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沫見盛南平和其他人肯給小雨兒獻血,她很感動,可是她更擔心手術室裏面的小雨兒,那麽小的一個孩子,得失多少血啊,血庫裏的儲存血都不夠了,還要大家來給她獻血,是不是手術中出現了什麽意外啊!
一想到這個,周沫的眼淚又迅速洶湧的流出來了,小雨兒正躺在手術室裏生命垂危,她原本可以不用手術,不用遭這個罪的,如果不是她沒有保護好孩子,也許孩子的病就好了,就沒有今天這些事情了。
手術出血,情況危急……
護士的話還在周沫耳邊一遍一遍的回響着,她卻沒有任何辦法,隻能淚水漣漣的靠在長椅上,心慌意亂,心裏一遍又一遍地祈求着孩子的平安。
那邊的化驗結果很快出來了,隻有盛南平和樂盛跟孩子的血型匹配,但因爲樂盛爲了整容需要,打量服用一種保顔的藥物,沒有辦法給小雨兒獻血,隻有盛南平一個人可以給孩子獻血。
樂盛聽到這個結論時,整個人都差點崩潰掉了。
他也算是經曆了無數風浪的人,意志早已鍛煉得如鋼鐵般堅硬,很少有事情能将他打倒,可是此刻他真的要崩潰了。
樂盛忽然發現,他真是作惡多端,上天要他遭報應了,他綁架周沫出來,結果害得自己女兒病了,他整容想騙周沫,結果此刻沒有辦法獻血給自己的女兒了,如果不是盛南平在這裏,他隻能親眼看着醫生将白布蒙到女兒的臉上了......
他失魂落魄地站在手術門口,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看着手術室的們,滿臉的無助、脆弱、痛苦......
大康和小康幾個人一聽說隻有盛南平血型匹配成功,可以獻血,不由的都皺了皺眉頭。
盛南平這段時間日夜操勞,身體抱恙,腿傷未愈合,真的不适合獻血的,他們想要開口阻攔盛南平,卻被盛南平一記淩厲的刀眼,把要說出來的話給封了回去。
周沫見盛南平進去獻血,也很擔心的,她想救小雨兒,又怕盛南平的身體受不了,一顆心兩下拉扯着,就像要碎了一樣。
這一生,周沫都記得這個情景,空氣中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她整個人就像處在地獄的烈火裏煎熬,惦記着盛南平,惦記着小雨兒。
過了很久,兩個護士從裏面走了出來,邊走說:“這個孩子真夠幸運的,這個先生體質也夠好,竟然可以直接抽了血.......”
“啥?血?”小康一聽說着數字就炸毛了,“你們是不是瘋了,怎麽可以給他抽這麽多的血啊,獻血最多不就是400嗎,你們想要他的命嗎?”
那兩個護士被暴跳如雷的小康吓了一跳,有一個護士怯怯的向小康解釋着:“是那位先生自己要求獻那麽多血的,他擔心孩子那邊不夠用,他怕孩子有危險......”
周沫和樂盛聽了護士的話,下意識的彼此對望一眼。
他們誰都沒想到,盛南平會爲小雨兒做這麽多。
“盛先生呢?他現在在哪裏?”大康不像小康那麽多廢話,直接關心盛南平現在的情況。
“那位先生在裏面休息,他好像是有些不舒服,在裏面躺一下。”
一聽說盛南平好像有些不舒服,周沫,大康幾個人都被吓了一跳,周沫立即要旁邊的醫生扶着她,同小康小康一起到裏面去看盛南平。
盛南平此時躺在休息床上,臉色發白,看見周沫同大家一起進來了,他不想周沫擔心,一下從床上坐起來,但因爲他剛抽了血,血壓不穩,這樣突然坐起來眼前一陣發黑,整個人栽倒下去。
“南平!!!”
“老大!!!”
......
