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泳騎馬進了城,剛想要往自己的府邸而來,遠遠的卻聽到了呼救聲。
“救命啊!”
這是女子的聲音,在華燈初上的傍晚,格外引人注意。
“籲!”
張泳勒住了馬缰繩,舉目四下觀瞧。
幸好今天是上元節,所以傍晚的街市,還很熱鬧,而且燈籠遍布,亮如白晝。
張泳在人群中巡視了一周,忽然目光鎖定在一處。
他兩腿用力一踩馬镫,借力縱身躍起,朝着巷子飛奔過去。
原來,他注意到,有兩個人正拖着一名女子往巷子深處而來。
而這呼救聲,便是從這女子的口中傳出來的。
“站住!”
伴着一聲厲喝,張泳已經越過幾個人,站在了他們的面前。
“放開這姑娘!”
張泳冷聲呵斥。
“張将軍救我!”
此時,被人挾持的女人,連忙求救。
張泳暗中驚疑,垂眸一看,這女子竟然是他認識的。
“怎麽是您?”
他用了敬稱。
原來,這位被挾持的女子,正是前不久剛剛出宮的莊妃——尹莊顔。
“張将軍,救我!”
尹莊顔掙紮着,焦急地求救。
“大爺警告你,可别多管閑事!”
這時候,兩劫匪勾起冷笑,不屑地說道。
“天子腳下,朗朗乾坤,你們竟敢公然搶奪良家婦女,真是找死!”
張泳一聲冷喝,飛起一腳,朝着兩人攻擊過來。
“小心!”
兩人立時放開了尹莊顔,同時抵禦着張泳的攻擊。
尹莊顔得了自由,輕輕揉了揉手腕,眼裏流露着詭谲之色。
再看張泳,施展武功,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絲毫沒有破綻。
尹莊顔滿地地勾起了唇角,心中高興。
這張泳,的确是個不可多得的良人。
“啊!”
一番打鬥之後,其中一個劫匪摔倒在地,大聲地痛呼。
而另一個,眼見着同伴受了傷,登時跑過去扶起了同伴,說了句:“走!”
這兩人竟然比兔子跑的都快。
“站住!”
張泳剛要去追趕,卻被尹莊顔抓住了,“張将軍不必追了。”
眼底閃過狡黠,尹莊顔忽閃着美目,楚楚說道。
張泳回頭看了尹莊顔一眼,這才作罷。
“娘娘沒有受傷吧?”
他問道。
“幸好張将軍來得及時。”
尹莊顔晃了晃頭,同時唇角滿眼開一絲苦笑,“将軍就不要提這兩個字了。”
現在聽起來多麽諷刺啊。
張泳有些難爲情,“對不起。”
他尴尬地笑了一下。
“将軍嚴重了,今日承蒙将軍相救,莊顔感激不盡,又怎麽能承受得起您的道歉呢?”
她輕松一笑,整理了一下頭發和裙子,有些尴尬,“讓将軍見笑了。”
“哪裏的話,娘娘……哦不,小姐就算不打扮,也是天生麗質。”
這句話一出口,張泳自己都愣了一下,他怎麽能這麽說呢?這麽說不會叫人誤會嗎?
“想不到張将軍如此會安慰人。”
尹莊顔瞧着他,淡淡地笑了。
“就算我天生麗質又如何?還不是逃不出被送出宮的命運。莊顔真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難過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瞧着張泳,“今天是上元節,将軍可願意陪我走一走?”
張泳瞧了她一眼,心中有些不忍。
“承蒙不棄,末将深感榮幸,便送你回府吧。”
可憐這女子被送出宮,又遭遇劫匪,心情肯定不平,張泳想要安慰安慰她。
兩人便這樣并肩往前面走去。
忽然,張泳腦袋裏閃現出一個畫面,他頓時紅了臉。
天賜良緣……難道真的是天賜良緣嗎?
丞相大人剛剛表明了這個态度,他便遇到了尹莊顔,還來了個英雄救美。
張泳微微凝眉,暗中羞澀地看了尹莊顔一眼。
“聽說将軍就要出征了,萬望将軍多多保重,平安歸來。”
尹莊顔看了張泳一眼,溫柔缱绻地說着。
“多謝小姐記挂。”
張泳十分有禮地施了一禮。
“将軍不必如此客氣,喚我莊顔就好。今晚你救了我,我便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一定禀明家父,上門道謝。”
“不必了!”
張泳連忙阻止,“救下小姐,隻是舉手之勞,微不足道,小姐不必放在心上。”
“不,我一定會放在心上的。”
尹莊顔臉頰浮現一抹紅暈,百般羞澀地瞧着張泳。
忽然,她一個踉跄,險些摔倒。
“小心!”
張泳長臂一伸,手疾眼快地攬住了尹莊顔的腰身,将她撈在了懷裏。
氤氲的燈光下,軟香在懷,張泳瞬間羞澀了。
“對不起小姐,我……我太着急了。”
他連忙放開尹莊顔,規規矩矩站着。
“噗……”
尹莊顔笑了,“張将軍雖然是行伍出身,卻并不粗鄙,反而謙謙有禮,真是難得。”
“小姐謬贊了。”
張泳難爲情地撓了撓頭。
“不,我說的都是心裏話。”
尹莊顔忽然站住了腳步,目光中蘊着傾慕之色,灼灼地看着張泳。
張泳跟着她停住了腳步,與她對視着。
“如蒙将軍不棄,小女願以身相許。”
尹莊顔說着話,素手微微擡起,牽着張泳,避開了人流。
角落裏無人處,尹莊顔忽然踮起腳,猝不及防地親了張泳一下。
張泳愣住了,下意識地擡起了手,想要撫摸被親吻的地方。
尹莊顔偷偷笑着,咬緊了嘴唇。
“妾雖然被選入宮,卻并未被寵幸,還是清白之身。”
她說着話,臉頰揚起酡紅之色,眉眼間綻放着火熱的深情。
“小……小姐,你……你大可不必如此,救你是我的本分,就算是旁人遇到了,也會施以援手的。”
被尹莊顔如此露骨地表白,張泳一時間結巴了。
他救人隻是舉手之勞,絕無非分之想。
“将軍乃謙謙君子,自然不會施恩圖報,這也是莊顔想要托付将軍的原因。”
尹莊顔眼底劃過狡黠之色,上前一步,輕輕地靠在了他的肩上。
“你既救了我,我自當以身相許,縱然将軍嫌棄我,不會聘我爲婦,哪怕能讓我作爲妾室随侍将軍,我也絕無怨言。”
她說着話,擡起一雙水汪汪的美目,楚楚動人地瞧着張泳。
張泳的臉瞬間灼熱,仿佛被火燒一般。