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沫,他曆經千山萬水找的女人,真的就在這山上了!
盛南平眼睛中驟然迸發出光彩,又是心疼又是激動,“周沫!”他大叫一聲,就要從掩體後面躍出,卻被身邊的大康手疾眼快的拽住了,“老大,不行,你再等等!”
“老大,費麗莎這個人狡詐陰險,那個人不一定是小嫂子的!”大康急聲提醒盛南平。
盛南平也知道自己關心則亂了,這樣莽撞的錯誤他以前是絕對不會犯的。
他穩定了下情緒,通過耳麥問占據了狙擊和觀察位的下屬,“他們手中的女人,是夫人嗎?”
“先生,從外形上來看,這個人就是夫人。”觀察位上的下屬通過高清望遠鏡看清了那些人手中的女人。
真的是周沫!!!
雪山寒風呼嘯,但盛南平卻熱血沸騰,他終于找到他的小妻子了!
盛南平對身邊的一個擅長談判下屬示意一下,那個下屬扯開嗓子喊了一句,“我們看不清夫人的臉,你們再走進一些!”
那些人真的推着女人往前走了幾步,并且讓那個人揚起一些臉。
陽光下,那個女人慢慢的揚起頭,一張臉清晰的出現在衆人眼前。
周沫的臉是極美的,隻是上面帶着些受傷後的紅痕,上如一朵被折了花瓣的桃花,在漫天飄亂散落的飛雪中嬌豔又凄然的盛開,看得山上山下的一群刀頭舔血的漢子都是一呆愣。
“周沫!”盛南平激動又心疼,忍不住放聲喊了一句。
山上那個周沫立即向盛南平的方向看過來,神情中露出瘋狂的驚喜,眶中慢慢聚集起淚水,晃啊晃的,輕輕一眨眼睛,眼淚就撲簌簌的掉下來。
寒風很猛烈,将周沫身上穿的大衣都吹的搖搖擺擺,似乎要将她整個人吹走似的。
她這副樣子, 任誰看着都很心疼。
盛南平一見周沫哭成這個樣子,心都要碎了,放聲大喊,“你們到底要怎麽樣?”
“我們要你的命!”山上的人惡狠狠的喊着,“盛南平,你既然來了,就馬上出來,我們要你拿命換你老婆的命!”
盛南平擔心周沫的安危,身形忍不住的一動。
“砰!”暗處裏一聲槍響,有子彈呼嘯着向盛南平的方向而來......
大康太了解盛南平了,知道平日裏冷靜沉穩的盛南平,一到周沫面前,智商完全是零,在盛南平身形一動的同時,他一把按住了盛南平。
那顆子彈擦着盛南平的鬓邊飛了過去,盛南平都感覺到臉邊一熱,仿佛利刃刮過一般。
“老大啊,你要冷靜點啊!”大康後怕的臉都白了。
小康也驚魂不定的咧咧嘴,“艾瑪,把我屁都吓涼了!”
“盛南平......你不要管我......你别過來......”風雪中傳來了周沫哽咽又沙啞的聲音,她的聲音聽起來跟以前不太一樣了,但語氣中飽含的情意卻很真切。
盛南平聽見周沫的喊聲,更加心痛如刀攪動了,他大手緊緊的攥成了拳頭,眯着的眼睛裏都是焦慮和心疼。
“盛南平,想要你妻子活命,你就快點讓你手下的人放下武器,你走出來,不然我就打死她了!”山上的人又在大喊,聲音在空寂的雪山上回蕩,帶着詭異的陰森聲。
大康和小康怕盛南平一激動真的跑出去,兩人齊齊的拽住了盛南平。
盛南平此時的情緒也已經冷靜了下來,他努力讓自己做個最合格的指揮官,就像從前一樣的鎮定從容,他咬了咬牙,忽略站着寒風大雪中的周沫,低聲吩咐着大家下一步該怎麽做。
大康看出了盛南平的意思,見盛南平打算自己過去交換周沫,他真的慌了,一把拉住盛南平的胳膊,焦急的叫着,“老大,你别去進行人質交換,真的太危險了!”
“你放心吧,我有安排的!”盛南平不怒自威的眼睛瞪着大康,手上已經開始做準備工作了,嘴上吩咐着,“你别緊張,隻要像從前那樣配合行動,一定會沒事的!”
