侯看着周程程一副小女人的樣子,白玉般的臉在陽光下泛着盈盈的光,認真說話的樣子幹淨透明得像個孩子……這樣的周程程比從前豔光四射,神采飛揚的周程程更讓人心動,更讓人心疼。
難怪說男人都喜歡嬌弱的女人,會激發人的保護欲,現在這樣的周程程讓陸侯心動,恨不得把周程程抱進自己的懷裏,像過去無數那樣,好好安慰,更溫柔的愛她。
隻是,他早就沒有這個權利了。
“程程,我不怪你,真的,無論發生什麽事情我都沒有怪過你,過去沒有,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陸侯無比深情的看着周程程。
周程程在陸侯這樣信任又真誠的目光,心頭沉沉的郁悶仿佛一下子解開了,她對着陸侯笑了,“隻要你肯相信我,我就放心了!”她心事一去,在陸侯面前露出的笑容,眼角眉梢多了嬌憨的意味。
陸侯清楚的感覺自己的心神一陣激蕩……
從病房内走出來的陸子良,正看見陸侯和周程程深情對望的一幕,陸子良心裏一激靈。
他是知道周程程有多愛陸侯的,也值得陸侯很愛周程程,現在阻礙他們兩個在一起的人都不在了,情況也跟當初不一樣了,兩個人想要舊情複燃是分分鍾的事情啊!
陸子良稍稍加重了一些腳步聲,驚醒了兩兩相望的周程程和陸侯,兩個人臉上都露出一些尴尬和窘迫。
陸侯轉頭對陸子良說:“小叔叔,我去趟醫生辦公室,問問爸爸的情況。”
陸子良點點頭,陸侯就走開了。
周程程局促的搓了搓手,問陸子良,“大哥的情況怎麽樣啊?”
“沒什麽大問題了,就是需要在醫院觀察幾天,用些藥。”陸子良語氣沉沉的回答。
陸子強的病雖然不重,但陸子良這次的行爲卻是很惡劣了,因爲妻子動手打了親哥哥,而且好把額頭打出血,說起來很是難聽了。
而現在周程程和陸侯又一副要舊情複燃的樣子,他心情怎麽會好呢。
周程程還在重感冒之中,經過這樣一番折騰,體力有些透支,精神再次受到折磨,良心受到譴責,從醫院回來的她,真的隻有一個感覺,那就是她累……
她沒有跟陸子良說什麽話,就躺在床上睡覺了。
周程程這樣沉默的睡覺,讓陸子良心裏更加郁悶了,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他覺得周程程在回避他了,他覺得周程程對他開始冷淡了......
陸子良忽然想到姐姐們前幾天給他的提議,要不要帶周程程出去旅遊一下,既然婚禮不能舉行了,可以出去度蜜月啊!
他可以帶周程程出去旅遊,看哪裏好就在哪裏住一段,無限期的延長蜜月假期的時間,等到周程程把陸侯淡忘一下,或者給他生下個孩子,再帶周程程回國。
而他剛剛跟大哥鬧出這樣的事情來,也确實不再适合呆在國内,經過跟大哥見面了。
李麗欣的死,陸子強的傷,跟他們夫妻都是有些關系的,他帶周程程暫時離開帝都,可以緩解一下他們兄弟之間的矛盾。
陸子良想到這個辦法以後,整個人都覺得輕松了很多,他深愛着周程程,絕對不能失去周程程的。
下午的時候,周程程睡醒覺了,陸子良坐到周程程的床邊,握住周程程的手,說:“程程啊,我們的婚禮沒有如期舉行,我覺得非常對不起你,我想安排一下,帶你出去度蜜月,你看看你想去哪裏啊?”
周程程剛剛睡醒,還有些迷迷糊糊的,突然聽陸子良說去度蜜月,還有些懵了。
陸子良見周程程不說,以爲周程程是留戀陸侯,不想跟他去度蜜月,他一時沒再說話,隻是認真觀察着周程程臉上的表情,像是想要确定她此刻的真實想法。
半晌後,陸子良才再次開口說話:“程程,我們結婚還沒有出去度蜜月呢,我們應該去度個蜜月的。”
周程程從睡夢中清醒過來,想起她和陸子良不舉行婚禮,不出去度蜜月的原因——是因爲老爺子卧病在床啊!