衆人齊齊發出驚呼,而大康手疾眼快,一把扶住了盛南平,小康連忙叫醫生過爲盛南平做檢查,其他閑雜人等都退出了休息室。
周沫想要哭,卻不能哭,不能再讓大家分神來照顧他了。
她呆呆的坐在手術室外的長凳上,頭疼的就像要裂開了一樣,還有些發暈,她心想,這要能睡一覺多好,睡一覺醒過來,手術就結束了,盛南平沒事了,小雨兒也沒事了。
可是無論她怎麽想睡覺,她就是一點兒睡意都沒有,漫長的時間就像是永無盡頭的黑暗,随時能要把她吞噬殆盡。
周沫将把頭埋在手中,不斷祈求着,若是這世上真的有神佛,就請都大慈大悲的保佑盛南平和小雨兒,以後她一定多做善事,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幫助需要幫助的人。
“嗡 嘛 呢 叭 咪 吽,嗡 嘛 呢 叭 咪 吽......”周沫真被逼急了,竟然念起了如來佛祖震住孫悟空的六字真言,一邊念着,一邊在心裏爲盛南平和小雨兒祈禱着。
或許是周沫念的六字真言起作用了,神佛聽到了她的祈求,休息那邊很快傳來了好消息,盛南平隻是血壓和血糖過低,出現了一過性的昏迷,現在盛南平已經轉醒了,但需要打個營養液,讓盛南平睡一會兒。
周沫聽了心中大喜,睡一會兒就睡一會兒,隻要盛南平沒有事情,讓他多睡一會兒也行的。
她接着又祈求神佛保佑她的小雨兒,過了一會兒,手術室的燈滅了,主刀的專家連口罩都未摘下就走了出來,四處沒有看見盛南平,就對周沫點點頭,笑了,告訴周沫孩子手術一切順利,小雨兒以後就是個健康的孩子了 。
艾瑪啊,周沫覺得眼前這個醫生實在太帥了,她從沒有見過這樣帥氣的男人了,此時此刻,她真覺得天使在人間,醫生就是世界上最偉大的人,救死扶傷,妙手回春啊!
周沫激動的掉下眼淚,旁邊的樂盛也高興的忘乎所以,整個人都有些飄飄然,甚至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或者是自己在做夢呢,出現癔症了。
那邊,小雨兒被送進了監護病房,因爲孩子小,這個手術對她來說是非常大的手術,必須在監護病房裏面監護四十八小時的。
周沫和樂盛站在監護室的外面,隔着玻璃看着小雨兒躺在病床上,渾身上下插着很多管子,并且連着各種監測的儀器。
“都是我不好了,害了孩子,她這麽小的孩子就要遭受這樣罪,都是我不好啊......”樂盛自責的把拳頭捏的咯咯響,懊悔的眼圈都紅了。
“我也不好,沒有照顧好孩子,辜負了喬娜姐的囑托了......”周沫看着弱小的雨兒躺在寬大的病床上,無依無靠的樣子,都要心疼死了。
“這事不怪你,你對孩子已經非常非常好了,比親媽都要好,都是我鬼迷心竅了,才會做出這些喪心病狂的事情,結果害了自己的孩子!”樂盛自責的都想撞牆自殺了。
“你們兩個不要在這裏自責了,孩子手術成功了,你們該高興才對!”盛南平沉穩中透着點虛弱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
周沫一聽見盛南平的聲音,忽的轉過身,伸手就抱住了盛南平的結實的腰,仰頭細細打量盛南平的臉,“南平,你醒了,你沒事了,真是太好了......”說話間,聲音已經開始哽咽了。
她發現,她是那麽的在意盛南平,隻同盛南平分開一會兒的工夫,她竟然開始想念盛南平了,是那種真心實意的惦記,是想盛南平一直陪在她身邊,這樣她才會安心,踏實的。
這是盛南平和周沫重逢後,周沫第一次主動抱住盛南平,盛南平心裏很是開心,反手緊緊抱住周沫的腰,這個讓他日思夜想的女人,終于重新回到他的懷抱,此後餘生,他都要跟她永遠在一起,再也不分離。
“沫沫,你别擔心我,我沒事的,剛剛隻是起來的急了些,才會發生點小意外的。”盛南平對着周沫非常無所謂的笑着,隻要有周沫在他身邊,他什麽都無所畏懼,可以笑看世間一切風雲了。
樂盛通過今天的一系列事情,對盛南平的看法和感覺都徹底改變了,盛南平的磊落,大氣,果決都令他心生佩服,而盛南平不顧各人安危,不計前嫌的救治他的女兒,他更是無比感激。
他看向盛南平,很認真的說:“謝謝你,謝謝你爲我女兒做的一切。”
盛南平揮揮手,“我救孩子跟你無關的,不管怎麽說,這個孩子也是盛家的血脈,我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她死,如果看你做的那些混蛋事情,我是不會管這個孩子的。”
樂盛被盛南平罵的一點脾氣都沒有了,他現在自己也得承認,他做的那些事情确實混蛋,盛南平罵的對,而他和盛南平終究是有血緣關系的,他一旦對盛南平的看法改變了,對盛南平的那些恨意馬上消除了許多,感覺跟盛南平親近了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