大康的一顆心就像掉到油鍋裏煎熬一樣難受,但他自知沒有辦法阻攔住盛南平,隻能在對着下面的人比劃着作戰手語,讓大家全力以赴的配合盛南平的行動。
“盛南平,你快點出來,你查三個數,你再不出來,我就打死你老婆了!”山上人還在嚣張的大叫着。
這時,雪越下越大,漫山遍野的鵝毛大雪,風卷着雪花撲打在人的身上,山上埋伏的衆人很快都變成了雪人,彼此之間的辨别度和作戰難度又大大的增加了。
盛南平這樣身強體壯的人,都覺得異常寒冷了,他想周沫一定會更冷的,他趁着山上人喊話的機會,迂回的向前。
他身形矯健,速度又如同閃電般的快,幾個騰挪以後,盛南平已經離周沫和挾持她的人之間不足六七米遠的距離了。
大雪紛飛中,盛南平終于在稍近的距離看見周沫,他見周沫被凍的臉色發紫,渾身都在瑟瑟的發抖,身上好像還有些傷口,整個人看起來無比的虛弱。
這些個人渣!
盛南平劍眉皺起,恨不得馬上将眼前的這些敵人剁成肉醬。
那兩個挾持周沫的人,還沒發現盛南平已經摸到了身邊,還在嘶聲大喊着:“盛南平,你快點出來,我開始數數了,一.......二........”
“别學小學生查數了,我來了!”就在這一瞬間,一個同盛南平身形差不多的男人斜刺裏躍出,出現在兩軍對峙間。
這個男人和盛南平的身形極其的相似,身上穿着跟盛南平一樣的作戰服,臉上頭上帶着帽子,臉上打了盛南平這方人一樣的白色油彩,天色晦暗,又下着鋪天蓋地的大雪,任何人都很難把這個人同盛南平區分開來。
就在所有人都發愣的時候,又給了盛南平機會,他躍身前進,離周沫更近了。
費麗莎和樂盛的手下也都是精銳人馬,隊伍中都有帶着高倍望眼鏡的觀察員,他們很快就辨認出來,這個盛南平是冒牌的,“這個盛南平是假的!”
男人暴跳如雷的大叫着,“盛南平,你竟然敢愚弄我們,我再數三聲,你再不出來,我就殺了這個賤女.......”
這個男人的賤女人三個字還沒等說完,突然一顆子彈呼嘯的射中他的咽喉,他‘嗷’的一聲,身子一軟,就死到在了地上。
另外一個人還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轉頭去看死了的同伴,這時,盛南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抱住周沫,就地往旁邊一滾。
盛南平原本想抱着周沫躲到安全些的地方,但這雪山之上處處是危機,地面又無比的滑,盛南平抱着周沫往旁邊一翻滾,隻覺得身體突然往下一沉,伴随着無數碎雪塊和樹枝碎裂的聲音,他身體陡然一空,他和周沫迅速的向下墜去。
他們跌下去的刹那,周圍白色的天地都在旋轉,但盛南平牢牢抱住了周沫,無論發生什麽事情,他絕對不會再放手的。
仿佛過了很久,又好像是一會兒的工夫,盛南平和周沫中‘噗通’一聲跌入到一個大雪坑裏面。
雪立即從四面八方蔓延過來,迅速的鑽進沒有防備的盛南平鼻子和嘴裏,異樣的嗆痛和窒息感從鼻腔擴散開,盛南平的頭和胸口都炸開了一樣的疼痛。
盛南平想到周沫一定會同樣的難受,再過一會兒,或許周沫就沒命了,他連忙抿唇閉住氣,手腳并用的把周沫往上托,努力把周沫托出這個大雪坑,讓周沫活下來。
還好,這個雪坑不算深,而盛南平又身形高大,他總算是把周沫托送出了雪坑,但他的身體有一大半被埋在雪坑中,雪坑綿軟,他想憑自己力氣爬上去很吃力了。
這個周沫氣息沒有盛南平氣息長,被大雪覆蓋了一會兒,就陷入了半昏迷的狀态,臉色慘白。
“周沫,周沫......”盛南平探身到雪坑外面,連聲招呼着昏睡的周沫,“沫沫,沫沫,你醒醒啊.....”
周沫在盛南平的招呼下,終于慢悠悠的醒了過來,動了動眼皮,睫毛抖了抖。
盛南平見周沫終于醒了,重重的松了口氣,伸手抱着周沫的頭,百感交集。
周沫醒過來後,轉過頭,看見了盛南平近在眼前的俊臉,突然哭了起來,啞着嗓子叫,“南平啊......南平.......我好想你啊.......南平......”真真是淚如雨下。
身處雪坑中的盛南平,被周沫這樣熱切的叫喊震撼住了,他認識周沫這些年,還是一次聽見周沫如此坦白的表達她的情意呢,第一次聽見周沫這樣敞快的說想他......
“沫沫,是我讓你受苦了!”盛南平很想抱住周沫,使出全身力氣往雪坑外面掙爬着,想爬出這個能吞噬人的大雪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