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猜到此事背後有蹊跷了。
“是,都是妾身指使的。”
崔氏咬咬牙,索性都承認了。
既然不能把女兒供出去,那也隻能有她來一力承擔了。
鳳玉硯冷眼瞧着崔氏,暗中思索,崔氏當真有這樣的膽子?
“是妾身妒忌大小姐嫁得好,所以指使這胡勇去敗壞大小姐的名聲,可沒想到他竟被大小姐踢死了。”
崔氏低着頭,小心翼翼地說道。
“你住口!居然還在诋毀大小姐!這人在進入房間之前,已經被下了毒,這毒是你下的吧?”
她居然還想反咬一口,當真可恨!
“哼!”
墨衍兒見她不老實,冷聲下令:“給她用刑!”
既然她不見棺材不落淚,索性讓她知道厲害!
一邊的官差哪敢怠慢,瞬時上前,便給崔氏用了刑。
“不要!”
沒等那夾指棍用力呢,崔氏早吓出了冷汗。
“我說,我全說!”
崔氏趴在地上,“是因爲這個胡勇一直糾—纏于我,我早生了殺他之心,便借着這次機會,想讓他死在大小姐的房中,以此來誣陷大小姐。”
崔氏大口地喘息着,仿佛這番話,傾盡了她的全力。
墨衍兒微微凝着眉,咬牙怒道:“如此毒婦,怎麽配做人母?”
眼眸閃爍着寒光,墨衍兒下令道:“你紅杏出牆在先,妒忌大小姐陷害大小姐在後,你如此作爲,真是枉爲姨娘!”
崔氏凝着眉,一臉絕望之色。
“來人,把這個殺人的毒婦關押起來,留待秋後處斬!”
“娘……”
這時候,鳳玉賢終于忍不住叫出了聲。
她含淚撲到崔氏的身上,抱着崔氏痛哭,“娘,不要,不要……”
鳳玉賢不停地晃着頭,眼裏流露着悔恨卻說不出話來。
“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我隻願女兒能嫁個好人家,飛黃騰達。”
崔氏眼巴巴地瞧着鳳玉賢,眼淚簌簌地滑落下來。
爲了女兒,她隻能把所有罪過全部攬了下來,隻求不要牽連女兒。
“走!”
官差早已經上前,架起了崔氏。
“娘,娘……”
鳳玉賢驚呼着,想要上前,卻又不敢,隻能眼睜睜地瞧着娘親被帶走。
“娘……”
她一下子癱軟在地上,眼淚模糊了視線。
“賢兒,娘隻願你能嫁得好——”
崔氏臨走之際,還在哽咽地說着。
鳳玉賢閉着眼,暗中握緊了手。
怎麽會變成這樣呢?
她不甘心啊!
明明這次倒黴的應該是鳳玉硯才對,爲何是她的娘?
“娘……”
鳳玉賢絕望地閉着眼睛,坐在地上,一臉頹廢。
這時候,墨衍兒來到了鳳玉硯的面前,親自扶起了鳳玉硯。
“鳳大小姐受驚了。”
鳳玉硯連忙福了福身子,眉梢低垂,“民女謝謝皇上爲民女主持公道。”
若不是在皇上面前,她恐怕還不敢牽扯上崔氏,畢竟崔氏是父親的—寵—妾,她擔心父親會從中斡旋,進行包庇。
“一家人,何須客氣。”
墨衍兒微微輕笑,瞧着鳳玉硯意味深長地說了句。
這可是墨墨親自去請旨求娶的女人,他豈能不高看一眼?
鳳玉硯被他這麽一說,立時會意,臉上閃過一抹羞澀。
沒想到,因爲小公子,她還有如此殊榮。
“回府休息去吧。”
墨衍兒說了句,起駕離開了。
鳳玉硯這才垂眸瞧了眼鳳玉賢,暗中歎息了一聲。
真沒想到,崔氏平時那麽深藏不露,居然包藏如此禍心。
她收回目光,朝着一旁的大人福了福身子,便出去了。
“啊……”
眼看着鳳玉硯安然無恙的從自己的身邊經過,并沒有停留,鳳玉賢着實忍不住大哭起來。
爲什麽她還能好好的,可自己的娘呢?
娘連名譽和性命都搭上了呀!
“娘……”
“你還叫她做什麽?還不嫌丢人嗎?”
此時,侯爺上前怒斥了一句,對着下人使了個眼色。
立時有人上前扶起了鳳玉賢,朝着外面走去。
“母親!”
門外,鳳玉硯見到了母親,立時迎了上去。
“女兒,你終于出來了!”
這鳳夫人說着話,眼淚止不住落了下來。
“母親,我都沒事了,您還哭什麽?”
鳳玉硯原本繃着臉,一臉深沉,可是看到母親梨花帶雨的模樣,她忍不住笑了。
真是的,母親一向柔弱,也難怪會被要一個妾室騎到頭上。
“好了,我們回去吧。”
鳳玉硯攬着母親的肩膀,便要離開。
忽然,遠處傳來“哒哒哒”的馬蹄聲,由遠而近,甚是急—促。
鳳玉硯不由得擡起了頭,極目遠眺。
是什麽人如此急切呢?
再看,這由遠而近的馬上,端坐着一位墨發飄飄的英俊少年,雖然臉上帶着風—塵,卻終歸難掩與生俱來的卓絕氣勢。
蓦地,鳳玉硯微微張着嘴,驚愕了。
居然是他……
他不是出門了嗎?爲何會出現在這裏?
看他滿身塵土,想是一直在不停的趕路吧。
再看這墨展鵬,見到鳳玉硯,那一雙魅惑的眼睛更是蓄了萬般溫柔。
他幹脆利落地跳下馬,缰繩一甩,疾步來到了鳳玉硯的面前,“你可好?”
這簡單的三個字,卻蓄了無盡的擔憂與牽挂。
四目相對,一時竟兩兩無言。
那侯府的夫人,見此情形,很有眼色地退開了。
而後面的人,更是站住了腳步,沒有再往前行。
墨展鵬眼望着鳳玉硯,上前一步,輕輕地問道:“你可好?我聽到了消息,馬不停蹄便趕回來了,可算見到你安然無恙。”
鳳玉硯一雙眼微微有些濕潤,她唇角動了動,雖然沒有說話,人卻悄然向前一步。
“就爲這……”
三個字剛出口,她已經有些哽咽了。
輕輕拍打着墨展鵬身上的塵土,鳳玉硯收斂了一下心緒,淺笑道:“就爲這,你如此風—塵仆仆,把自己弄得這樣狼狽?”
“隻有看着你平安,我才能放心。”
墨展鵬長出了一口氣。
“遠水解不了近渴,縱然我有事,你不在京城,豈不是白白着急?”
“以後,不必如此挂懷,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