她詫異的問陸子良,“爸爸還生病呢,我們現在出去度蜜月好嗎?”
陸子良這才突然想到了家裏重病的老夫妻,一時語塞了。
真是人急無智了!
他隻顧想着怎麽把周程程和陸侯分開了,竟然忘記了家裏病重的老父親!
陸子良坐在周程程的床邊,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了。
就在這個時候,周程程放在枕邊的手機響了,她拿過來一看,是爸爸周廣東打給自己的。
周程程下意識想到,爸爸一定是遇到麻煩了,不然周廣東是不會給她打電話的。
這些日子周廣東活的春風得意,隻顧逍遙快活了,從來不會主動給周程程打電話,這也是周廣東一貫做法,隻要他活的順心如意,他是不會主動聯系周程程的。
周程程拿起電話,看了陸子良一眼,陸子良立即很懂事的起身走開,回避了。
電話一接通,周廣東帶着哭腔的聲音就傳了過來,“程程啊,你看能不能聯系上沫沫啊,爸爸這邊有麻煩了!”
“什麽麻煩啊?”周程程皺眉問着爸爸,這些年來,她最怕聽見爸爸給她打這樣的電話,“你找沫沫幹嘛啊?”
“盛南平啊......唉,他不高興我在外面做的這些事情了,責令我兩天内離開帝都......”周廣東苦苦咧咧的說。
周程程氣的要死,沒好氣的說:“我就知道你不是好折騰嗎?終于把盛南平惹火了吧,我怎麽說你都不聽,非得把盛南平惹惱了,勒令你離開帝都,你就爽了!”
“是,我知道錯了,你給我打完電話我就知道錯了,我正想改成錯誤呢,盛南平那邊就通知我離開了,程程啊,我聯系不上沫沫了,你能不能找找沫沫,讓她跟盛南平說一說,我不想離開帝都啊!
你知道的,咱們家裏一直都在帝都生活的,而我又剛剛回到帝都,我以後會收斂行徑的,隻要不讓我離開帝都就好啊......”周廣東期期艾艾的說着。
周程程拿這個爸爸是毫無辦法,她有時候真不想管爸爸的事情,可是想着爸爸從小到大一直寵着她,把她當做掌上明珠一樣愛着,無論她怎麽難,都是不能舍棄這個爸爸的的。
“好吧,好吧,我聯系沫沫看啊,但我也不一定能聯系上,那丫頭的電話一直關機的!”周程程對聯系周沫這件事情,其實是不抱什麽希望的。
這丫頭最近也不知道怎麽了,電話就是不開機,也不知道是出了什麽事情,還是真的出去旅遊了。
周程程挂斷了爸爸的電話,就給周沫打電話,結果周沫的電話還是關機。
她握着電話,愁雲滿臉,想着周沫是不是出事,想着她爸爸的事情怎麽半?
周程程想來想去,也沒有什麽好辦法,隻能暫時不理這件事情,往後拖延着時間,或許盛南平隻是吓唬她爸爸呢。
過了大約半個小時的工夫,周廣東又給周程程打來了電話,“程程啊,你聯系到沫沫沒有啊,小康剛剛給我打電話了,問我的機票買了嗎......唉,看這樣盛南平是鐵了心要把我們攆出去了,你快點幫爸爸想想辦法啊!”
“我聯系不上沫沫,我能有什麽辦法可想啊!平日讓你收斂點你不聽,現在着急有什麽用!”周程*是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你可以跟小康談談,說公司這邊你走不開啊......”
“唉,盛南平已經替我想到這件事情了,公司盛南平會派人代爲我管理,按時把盈利打進我的銀行卡裏,現在對我的要求就是馬上離開帝都,不能再對任何人說我是他的嶽父!”
周程*想大聲說一句,“你活該啊!”就沒有見過她爸爸這樣不知輕重,不識好歹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