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後想到,就算周程程再疏遠他,也已經是他的妻子了,他就靠着水滴石穿的精神,慢慢的總會感化周程程,讓周程程愛上他的。
陸子良笑笑,把睡衣放到周程程的手邊,體貼的說:“你身體不舒服,我叫傭人來幫你把睡衣換上吧!”
周程程聽陸子良這麽說,一顆惶惶然的心總算是放下了,她此時真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傭人能來幫她換下睡衣是再好不過了。
陸子良叫進來一個年輕細緻叫阿彩的女傭人,吩咐女傭人幫助周程程換下睡衣,到站到卧室外面等着。
阿彩做事情輕手輕腳,又很有規矩,體貼的幫助周程程把睡衣換上了,但是在心裏直犯嘀咕。
陸子良領着周程程回來,介紹說周程程是他的夫人,按理來說,丈夫給老婆換睡衣天經地義啊,怎麽叫她來幫助夫人換睡衣,丈夫還要躲到卧室外面啊!
大戶人家的水深,事情也複雜,要想在這樣的人家裏長久的工作下去, 隻能裝聾作啞了。
阿彩幫助周程程換過了睡衣,輕聲的問:“夫人,你要需要我做什麽嗎?”
“不用了,謝謝你,幫我把房門帶上。”周程程躺在床上有氣無力的說。
“哦。”阿彩想着還等在門口的陸子良,尴尬的回答着。
周程程心裏難受,身體難受,壓根沒注意傭人的表情,好不容易熬到一個人靜靜的時候,她想終于可以平複一下心情了。
她是這樣想的,可門外的陸子良可不這樣想,陸子良深愛周程程,想照顧周程程,想跟周程程在一起多呆一會兒。
其實,愛情這個東西真的是騙不了人,有的隻是自欺欺人。
當一個人深愛着另一個人的時候,願意時時刻刻黏着對方,看着對方,總是有說不完的話,大事小事都想與其分享......
可是不愛,就會有千百種敷衍,在一起時候會睡覺,打遊戲,看電視機,玩抖音,上網聊天.....總之,跟你沒話說,不想關心你的事情,不想詢問你的情況,也不想盯着你的臉看.....
阿彩走到周程程卧室門口,看見陸子良果然守在門口,她隻能稍稍提高些聲音說:“先生,晚上好。”
“哦。”陸子良随便點點頭,問阿彩,“夫人的睡衣換好了嗎?”
“換好了。”阿彩點點頭,看着陸子良一臉擔憂的樣子,她不由在心裏歎氣。
看來她家先生非常愛裏面那位漂亮的夫人,隻是夫人的心并不在先生身上。
陸子良也沒有心思琢磨阿彩的表情,急匆匆的走進卧室裏面去看周程程的情況了。
周程程埋頭在枕頭裏面,剛想靜靜,整理一下這亂哄哄一天裏面發生的事情,結果陸子良又進來了,她以爲陸子良會跟她說什麽呢,結果陸子良隻是坐到她的床邊,替她掖了掖被子,什麽都沒有說。
突然之間,周程程滿心的戒備和煩躁都化爲了歉意,她真心覺得自己對不起陸子良了。
她已經是陸子良的妻子了,還偷偷的去見陸侯,還對陸侯心猿意馬的,她真是太過分了!
陸子良的人就跟她對周程程的好一樣,樸實,什麽花言巧語都沒有,周程程不舒服的時候,隻是靜靜的陪在周程程身邊,随時等着周程程的吩咐。
周程程這一天折騰的累了,又一陣狂吐,身體真是很匮乏了,閉着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她這一覺睡的并不安穩,一會兒夢見陸侯,一會兒夢見陸子良,就像一會把她放到火上烤,一會兒把她扔到寒冬裏凍,整個人都在受着巨大的煎熬。
周程程吐過了之後,胃裏很空,睡得還不踏實,睡夢中都覺得饑腸辘辘的,很快就被餓醒了。
她一醒過來,就聞到空氣中一陣皮蛋瘦肉粥的香氣,高興的以爲自己在做夢,睜開眼睛一看,見陸子良正站着茶幾前,半着彎腰,查看着他眼前的幾個餐盒,餐盒裏裝着皮蛋瘦肉粥,幾樣精緻的小菜。
周程程看着粥碗上面袅袅的白霧,聞着撲鼻的香味,感覺自己此刻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就在這時,陸子良轉頭看向床上的周程程,見周程程醒了,他對周程程笑了,柔聲問,“程程,餓不餓啊?”
