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忍心看着周程程焦急,握了握女兒的手,俯身在周程程的身邊,輕輕的說:“陸子良不會有生命危險的,陸家那邊已經請了最好的醫生了,現在隻是在重症監護室裏面觀察着。”
周程程聽出爸爸話裏的模棱兩可,也看出爸爸和媽媽跟陸家産生了過節,明顯不想再提陸子良了,她皺着眉頭喘息的問周廣東,“爸......怎麽了......出什麽事情了嗎......”
“陸家這些王八蛋,都太不是東西了,特馬的,都是道貌岸然的僞君子,平日裏裝的人五人六的,一旦有了事情,比誰都卑鄙,無恥......”周廣東心裏明顯壓制着火氣呢,聽周程程再三問起,實在控制不住情緒,低低的罵了起來。
周程程知道爸爸做人精滑,老辣,就算在背地裏也很少張嘴說别人的壞話,時刻謹防隔牆有耳,所有陰的,暗的都放在心裏面。
在醫院這種地方,張嘴大罵陸家那樣的高門大戶,更不是她爸爸的作風了。
周程程不由出聲提醒周廣東,“爸爸,這裏是醫院啊,你怎麽這樣說話了......”
“哈哈,現在我還怕陸家個毛啊,他們把我女兒害得這樣慘,我還會再害怕他們嗎......”
周程程聽一向唯利是圖,不擇手段的爸爸說出這番話,不由心生感動啊,她爸爸終究是愛她勝過一切的,竟然爲了她不惜得罪陸家了,誰知道,她爸爸随後又說出一句話,“......哼,現在我有盛南平撐腰了,還會害怕陸家嗎......”
艾瑪啊,原來她爸爸的勇氣可嘉不是因爲她,而是因爲盛南平啊!
但是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竟然把盛南平那麽大的人物都驚動了啊?
周家,陸家,盛家都糾纏到一起了?
“爸爸.....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啊......”周程程聽爸爸這樣說,更加心急了。
周廣東輕哼一聲,面色陰沉。
周程程和陸子良那天出事以後,宴會廳内衆人馬上就知道了,所有人都連忙跑到樓下來。
看着酒店門口那一大攤子血迹,做了虧心事的陸子強夫妻和凃琳都是一陣心驚。
陸子強看着慘烈的現場,都忍不住眉心跳了跳,他們夫妻迅速的對看一眼,陸子強低聲問李麗欣,“這是怎麽搞的啊?”
“不是的。”李麗欣快速的搖搖頭,穩穩心神說:“你别慌,這事情跟我們沒有關系,我們就對周程程動手了!”
陸子強目光陰沉的點點頭,馬上給家裏的老爺子打了個電話。
陸子良是老爺子的心肝寶貝,在他家舉行宴會的門口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不知道老爺子會怎麽想?怎麽發脾氣呢?
凃琳看着滿地的血迹,知道陸子良出了事情,就知道她今天做了莽撞事情了,她心下一陣發寒,挽着陸侯胳膊的手都在不受控制的發抖。
而現在的陸侯,壓根沒有注意到凃琳的異樣,他看着滿地鮮血,知道周程程是是出事了,就如同尖銳的錐子用力插入他的胸口,又狠狠地攪弄着。
怎麽會這樣啊?
明明剛才周程程還笑容明媚的站在他的眼前,就像一朵開的正盛的花!
看着那流了一地的鮮血,問着空氣中濃重的血腥味,想着周程程可能會死,陸侯的臉色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了!
在場的這些人都是帝都有頭有臉的人物,也都是見過大世面的,大家立即分頭行動起來了。
陸家人牽頭,分别趕往醫院,去跟警局交涉,陸侯惦記着周程程和小叔叔的安危,也想去醫院看看,在他邁步要走的時候,才想起一直站在他身邊的凃琳。
他一轉頭,見凃琳的優雅高貴此刻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面色慘白,一副神魂落魄,六神無主的樣子,他微微皺了皺眉頭,開心詢問,“怎麽了?你不舒服嗎?”
“是......”凃琳艱難的對陸侯說:“我......我有些暈血......很難受......”
“哦,那我先送你回家吧,我去跟伯父伯母說一下,看他們要不要回去?”陸侯雖然心急去看周程程,但他畢竟是凃琳的未婚夫,需要先把凃琳送回家去。
陸侯和凃琳訂婚,凃琳的父母,還有哥哥自然在宴會現場,此時也走到酒店門口看情況,正跟這陸家人張羅着怎麽做善後處理呢。
凃琳急着回家跟父母商量對策,走到父母身邊,不能陸侯說話,她先開口說:“爸,媽......我暈血了,有些不舒服.....你們.....你們送我回家,讓陸侯去忙下家裏的事情!”