周程程像小孩子一樣連連點頭,“恩,我餓了,要吃東西。”
“好,我馬上端到床邊啊!”陸子良體貼的爲周程程把粥和小菜端到床邊,又扶着周程程做起來,幫助周程程靠在床上。
陸子良快速到衛生間弄了個溫熱的毛巾來,爲周程程擦了手,擦了臉。
周程程享受着陸子良對她的好,心裏有着說不出來的感覺。
每個女人都有一種本能,能夠清楚感受出一個男人對自己的态度,明白這些動作所代表的含義。
否則,周程程也不會在落魄的時候抓住陸子良這根稻草,也不會在陸子良跟她說結婚後,馬上同意跟陸子良領證,嫁給陸子良了。
周程程清楚的知道陸子良愛她,深愛她,這是本能。
她不讨厭陸子良,但是對一個人有好感和愛還是有區别的。
愛一個人,身體完全可以告訴你最真實的感覺,愛一個人,總想與之靠近,看到他就滿心歡喜,心跳加速,想與他肌膚相親,然後激動的渾身都在顫抖,陸侯就帶給周程程這種感受了,但是陸子良……還沒有......
周程程吃着香暖的粥,精緻的小菜,在心裏無聲的歎了口氣,愧疚又不安。
她看着一直守在身邊,殷殷看着她的陸子良,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麽,低頭吃了兩口粥,問陸子良,“你怎麽準備粥了?如果我這會不醒呢?粥不就涼了嗎?”
陸子良看着周程程滿目的憐惜,柔聲說:“你剛剛吐過,吃粥最好了,我怕你醒來會餓,樓下再做粥就來不及了,我就吩咐傭人在樓下每隔一會兒泡上米,熬好粥,這鍋粥涼了,就再熬一鍋,時刻爲你準備着。”
周程程握着勺子,眼前一陣模糊。
這些年,千方百計追求她的男人太多了,花樣百出的用各種手段哄她開心,花前月下,燭光晚餐,煙花滿天......可是所有燦爛浪漫的橋段,都沒有眼前這清粥小菜來得感人,來得溫暖。
周程程吃了幾口粥,又感覺胃裏不太舒服了,她沒有再吃下去,放下粥碗,陸子良立即給她送水漱口,之後她躺到了床上。
陸子良收拾了東西,輕聲對周程程說:“程程,今晚我睡在這屋的沙發上,你有事情随時叫我啊!”
周程程立即搖頭,“不用的啊,子良,我沒事了,吃了東西已經好多了,你回你的房間去睡吧,在沙發上睡不舒服的!”
“沒關系的,你快點睡吧,已經十二點多了!”陸子良說着話,扯着一條毛毯就躺在床上,然後就不說話了。
周程程見陸子良下定決心要在沙發上睡,她也沒辦法再說什麽了。
她躺在床上,看着沙發上的陸子良,想着他們已經是登記領證的人了,陸子良應該睡在大床的,可是此時卻要睡在沙發上......
周程程看着陸子良蜷縮在沙發上的身影,越想越覺得不安,慚愧,後來索性轉過頭去看窗外。
卧室隻拉了一層紗簾,窗外的月光正好,明晃晃地白月光透過窗簾散落一室的清輝,她忽然想起一首歌,“白月光心裏某個地方,那麽亮,卻那麽冰涼,每個人,都有一段悲傷,想隐藏卻欲蓋彌彰,白月光照天涯的兩端,在心上,卻不在身旁,擦不幹,你當時的淚光,路太長追不回原諒,你是我不能言說的傷,想遺忘又忍不住回想,像流亡一路跌跌撞撞,你的捆綁無法釋放,
白月光,照天涯的兩端,越圓滿,越覺得孤單,擦不幹回憶裏的淚光,路太長怎麽補償......”
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周程程想着這首歌,想着陸侯,短短幾分鍾,她竟再一次不能自已,鼻梁一澀,幾乎又要流下淚來。
周程程一會兒想着陸侯,一會兒想着陸子良,在床上翻來覆去,輾轉反側的睡不着了。
她睡着的時間晚,第二天自然醒的晚了,醒來的時候已經太陽高照了。
周程程伸了個懶腰,轉過身,見沙發上的陸子良已經不見了,她心裏不由一松,連忙坐了起來,想趁着陸子良不在卧室的時候去洗漱。
她一坐起來,隻感覺胃裏一陣翻騰,又想吐了,她以爲是自己的錯覺,忍了忍,還是不行,還是想吐。
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周程程連忙下了床,小跑進了衛生間,然後就是一陣嘔吐。
翻江倒海的一陣吐,把周程程又折騰的渾身虛軟,她靠在洗漱台前漱口,一擡頭,看見鏡子中的自己頭發淩亂,臉色蠟黃,唇無血色,整個人無比的難看邋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