塗琳的爸爸和媽媽聽說凃琳暈血了,都很意外,他們從來不知道能幹的女兒有暈血的毛病,可是凃琳此刻臉色慘白,身體都在微微發抖,明顯是不舒服的樣子,看來真可能是被這血腥的場面吓到了。
“好的,琳兒,我們跟你回家。”塗家父母聽了女兒的建議,扶着腳步有些踉跄的凃琳上了車子,
無論凃琳平時裏表現的多麽老練,狠辣,但這樣殺人的血腥事情還是很少接觸的,尤其這個始作俑者還是自己,而且波及了陸子良。
車上有司機在,凃琳還可以努力控制着情緒,可是一回到家裏,隻剩下自己家人的時候,凃琳馬上就崩潰了。
“爸爸,媽媽,我惹事情了!”凃琳坐到沙發上,捂着臉‘哇’的一聲就哭了出去。
凃琳的爸爸塗長勇皺眉看着女兒,“怎麽了?”
凃琳的媽媽劉海珠也很奇怪的看着女兒,“琳琳啊,不要哭,有什麽事情告訴爸爸媽媽,我們會爲你解決的!”
他們都還不知道,凃琳惹下的是什麽樣的大事情!
“爸爸,媽媽,是我......是我安排人去刺殺周程程的......不知道怎麽搞的,竟然把陸子良刺傷了......”凃琳顫抖着聲音,斷斷續續的說。
“什麽?”劉海珠的震驚的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看着自家的寶貝女兒,“琳琳啊,這種話可不能亂說啊,這事情可大可小,搞不好會出人命的啊,琳琳啊......”
塗長勇是塗氏一族的當家人,見多識廣,知道精明過人的女兒不會拿着屎盆子往自己腦袋上扣,他厲聲出言打斷老婆的唠叨,“你先别說話,琳琳,馬上把事情的經過告訴我!”
劉海珠聽了丈夫嚴厲的聲音,立即閉上了嘴。
凃琳也努力忍住哽咽,将她做的事情經過對爸爸說了一遍。
塗長勇此刻已經沒有時間批評和責備凃琳了,立即打出電話給下面的人,叫他們無比将凃琳雇傭的那個殺手找到,并且一定要好好保護,不能讓陸家人找到那個殺手。
凃琳聽了爸爸的安排,不由重重的松了口氣。
确實,現在那個殺手是關鍵人物,隻要陸家找不到那個殺手,就沒有人知道是她買兇殺人,這件事情就可以掩蓋過去了。
凃琳見爸爸挂斷了電話,很是自責的對爸爸說:“爸,對不起啊,我一時昏了頭,我真的隻想殺了周程程那個女人......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了......”
塗長勇閉了閉眼睛,沉聲對凃琳說:“這件事情是教訓啊,以後你做事情要三思而行,凡事都會有意外的,你要先思量好,如果出現了意外,你能不能承擔起這個後果責任。”
“我知道了,爸爸.....”凃琳越想越害怕,抽抽搭搭的又哭了起來。
劉海珠現在說什麽話都是多餘的了,隻能輕輕拍着女兒的肩膀,默默的歎氣。
塗長勇知道這是件非常棘手的事情,陸家一定會拼命尋找那個殺手,陸家一旦找到那個殺手,凃琳這輩子的名譽就毀掉了。
他立即打電話給自己在宴會現場幫忙的大兒子塗睿,讓途睿馬上回家來。
途睿此時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了,接到塗長勇的電話加速開車,很快就回到家裏了。
“爸,發生什麽事情了,這麽心急火燎的叫我回來?”途睿一進門,就大大咧咧的叫嚷着。
“别嚷嚷了,你們兩個都跟我來。”塗長勇看着兒子皺皺眉頭,面色嚴肅的招呼凃琳和塗睿進到書房裏面,劉海珠在書房外面守着。
塗睿是塗家唯一的兒子,平日裏也是嬌生慣養的,經常與趙國棟等人結伴吃喝玩樂的。
他很少見父親如此嚴肅的樣子,也收起了嬉皮笑臉的模樣,老老實實的坐在書房裏,聽爸爸要對他說什麽。
塗長勇先把凃琳做的事情對塗睿說了一遍,凃琳有些緊張的看着哥哥,以爲哥哥會責備她,沒想到塗睿一拍大腿,眼睛放光的看着凃琳,“哇塞,我早就看周程程那個女人不順眼了,琳琳,好樣的,不愧是我的妹妹,對周程程那樣的女人下手就應該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